韓嫣自是不知,這小賊魔心底有鬼,笑道:“我此番來毒龍寺,還有另外一件事,須得把一物退還給令蘇爾師叔。”
王崇也沒問是什麽東西,反正跟他無關。
六陰元靈**筏,散發萬道金光,衝破高空罡氣,隱隱有金蓮花開花謝,不管什麽人望來,都是一件正經到了極致的法寶。
王崇和韓嫣在**筏上盤膝而坐,若非知道兩人底細,怎麽看都是一對正道出身的神仙俠侶。
王崇心情複雜,眼瞧著前方毒龍寺隱約在目,又想起了那條毒龍,還有被自己“騙了”天符書和周天道印的玉霄仙子,以及……師父令蘇爾。
“天心觀的一群廢物,著我去峨眉盜法也就罷了,還派遣了一群無知蠢貨,去峨眉山腳下作死。若非那群無知蠢貨暴露馬腳,被峨眉尋上本山,一杓燴了,如何會讓我身份敗露?”
“若非天心觀的蠢貨們,乾的這番好事兒,我現在還是毒龍寺門徒,隻待二十年後,便能安然得傳真法,日後前途不可限量。”
想到此處,王崇隻覺得甚是遺憾。
盡管他如今拜師演慶真君,比令蘇爾道行修為都高,地位亦複極尊,卻始終覺得未能在毒龍寺學道是個遺憾。
**筏到了毒龍寺山前,望著空無一人的外山門,王崇越發情怯,他和韓嫣縱身下了這件飛遁的法寶,一抖手收了六陰元靈**筏,差點就直奔後山壁。
還是邁了一步之後,才醒悟道:“我是個初次來訪的客人,如何能知道毒龍寺內外山門的奧妙?得讓韓嫣來引路。”
韓嫣見王崇,邁出一步,就踟躕起來,笑道:“此乃毒龍寺的外山門,因為沒能招收到足夠的弟子,故而一直荒廢。且跟我來,去內山門拜見令蘇爾掌教。”
王崇在韓嫣的帶領下,來自毒龍寺的後山壁。
韓嫣捏了法訣,輕輕一喝,就有一道甬道出現,那條守護山壁的毒龍,居然未有現身。
王崇在韓嫣的帶領下,穿過了甬道,來在曾修行過的地方,不覺心潮起伏。
他回頭望去,本來應該伏在山壁上的毒龍,卻早就不見,只有空落落的一片陡峭山崖。
王崇正覺得奇怪,卻見一個浩然聲音,從通天殿傳了出來,喝道:“可是韓嫣師侄兒?快來通天殿見我。”
韓嫣抿嘴一笑,答道:“韓嫣和吞海玄宗季觀鷹,來拜見令蘇爾師叔。”
王崇吃過虧,故而不敢正眼去瞧通天殿。
低著頭,
跟著韓嫣進了通天殿,他上次隻進了玉霄仙子守護的那一層,這一層卻是正常的一座銅殿,陳設雖不奢華,但卻頗見仙家氣象,想是毒龍寺一脈的積蓄。
他抬頭看了一眼令蘇爾,令蘇爾還是叫花兒打扮,只是略略年輕了一些,豐神俊朗,氣質出塵,顯然已經穩固的陽真境的修為。
令蘇爾見得兩人,微微一笑,說道:“嫣兒此來,可是要退親?”
韓嫣盈盈下拜,答道:“正是。”
令蘇爾歎息一聲,說道:“那個小畜生,是我眼瞎了,威能看破,居然是魔門的崽子,冒充了身份。還是峨眉的白雲師姐道法高深,把他攆下了山去,我卻又複領了回來。不但被他騙走的本門道法,還鬧出諾大笑話,成了正魔兩道的笑柄。”
韓嫣只是淺笑,不曾插話。
王崇心頭頗有愧疚,只是他如今是“吞海玄宗季觀鷹”,也不該說話,便是想要安慰自己舊日師父,也沒有相應的身份。
令蘇爾牢騷得幾句,韓嫣這才袖中取出了一件事物,遞給了他。
令蘇爾抬手收了,歎息道:“我本來以為,這個徒兒要繼承衣缽,聞知道韓嫣賢侄兒,溫良嫻淑,才貌俱佳,才提前下聘,給他選個世上無雙的道侶。沒想到卻連累到了韓嫣師侄兒,讓你也成了一番笑話。”
韓嫣還不怎樣,只是低聲說道:“此事兒須不怪師叔。”
王崇卻大大的吃驚,他雖然聽得雷孤竹等人笑話過此事,卻也沒放在心上,更沒想過,此事跟他也有關系。
“韓嫣……居然是令師給我挑選的道侶嗎?”
王崇跟韓嫣相處日久,如何不知道,這位韓仙子是如何厲害的人物?
相貌人品就不說了,連峨眉的齊冰雲都能爭一日之短長,就連計謀智慧,也是不凡,王崇不知在韓嫣身上,吃了多少次虧。
這位韓仙子,不但身兼兩家之長,習得補天絕藝和楊祖一脈的道法,身上法寶也是甚多,乃是少見的身家富庶之女仙。
如是能得為道侶,對任何年輕的修士來說,都是天上落下一捆飛劍般的好事兒。
王崇心底歎息一聲,越發的覺得,對不起這位“曾經的師父”。
令蘇爾從始至終, 都沒怎麽多瞧一眼王崇。
王崇心有愧疚,便也沒想過,這是為了什麽。
其實令蘇爾是看他有氣,這位毒龍寺掌教,給親親徒兒結了一門親事,縱然徒弟是不肖,但女方帶了個少年英才,前來退親,豈不是有所暗示?
若非是令蘇爾知道,的確是自家的徒兒,身份尷尬,怪不得韓嫣,“季觀鷹”又是吞海玄宗,演慶真君的徒兒,自己不好得罪,此時怕是已經出手,給王崇一個虧頭吃了。
韓嫣此番來,就是為了把當日“令蘇爾替王崇下的聘禮”送還,事情已了,她也不好多呆,免得這位毒龍寺掌教心頭尷尬,便提出了告辭。
令蘇爾想了一想,忽然對王崇說道:“季觀鷹道友,令蘇爾有一事相托,不知可否煩勞?”
王崇不敢怠慢,雙手一拱,問道:“道友有什事情,盡管開口,觀鷹若是能做到,必然不會推辭。”
令蘇爾伸手虛虛一抓,手裡就多了一張柬貼。
他緩緩言道:“尊師演慶真君,推演之術天下無雙,令蘇爾想要求肯演慶真君出手,幫令某推算一件事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