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嫣撥轉劍光,飛了過去,果然看到有個人被凍成冰坨,也不知道死活,躺在那裡。
王崇計算時間,說道:“玄霜黑潮又要起來了,我們不若先出去,下次再來探尋。”
韓嫣點了點頭,問道:“你想要救人嗎?”
王崇微微思忖,捏了法訣,把小篁蛇給召喚了下來,喝道:“吞了此人,先去外面等候。”
小篁蛇果然吞了這個“冰坨”,搶先突破虛空,遁出了玄霜洞外,它上次吃了虧,這次真不想再捱玄霜寒潮了。
韓嫣微微一笑,她和王崇以劍光護身,倒也不怕在玄霜洞中遊蕩,可要是救人,就力有未逮了。
這個“冰坨”全身玄霜寒意入骨,他們只要稍稍接觸,也要被寒氣侵蝕,那就不是救人,而是自殺了。
用小篁蛇救人,可比他們出手要好太多。
王崇打量了剛才,那個“冰坨”所在的地方,似乎有個東西,頗為礙眼,叫了一聲,正欲過去,卻聽得寒潮發動之聲,隆隆作響。
王崇無奈,不敢怠慢,急忙和韓嫣一起,駕馭了劍光,直往上飛起。
兩人劍光都快,不過片刻,就都飛出了玄霜洞。
兩人的劍光才衝出洞口,就聽得腳下轟隆之聲,一股黑氣如龍,緊緊跟著他們,衝了出來。
王崇知道這太陰地肺,蘊含的玄霜寒氣,實在無可抵擋,劍光一撥,就跟韓嫣一起,兜轉了開來。
兩人這一次探索,比上次從容的多,待得寒潮衝出了洞口,他們兩個已經飛遠了。
小篁蛇在數百裡外,尋了一處向陽的地方,把“冰坨”吐了出來,自己縮成尺許大的一條,盤蜷在一旁,等候主人過來。
冰坨之中,是一個黑衣道姑,全身枯槁,容貌甚陋,一雙斷眉,又粗又濃,隱隱帶有幾分戾氣。
脫出了玄霜洞,這塊冰坨仍舊寒意不散。
若是沒有人施展法術,玄霜寒潮凍的冰塊,能數年不化,寒意深邃。
但是冰坨中的黑衣道姑,卻眉頭微微動了一動,似乎有醒轉過來的跡象。
王崇和韓嫣和小篁蛇,也只是前腳差了後腳,就敢過來匯合。
王崇天魔五識敏銳,隱隱覺察冰坨之中,似乎有一股生命胎動,就忍不住催動了天魔識,掃了過去。
冰坨中的黑衣道姑,雖然生命力衰微,但卻隱隱有一股極堅韌的真氣,護住了元神,此時真氣微微活潑,顯然此人仍舊保持了靈識,並未有死去,也未有昏迷。
“這道姑想要裝死,不知是什麽意思。”
王崇通過了補天劫手的秘法,給韓嫣了一個悄悄的暗示,韓嫣微微一笑,喝道:“這位道友,我們兩人馬上就用飛劍,切開玄冰,救你出來。”
韓嫣丙靈劍一起,就有一道微弱的聲波傳出,叫道:“兩位道友且慢,如是以飛劍切開,我也就活不得了。”
黑衣道姑本想,等兩人把自己救出,再隨機應變。哪裡了得韓嫣如此“生猛”,要以飛劍斬開玄冰。
她肉身已經被徹底凍死,只剩下元神還殘留一絲活氣,若是玄冰一破,肉身也要崩碎,那就真的沒有活路了,故而不得不出言阻止。
韓嫣這才做出驚訝之色,活像是根本不知道,黑衣道姑並無沉睡一般,叫道:“道友居然沒死?那太好了。你且放心,我的師傳飛劍,乃是赤火的屬性,不管什麽玄冰都能一劍劈碎。”
黑衣道姑更是吃驚,叫道:“萬勿要如此!請兩位道友,先以飛劍,在玄冰上鑽一小孔,讓我元神得以施展。”
王崇也不知道,這個道姑是好人,還是壞人,反正他是壞人,也不懼對方有什麽鬼主意。
當下就催動了劍光,在玄冰上空化為火錐,足足花了半個時辰,這才鑽了一個小孔。
王崇和韓嫣都生出了駭然之意,兩人一起心道:“玄霜寒潮凍出來的玄冰,就連丙靈劍都能抵擋片刻,實在是好生厲害。”
黑衣道姑松了一口,施展玄妙道法,元神猛然從玄冰中脫出,她雖然元神化身,有些虛凝,陽光下仔細看起,還有些宛如透明,輕浮不定,可一舉一動,幾乎跟真人無疑,這已經是道行極高的表現。
王崇和韓嫣都是出身大派,雖然前者是個二手,但都看得出來,這位黑衣道姑,居然是一位真人境的高手。
黑衣道姑一揮衣袖,把凍住了自己肉身的玄冰收了,叫道:“多謝兩位道友相助,大王玉山成九姑謝過。”
王崇還不知道,大王玉山的成九姑,是什麽角色。
韓嫣卻吃了一驚,叫道:“原來是天射仙子,怪不得不借助任何法寶,也能夠硬抗玄霜寒潮,得以不死。”
大王玉山的成九姑,早年有個名號,叫做——天射仙子!
此人一手玄天冰火箭的法術,雖然不是劍術,但卻比飛劍的殺傷力還要強些,只是不及飛劍變化玄變。
後來她得罪了一個極厲害的仇家, 被追殺的上天無路,入地無門,不得已毀了肉身,以元神遁逃,找了個機會轉世去了。
誰也沒想到,這位天射仙子,當年也是以美貌著稱,如今轉生一次,恢復了法力,卻變得醜怪非常。
成九姑自嘲的一笑,說道:“什麽仙子,我如今醜成這般樣子,還要自成仙子,豈不是被人笑話?兩位叫我九姑便可,舊日名號莫要重提。”
王崇抱腕拱手,一派大家門派出身的氣象,問道:“不知我們兩人,可有幫忙的地方?”
韓嫣也補充了一句:“我是峨眉楊祖一脈的韓嫣,這位是吞海玄宗的季觀鷹,都非是什麽有壞心的人,仙子可以放心。”
成九姑自從遭逢大變,敏感了許多,確實擔心過,王崇和韓嫣對她圖謀不軌,此時聽聞兩人出身,心頭暗忖道:“果然是我多疑了,這兩人生的如此好看,又是大派出身,哪裡會是壞人?”
成九姑轉劫一世,仍舊不脫舊日習慣,喜歡以貌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