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雲大師和莫銀鈴都被震驚到,一時間竟然沒有注意到,幾個獄卒押解過來的正是小陽宮宮主。
這位陽真大修一臉的苦澀,他也沒法不苦澀。
師弟沒了,徒弟沒了,所有的門人都沒了,就連門派都沒了,甚至就連海會道聖對他的耐心都沒了。
小陽宮宮主也不是沒有逃走的機會,好歹他也是陽真,但思前想後,還是乖乖束手就擒。
白雲大師還是稍緩了片刻,才發現了小陽宮宮主,小陽宮宮主也見到了這個美貌的尼姑。兩人是仇人相見,分外眼紅,各自喝了一聲,但卻誰都提不起來功力。
小陽宮宮主罵道:“老賊尼!你遲早要死。老子門中上下,過萬弟子,如今一個都沒了。老子的小陽宮千年傳承,如今連磚頭也沒剩一塊,你們峨眉的人,就這般窮凶極惡嗎?”
白雲大師也罵道:“老王八!你有今日,便是教徒不嚴,結下的因果。你若非縱徒行凶,擄掠了我徒兒,哪裡有這般事兒?你還怪我峨眉?你怎麽不問問自家,都做了些什麽?”
兩位陽真大修對罵起來,當真是各有淒慘,海孤生和乾蔭宗,呂公山聽了好久,兩三人這才一起搖頭。
乾蔭宗忽然想起,當年逍遙府還火燒過五靈仙府,心道:“只希望峨眉能把這件事兒給忘了罷。峨眉這幾年,玄葉和白勝破了境界,又有些當年陰定休在世的意思了。可別再讓峨眉出什麽厲害角色……”
呂公山想的是:“當年歐陽圖來雲台山,後來玄葉來雲台山,我父親都熱情相待,以後算是不用怕峨眉鬧什麽事兒了。”
海孤生實在聽不下去了,心道:“你們兩家的事兒,卻讓太乙宗倒霉,我們太乙宗做什麽了?就被牽連的賠償了兩口飛劍,一件法寶,一套煉劍的材料。就這還未沒完,才把武當派應付過去,還有峨眉和昆虛山,若非乾二弟來拜山,我還不知道其中牽扯了逍遙府。”
他喝了一聲道:“把這兩人拉開!都是陽真境的修士,不可如此凌辱。”
獄卒急忙把小陽宮宮主拖開,關到了另外一處牢房。
小陽宮宮主還不肯罷休,跳著腳大罵白雲,不知廉恥,天生賊種,忘恩負義,吃鍋罵娘……也不管好些事兒,都是“峨眉南宗白勝在”所做,都當做是白雲的罪孽。
白雲大師罵了幾句,想著自己還有個徒弟,被人徒弟看到自己如此潑辣,豈不是有損做師父的尊顏?
這老尼姑倒也“好涵養”,盤膝坐下,只是運氣,再也不回嘴了。
齊冰雲和兩師妹,在一座荒山靜候不久,就見到劍光經天,稍作盤繞,就降落下來。
來者正是峨眉的玄德道人,峨眉的二代掌教。
玄德道人見到三人,立刻說道:“你們三個立刻回去峨眉,不要留在這裡。”
尚紅雲叫道:“我的飛劍還在太乙宗,我不走!我要拿回飛劍。”
玄德氣的罵道:“你一個大衍境的修士,惹什麽亂?你知道峨眉南宗殺了小陽宮上下**千口人,已經跟太乙宗徹底鬧翻了嗎?你們留在這裡,是要讓人家一網打盡嗎?”
玄德雖然沒教過尚紅雲和燕金鈴,都是讓夫人晉成仙子管束這兩個小妮子,但若論傳承,她們兩個是實打實的掌教弟子。
尚紅雲被師父罵了幾句,頓時不敢吭聲,燕金鈴也不敢吭聲,眼睛裡都是淚珠,滾來滾去,泫然欲泣。
玄德伸手撫摸了兩個徒弟的頭頂,
說道:“跟你們齊師姐回去吧。若是老道沒能回去峨眉,你們就好生煉劍,待得也證就道君,再來給師父報仇。若是你們也沒了,師父可就真沒有指望了。”尚紅雲哇的一聲,就哭了出來,燕金鈴也是淚珠不斷,小臉上都是悲傷。
還是齊冰雲有擔當,拱手說道:“弟子一定把兩位師妹帶回峨眉。”
玄德歎了口氣,遞了三口宛若水晶般透明的飛劍,給齊冰雲,說道:“若是我一去不回,你們三個就分了無形劍,帶了師弟妹們,逃出峨眉,去投奔接天關。”
“去罷!”
齊冰雲本想推拒,但隨即就明白,這件事兒,自己推不掉。 她是峨眉的三代大師姐,若是白雲和玄德都沒了,就該她肩負峨眉,執掌門派。
這不是好處,乃是責任。
齊冰雲只能默默無言,接過了飛劍,給玄德大禮參拜,扯了尚紅雲和燕金鈴,架起劍光,離開了南土。
玄德目送齊冰雲等人離開,幽幽歎了一口氣。
一個聲音在他身邊響起來,輕笑一聲,說道:“玄德師弟,你倒是比師父大方。”
玄德淡淡說道:“師父如何,做徒弟的也不敢揣測。如今峨眉風雨飄搖,玄葉師兄肯來幫手,做師弟的感激不盡。”
空氣中微微漣漪,一個身材穿青袍的道人,自虛空中現身,歎了氣,說道:“我自己的門人闖了禍,我還能不來收尾?白雲師妹……雖然我跟相惡,但當年她也是我看著長大。她才幾歲大,就被師父抱上了山,我和玄機,玄鶴,都是當養女兒一般,辛辛苦苦拉扯長大,哪裡就能給人殺了?”
玄德沉默片刻,說道:“玄葉師兄,我親自去拜山,你隱身隨我進去,救了白雲師姐和銀鈴,然後我們相機行事,沒有問題吧?”
玄葉淡淡說道:“沒有問題,待我救人之後,要伸量一下太乙宗四聖的能耐,你就跟白雲走了罷,免得留在這裡礙事。”
玄德歎息一聲,玄葉又複隱去身形,兩師兄弟一明一暗,直奔玉明山而去。
王崇這個時候,經過了一番打探,已經找到了明山宗的地頭,望著明山宗,佔據的大明山和小明山,山脈綿延,數十座道觀坐落其間,不由得吐槽道:“怎麽就不能聚在一起呢?這般散零,不是給我們打劫的造成困擾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