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於三代以下,倒是有來有去,有些徒孫死了,又複會有徒弟收了徒弟,數目增減不定。
這一日,正是元真上人門下四代的一個重徒孫,叫做袁宏道,帶了自家門下的二三十個徒弟,正在巡查海域。
元真上人本來也不在乎地盤之類,但他豢養了好些海中靈獸靈魚,因為妙用頗多,其中好幾種都滋味鮮美,有只有天池島出產,經常被海中妖族和一些散修來偷竊。
元真上人的大弟子,本來想也不是什麽當緊的東西,就算讓人取走一些也無妨,哪裡料得有些散修十分不要臉,見天池島不管,就打了涸澤而漁的主意,還特意祭煉了法寶,來天池島撈魚。
甚至還出手打傷了天池島的晚輩門人,氣焰十分囂張。
元真上人大徒弟這才改了態度,令門人巡遊海疆,遇到這等小人,一定要驅逐,若是還不肯走,甚至要出手擒下,押解到天池島,聽候元真老祖宗發落。
袁宏道在四代弟子之中,也算是出類拔萃之輩,他自身是大衍境的劍修,但二三十個們人卻都隻修煉到天罡境,故而也不能禦遁,只能各自乘坐了一頭靈禽巡遊海疆。
元真上人早年,曾收伏過一頭青鸞,這頭青鸞是個公的,性子十分淫蕩,這些年不知弄過海上多少頭成了氣候的妖鳥,生下了數以千計的私生孩兒。
這些有青鸞血脈的妖鳥,都被天池島的門人弟子收回,讓它們各自選擇主人。
故而天池島的門人弟子,多半都有一頭大鳥代步,天池島的靈禽,不管是母親是什麽鳥兒,父親體系的血脈都十分出色,個個身披五彩,頭頭尾羽飄然,賣相十分出眾。
袁宏道也沒有禦遁,他才只是個大衍境的劍仙,最多也就能飛一個多時辰,還未有這些門徒騎乘的靈禽飛的快,禦遁反而獻醜。
他盤坐在一頭大鳥頭上,這頭妖鳥十分呱噪,不住的叫道:“主人,你看那邊有多雲!主人,你看海裡有魚群!主人,你看那邊來了三個人……”
袁宏道忍不住罵道:“閉嘴!”
這頭妖怪嘀咕道:“的確是來了三個人。”
袁宏道遠眺了一眼,果然見到三道遁光,心頭暗忖道:“難道又是來偷捕魚群的?”
他也不懼,畢竟這裡是天池島海域,就算遇到大敵,不是對手,只要發出信號,就有門中長輩趕過來。
只要支撐一時,也就不怕了。
袁宏道也不信,西海境內會有幾個能夠出手就殺了自己一方二三十人的厲害角色。
遠遠袁宏道就看到對方的三個人,一個瀟灑少年,兩個明媚的少女,看起來也不像是偷偷捕撈靈魚的壞人,這才喝了一聲:“來者何人?”
王崇大刺刺一拱手,叫道:“我是你們家緊鄰,純陽大聖門下地十九弟子火勿海!”
袁宏道聽說是純陽大聖門下弟子,心道:“果然是緊鄰!”
雖然兩家相距近有萬裡,但逼近都在西境苦海,故而王崇說是鄰居,袁宏道也就覺得,果然算鄰居,畢竟仙人的路程遠近和凡俗的觀念不同。
袁宏道雙手一拱,叫道:“我是老祖門下四代弟子袁宏道,見過火勿海叔叔!不知您和同門前來,可是有什麽事兒?”
王崇叫道:“我確有事相求,還望袁師侄引薦老祖宗門下,
管事兒的人。”袁宏道立刻答道:“便請去見大師祖!”
袁宏道喝了一聲,門下徒兒各自駕馭了靈禽,滿空翎羽翻飛,兜了一轉,向天池島飛去。
就算是邀月夫人這等陽真大修,也頗為豔羨,畢竟駕馭靈禽,著實有些灑脫。
白蓮花童子倒是沒甚在乎,她出身西方大陸,西方二妖聖都是禽鳥出身,故而西方妖庭就不流行騎乘飛鳥,倒是很流行騎乘走獸。
修為高深,又或者天生有飛行妖術,能騰雲駕霧的妖獸,甚是稀少,故而西方大陸就算是騎乘走獸之輩也甚少。
王崇倒是對這般小術,沒有設麽興趣,他當年也是收過妖鳥,騎乘來玩耍,後來嫌棄那頭叫做玄白的妖鳥,速度太慢,模樣醜陋,仍在了凌虛葫蘆裡頭,已經久不待見了。
盡管天池島門下, 這些弟子騎乘的靈禽模樣好看許多,他也不是十分欣賞,反倒是偷偷思忖:“這些靈禽都好生肥美,不知道吃起來口感如何。”
袁宏道也不知道,小賊魔是來惦記他們天池島的,自己是在因賊入室。
他帶了眾人回了天池島,就讓門下的幾個徒弟,去稟報天池上人的大弟子。
純陽大聖門下,這個名頭果然十分趁頭,不得多時,他派出去的門人就來回稟,說是大老爺有請。
王崇帶了邀月和白蓮花童子,大搖大擺的進入天池島,被引入了元真上人的大弟子荒海釣叟的金鯉宮。
荒海釣叟修行超過了千年,只是沒得那麽天才橫溢,如今只是陽真境,如今陽真六難已經過了三難,道行十分深遠。
這個老星尊見得王崇和邀月,白蓮花童子,就笑道:“三位道友不在純陽大聖門下聆聽教誨,來我天池島作甚?”
王崇取出了一口靈池劍,說道:“我大師兄最近,在師父的指點下,也要開爐煉劍,隻恨沒有趁手的靈材。故而讓我來求一枚桑姥姥的木心,還有一些天池島的特產靈材。我大師兄也不敢空口來求,故而願意奉上靈池劍一口。”
荒海釣叟微微沉吟,含笑道:“這件事我可以做主準了。”他當下就吩咐了一聲,並把靈池劍收了。
過不得多久,就有童子捧了一塊青瑩瑩的木頭過來,至於王崇提及還要其余的靈材卻不曾見。
王崇五行靈感甚濃烈,就微覺不對,瞧了一眼白蓮花童子,卻見她打了一個手勢,示意此物有問題。
王崇心頭叫道:“這位老釣叟兒,也是個厚道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