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夜子时到丑时?
想起午膳时,沈鹤风送来的消息,温霜白坐在炼器堂,余光扫过一旁小堂主在用的炼器工具,手指忍不住动了动。
她压下心底杂念,开始全神贯注炼制能屏蔽魔音的耳塞。
一整个下午,时不时有镇上修士过来领取,温霜白忙得连喝口水的功夫都没有。
窗外光线渐渐西斜,小堂主放下东西走过来,拍拍温霜白的肩:“好了好了,别忙了,去歇着吧。你都忙了一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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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心了。”小堂主唏嘘道。
天色暗沉,整座小镇笼在朦朦胧胧的暮色中。
温霜白接待完最后一位修士,把耳塞递给对方,但也没走。
她吃一粒回灵丹,一边哼着小曲儿,一边继续修这几日因为炼制耳塞,没来得及修的法器。
过程中,偶尔需要使用到炼器堂的公用工具。
温霜白走过去,把小堂主位置旁边上的工具搬来用,用完随手放在一旁。
夜色愈深,天边月亮半圆,星光闪烁。
温霜白把活干完,伸了个懒腰,起身到处收拾东西,还上上下下打扫了一遍卫生,关窗,吹灯,然后下楼,带上炼器堂大门,愉快下班!
今日也是有在好好干活,没有辜负一千四圣石的一天!
晚风习习,对面医堂大楼的灯早已熄灭。
四处静悄悄的,温霜白摸着日渐充盈的储物戒,心满意足地走在夜色中。
忽而,温霜白脚步一停,谨慎地朝不远处看去。
今夜月儿澄澈,月光穿林而过,树丛间的白衣衣角像被镀上一层月光石,在夜色中若隐若现。
男人微微低头,从繁茂的树丛间钻出来。
温霜白看清来人,纳闷:“你鬼鬼祟祟躲那干什么?”
谢子殷看她一眼:“等小偷。”
“???”不是,他骂谁小偷呢?她那能叫偷吗?
她只是暂时替炼器堂保管一下东西这样子。
而且免费保管,都不收仓储费哎。
祁家高低得给她评个年度十佳员工。
再说了,她和他半斤八两,他难道就没帮医堂保管东西?
温霜白:“那你继续等着吧。”
留下这句话,她就眼不见心不烦地走了。
狼心狗肺。
谢子殷轻啧了声,远远跟在她后头。
两人一前一后朝小院的方向走。
几人居住的小院,陆嘉垚得知今夜就要行动,分外紧张。
这才四天时间,他真的完全没有信心能控制住魔兵堂里的鬼魅啊!
他有心想说服他的队友们拖延几月,再给他点时
()间。
但面对沈鹤风头上的三根毛,和那个怨毒恨不得毁灭世界的眼神,陆嘉垚一个字都不敢说,只能趁着出发前,努力抱佛脚,吹得愈发有激情,吵得周遭修士们纷纷带上了炼器堂免费发的耳塞。
“终于清净了。”
戴上耳塞的修士们满意地道。
-
亥时一刻,小队六人悉数回房。
亥时二刻,六人先后熄灯安寝,换上温霜白替祁家炼器堂保管的六套特制夜影衣。
夜影衣上还很贴心地配上了温霜白准备的符纸礼包,和谢子殷的丹药礼包,里边甚至还有一枚毒丹,说吃了没什么痛苦,能很快一命呜呼离开圣塔。
亥时三刻,身穿夜影衣的六人,已神不知鬼不觉摸到了魔兵堂外。
几人如王八般匍匐在不远处的草丛里。
陆嘉垚中午得知今夜要行动的消息后,整个人就处在异常紧绷的状态。
紧张就容易犯错,但在重要的时候,一不小心犯错就会致命。
身为医修,谢子殷有责关注小队的身体情况和心理状态。
下午回医堂后,他花时间炼制了一枚药丸,药丸会对修士的灵识有影响,抑制修士的情感,让修士变得无悲无喜,自然就不会再紧张。
但这是新药,谢子殷也来不及给小白鼠做实验,出发前,他递给陆嘉垚,告诉他也许会有副作用,让陆嘉垚自己选择吃不吃。
陆嘉垚趴在草丛,紧张得有点失控,手心冒汗。
他开始学着思考,他知道霜白师妹他们做一件事会先考虑得失利弊,再决定做不做。
不吃,他觉得自己出现失误的可能性高达九成,他会死,还会拖累小队。
在圣塔死,定然有副作用。
吃,只有可能有副作用。
这么一想,陆嘉垚整个人就通透了,当即吃下小药丸。
和他相反,旁边的李灼华一点都不紧张,她只觉得接下来的一切都好刺激好刺激,激动得她血脉喷张,露在外头的眼睛迸发耀眼光芒,恨不得立马冲进魔兵堂干死他们。
就因为这个,她被霜白师妹勒令低头看地,不许抬眼。
沈鹤风趴在最前头,众人都等他的吉时信号。
时间一点点过去,子时一刻。
温霜白觉得自己身上的玄天镜震动了一下。
她没有去看。
但圣塔里,玄天镜震动,只可能说明其他门派出事了。
果不其然,子时二刻。
安静的祁家镇突然间有了动静。
魔兵堂的门从里头被打开,一行人出来,眨眼间消失在此片空间之中。
有疑惑的声音从里头传来。
“发生了何事?长老们怎么都突然间离开了?”
“不知道,多半家主急召,外头怕是出事了。”
“……”
几人纷纷朝沈鹤风看去。
难道就是此
刻吗?
可沈鹤风依旧没有给出信号。
这几日日日不停地卜卦,他头发掉没,身心俱疲,噩梦缠身,脾气变得易燃易爆//炸,一阵风都可能惹怒他。
可在这种被逼到精神恍惚疯疯癫癫的情况下,沈鹤风玄而又玄的抓到了一种难以形容的绝妙之感。
不是现在,不是。
一盏茶后,有长老去而复返,回到魔兵堂。
没一会儿,大概就三分钟的时间,原先他们在夜市遇见到小摊主,小老板,甚至那妖修楼的老板娘也匆忙赶来。
“城主府出事了?”
“对,家主他们已经赶去城主府了,祁府现下无人看守,你们几人去府上守着,我也赶去城主府。城主府不能出事!”
“好,您快去……”
一群人匆忙交代着,先后离开祁家镇。
沈鹤风依旧没给信号。
子时三刻……丑时一刻……丑时二刻。
有人突然回来在祁家镇巡视了一遍,没发现异常,放心离去。
丑时三刻。
沈鹤风抬起手,比了个‘六’。
六人倾巢出动。
谢子殷步伐如魅,悄无声息到魔兵堂外,在白日陆嘉垚特地留下的一小道窗缝中,扔进去一小颗如老鼠屎般的药丸。
药丸无声滚落于地,有无色无味的香在魔兵堂扩散开。
魔兵堂里的老家伙都出去了,里头还剩下大概几十名侍卫。
内堂关着成千上万的鬼魅,他们根本不会觉得有人敢闯进去,这不是找死么。
后半夜,侍卫们百无聊赖地站着,等着天亮其他弟兄来换岗。
忽而,身边接二连三有弟兄倒地。
有人惊呼:“什……”
惊呼声还未出口,李灼华已一剑割头。
暗中的几人纷纷将剩下几个没药晕的侍卫解决。
银玄捡了个最轻松的活,拿着窄剑,平等地戳着被药晕的侍卫,以绝后患。
陆嘉垚和大家说过每个侍卫在的位置,六人分头行动,下手干脆利落,几息的功夫,魔兵堂里无一人活口。
魔兵堂的内外堂之间,有阵门。
非魔兵堂音修不可入内。
由陆嘉垚带着,几人跟着他,堂而皇之的踏入内堂地界。
除了魔兵堂的音修,其他人是不许入内的。
温霜白哪怕先前听陆嘉垚描述过,但亲眼见到,也还是不免心下震撼。
内堂是由一道道阵法栅栏组成的。
每一道阵法栅栏,都关着一窝窝鬼魅。
鬼魅数量从外到里,逐次增多。
温霜白他们要过去,就得经过一道道栅栏,一路从鬼魅群里经过。
六人出现的刹那,无目的游荡的鬼魅们闻到了味,纷纷转过头。
轰得一声!鬼魅们悉数朝内堂门口方向涌来,不住撞击着阵法,眼睛死死盯着六人。
陆嘉垚拿起笛子,吹动御魔曲。
原先骚动的鬼魅安静下来,幽幽的目光悉数盯向陆嘉垚。
五人贴着墙,并默契地将陆嘉垚围成一圈,护在最里头。
温霜白站在最靠阵法钥匙的地方,看陆嘉垚一眼,打开第一道阵法栅栏。
栅栏一开,鬼魅无声无息接近,围在五人外,紧紧盯着这一群人。
鬼魅离得他们很近很近,温霜白能清晰看见自己面前鬼魅眼里的贪婪,以及阴冷的气息。
刹那之间,他们如坠冰窟。
此情此景,陆嘉垚知道他很紧张害怕,可药效阻断下,他又紧张不起来。
练习了这么多遍,他记得每一处曲调,这些东西,早已深入骨髓,陆嘉垚只需麻木的吹着。
情绪被阻断,他靠着肌肉本能,发挥稳定,无一错处。
温霜白打开一道又一道阵法门。
围着六人的鬼魅越来越多,越来越多。
密密麻麻,里三层外三层,温霜白只觉得,他们就像身处在春运火车站的人潮中。
这种感觉极其不愉快,让人很想逃离。
但因为背后是队友,左右皆是队友,所以没吃药的五人都慢慢调节情绪,耐心的,缓慢但坚定地朝未知前方走去。
反正就算死,也有人一起不是?
一步一步,一道门又一道门。
第二十四道门后,阵法栅栏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道厚重的青钢八卦门。
六人挪动着位置,把温霜白挪到了陆嘉垚身后,再一起呈半圆,将陆嘉垚和温霜白护在半圆中。
温霜白轻吐一口气,搓搓手心,从储物戒扛出了她今夜从炼器堂顺来的修真界版电锯!
削铁如泥,嘎嘎好用,温霜白从到这里的第一日,就看上的那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