軍打仗的速度本來就快,加上容琦身體虛弱不易過于)3這一路上走走停停早就和二少的大軍越離越遠,好在沿途能打聽到一些相關的消息,容琦的心情才不至于太過急躁。
“公主,你看看,都是好消息,這一路上聽到的都是勝仗,說不定不等到邊關,就能收到最後的捷報。”瑾秀小心地往容琦臉上敷著藥膏,容琦透著窗戶看到墨染和御醫急急地向外走。
“他們又去找草藥了。”
瑾秀道:“我進來的時候仿佛也聽說了,瑞將軍又打聽到了一些新的草藥,所以墨染才……”
他們每到一處,瑞梓和墨染都會拜訪當地的名醫,求問狼瘡的治療方法,可是紅斑狼瘡這種病症在古代是無藥可醫的絕症,但凡郎中都會聽之色變,狼乃是凶猛之物,狼瘡這個名字就是如此得來的。
“公主是不是準備就不回宮了?”瑾秀小心翼翼地問。
容琦不禁揚起眉毛,沒想到她想什麽都被瑾秀這丫頭看穿了。
“公主,不論是您去哪里,都要帶上瑾秀,無論是什麽時候,瑾秀只願在公主身旁。”
在瑾秀懇切的目光下,容琦只能嘆一口氣。
容琦從鏡子中看著自己兩頰上那越來越深的紅斑,長公主那本來花容月貌的臉,如今已經慘不忍睹,還好她以前受過這樣的打擊,否則……,容琦苦笑一聲,“瑾秀,出去買個幕離回來。”恐怕從今往後,只要離開馬車她都要依靠幕離了,否則她這張臉真的要嚇到來往的行人。
聽容琦這麽一說,瑾秀那雙大眼睛不禁泪水漣漣,“公主……”嗓子一悶,哽咽地說不出話來。
容琦笑笑。“這樣能遮住太陽。也方便一些。”想到她昨日進客棧店夥計見她地模樣。離她遠遠地生怕她身上地紅斑會傳染一般。她慶幸從宮裏出來地早。要是等到今時今日。不知道宮裏會有什麽樣地傳言。
“公主。”瑾秀道:“御醫說。如果您心裏不痛快。要適當排解一下。這樣對您地病有好處。”
容琦知道瑾秀地意思。御醫是怕她因爲病症心情鬱結。她前世得知紅斑狼瘡之後。也大哭過幾場。可這一次居然异常地冷靜。不論是離開宮廷還是來到邊關。一路上她幾乎自然而然承受了發生在她身上地所有一切。
即便是觸到被人嫌弃地目光。她也能心態平和。容琦想了想道:“我聽說這是去往邊關去地路上最後一個大點地鎮子了。如果可以我倒願意出去走一走散散心。”
瑾秀臉上不由地浮起無奈地表情。她本是想開導公主。却沒想反被公主抓住機會利用。“那得聽御醫地。如果御醫說可以。公主才可以出去。”
容琦只能嘆口氣。只要說到與她病情有關地事。瑾秀和她地從屬關係就會立即調換。
吃過午飯,御醫才和瑞梓尋藥回來,容琦連忙讓瑾秀將御醫請來,還好在容琦的殷切期盼下,她得到了一個下午閑逛的時間。
容琦戴上瑾秀買來的幕離,在瑾秀和墨染的陪伴下走出了客棧。
他們到這裏來的時間剛剛好,正逢集市,這個鎮子的集市雖然看著比都城裏的遜色許多,但是來往人群却不少。
容琦看著琳琅滿目的商品,不時地讓瑾秀買一些零碎回去。翡翠在她袖子裏鑽來鑽去,偶爾露出尖尖的小嘴,嘰嘰喳喳一番似乎是催促容琦去買些小吃好滿足她的口腹之欲。
容琦正用手指逗引翡翠,不經意地抬頭,隔著幕離看到了一個熟悉的身影。那人幷不躲避她的目光,而是用**辣的眼睛上下不停地打量著她,沒有要立即離開的意思。
容琦頓時明白那人的意思,于是側頭道:“瑾秀,我們找一個安靜點的小店歇歇脚。”
瑾秀順著容琦的目光看過去,臉頓時一沉,拉拉身邊的墨染,見墨染已經有所準備,這才道:“剛剛走過那條街上正好有個茶館。”
容琦點點頭,“就去那裏。”
瑾秀邊走邊向後看,憂心忡忡,“公主,不然我回去叫瑞將軍帶些人過來,萬一她
忽然在這裏出現,說不定是早有安排。”
容琦笑笑,“你忘了現在靠近邊關,離他近了,所以她在這裏出現幷不奇怪。
”
那一身紅衣的“安定將軍夫人”如今已經恢復了少女的打扮,一身的短裝提著劍有幾分的英武,想來是跟著二少一起出征,她這時候出現在小鎮上,不會是恰好經過,而是沖著容琦來的,既然如此容琦也不必躲藏,乾脆找個適當的地方聽聽她要說什麽。
茶館設計的十分清雅,門口甚至有長長的布簾垂下來,上面都是文人墨客的題詞,容琦坐在角落裏看那些題詞,剛剛喝下半盞茶,那抹紅艶的人影就出現在茶館門口,她緩緩看看四周,然後將視綫落在容琦身上,徑直走了過來。
子楣剛剛落座,便有店小二上來招呼,“客人想喝點什麽?”
子楣看看容琦,容琦笑笑,“想喝什麽自己點,這裏的茶很好喝。”
子楣不由地眉毛一皺,透過那幕離仔細地看容琦的臉,要不是她利用職權截下從宮中傳來的消息,恐怕此時此刻與楚容琦對坐的人已經是他了,但是她實在有些不明白,若果然如同消息上說的那般,楚容琦得了一種叫“狼瘡”的病,那楚容琦爲什麽還能這樣平靜。
店小二見子楣遲遲沒有說話,就以爲她是拿不定注意,于是熱心推薦,“要不然客官也嘗嘗本店新出的水龍球。”
容琦舉起茶杯,抿了一口。
子楣點頭,那店小二立即取了一隻茶杯來,白瓷的杯底放著一朵花苞,店小二向茶碗裏注入熱水,那花苞便慢慢開放了,“這茶是越喝越有味兒,您慢慢品。只是小心燙口,這水龍球是越熱的水綻開的越漂亮,您看這花瓣多好看呐。”
子楣看著那緩緩舒展的花瓣,再抬起頭看容琦,只覺得容琦那在幕離後的眼睛,似乎染了這花瓣的顔色,子楣喝了一口茶才開口,“我知道你來這裏做什麽。宮裏傳來消息,說你病了,”子楣停頓了一瞬,“他幷不知道。”
子楣握著茶碗,輕輕晃動,人真是很奇怪,她明明親眼看到一個人自作主張替主子决定事情,得到了嚴重的處罰,她甚至還去主子面前求網開一面,誰知道轉眼她就明知故犯,她出來時遇到宮中傳遞回的消息,兩張紙條,她扣留了其中一張,這可能是老天給她的,唯一背叛他的機會,她攥起手來,將寫著長公主病情的紙條吞進了肚子裏。
一盞茶飲盡,又再蓄水。
容琦已經從子楣臉上看了明白,這其中發生了什麽事她已經心中有數。
“我希望你不要去見他。”
果然,她是爲這個而來。
子楣道:“只要你不去找他,他會很快將所有事都忘記,想必他的事你已經知道了許多吧!這一戰過後他就真的自由了。”
容琦淡淡一笑,“我沒想讓他知道我的病,我和他之間的事,我比你想的仔細。這件事你大可不必太過費心。”容琦看看外面的天色,站起身來,“我的時間不多,很抱歉。”
子楣也站起來,她仍舊不肯放心,“你真的不會告訴他?”
容琦道:“如果你喜歡他,你只要想好你要怎麽做,而不是我要怎麽做。”
子楣頓時嗓子一啞,路上編排好的那些讓容琦知難而退的話,一時之間全都說不出口,她看著容琦的背影慢慢消失,忽然之間恍然一笑,似乎無論她做什麽,都只是一個旁觀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