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將手中的東西扔到一邊,笑著靠近了我:“當然,順便我也蹭一根。”
於是,我們因為一根煙開始熟絡起來,女人叼著煙的模樣意外帥氣,她好奇的問著:“一個人出來玩?對了,我叫秋祁,我爸姓秋,我媽姓祁,有姓無名,所以驢友圈子裡的熟人都叫我秋無名,你呢?”
“尤非凡,一個人出來的。”
秋無名吐出一口煙圈,調侃著:“挺非凡的名字嘛。”
接著,她上下打量了我一番,尋思道:“你這一身行頭可真隨意。”
“說走就走的旅行嘛,所以我什麽都沒帶,就帶了人。”
被我的話逗樂,秋祁指了指床鋪:“現在是旅遊淡季,這屋子不出意外就只有我倆住了,如果不介意的話,咱們可以結伴而行啊,反正我也是一個人。”
“樂意之至,如果不介意,我倒是希望跟著你,我看你,應該是經常出門旅行的人呢。”
“也還好,只是旅行容易叫人上癮,偶爾四海為家...我幫你整理床鋪吧。”
不等我拒絕,秋祁已經熱情的替我選好床位,又從衣櫃裡取了床單和被子,我放下背包,坐在椅子上看著她,有一句沒一句的聊著:“初來乍到,就這麽麻煩你,我自己來就行。”
“住青旅呢,你應該自己準備一套簡單的床上用品,畢竟外面的不乾淨,最近成都降溫了,你這身打扮熬不了幾天,我猜你剛從車站過來的吧,一會兒我陪你逛逛,買些旅行必備的東西。”
我揚著眉梢打趣道:“你怎麽知道我從車站來?走的很匆忙,很東西都得現成的買呢。”
“出來玩兒的,不是坐火車就是坐飛機,一猜一個準~”
“你可真會說冷笑話!你這麽開朗,肯定在路上結交了不少的朋友。”
“我對誰好也是分人的,你給了我一根煙,所以我會給你相應的回報,這叫互惠互助。”
收拾完東西,我和秋祁有說有笑的離開了旅館,意外的收獲是,秋祁開了一輛老北京吉普,車身滿是泥濘卻像某種炫耀,我並不鍾情逛街,秋祁帶著我直奔幾家買衣服的店鋪,選了一身衝鋒衣和羽絨服,順道買了行李箱。
將東西裝進後備箱,我們殺向寬窄巷子一路吃喝,秋祁來自北方,所以有著北方人獨有的爽朗,一嘴的東北話可好玩兒了。最後傍晚時分,我們找了家路邊不起眼的火鍋店,秋祁一拍桌子就是:“老板,先上一打啤酒解解渴哦。”
汗顏,我哭笑不得的盯著她:“開車呢!開車呢!還一打啤酒!”
“怕什麽,大不了打車回去,明天來取車嘛!”
於是,我們倆大快朵頤吃得熱火朝天,喝啤酒都不需要杯子,直接一瓶一瓶的吹,即便是初秋降溫,冰鎮的啤酒搭配了沸騰的火鍋,叫人爽得不得了。一轉眼的功夫,半大啤酒就進了肚子,沒想到,來了成都第一天,就能遇到有趣的靈魂,算是不錯的開始。
秋祁聊了一堆她在路上遇到的稀奇有趣的故事,我正捧腹大笑時,手機突然響了起來,我盯著屏幕上的名字,笑聲戛然而止,秋祁順著我的目光看向手機:“接啊!”
看著Phoebe的名字在瘋狂的跳動,這一次我的心變成了石頭,直接掛點電話關了機,秋祁打趣的看著我:“打第一眼見到你,我就知道是個有故事的人。”
我舉起酒瓶同她乾杯,笑著肯定:“別說我,你的故事絕對比我精彩比我多。接下來,咱們去哪兒?”
秋祁涮著毛肚不假思索的回答:“我的目的地是甘孜州的貧困山區,會途徑稻城亞丁,你敢不敢跟我一起去?反正就在康定那一塊兒。”
提起稻城亞丁,我怔楞了片刻,還記得幾年前張嘉佳的《從你的全世界路過》拍成了電影,火了好一段日子,我軟磨硬泡許久,Phoebe才抽出時間陪我去了電影院。我記得鄧超伴著《電台情歌》說起:
‘我偷偷的告訴你,有一個地方叫做稻城,我要和我最心愛的人一起去那裡,看蔚藍的天空,看白色的雪山,看金色的草地,看一場秋天的童話。我要告訴她,如果沒有住在你的心裡,都是客死他鄉!我要告訴她,相愛這件事情,就是永遠在一起。’
在漆黑的電影院,Phoebe歪著腦袋靠在我的肩頭,我們十指緊扣著,或許她並沒看進電影裡的劇情,但小聲呢喃著:“你的心裡有這樣的一個地方嗎?如果有,等到我功成身退,我們漸漸老去,能不能帶我去到那裡,我把我的時間全都給你。”
這時,秋祁抽出紙巾遞到我的面前,我不解的抬頭看著她,秋祁含笑,最後吐出一口氣:“你生病了。”
我破涕為笑反駁道:“我好著呢。”
“不,你的靈魂生了一場大病。或許,你匆忙的離開某個城市來到這裡,是為了救你自己。”
不知道為什麽,秋祁短短的一句話戳到了內心深處的痛點,我接過紙巾捂住自己的臉頰,在陌生城市的街頭,任由熱鬧喧嘩掩蓋住自己撕心裂肺的嚎啕大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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