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微微一愣,明明深夜寒風瑟瑟,為何突然如沐春風?笑著展開雙臂緊緊的抱住她,我嗅了嗅她頸間的味道,帶著被風吹涼的淡淡煙草氣息,竟然有些好聞:“好...我答應你,送你回去,再陪你一段時間。”
我說過,一切都是如人所願的順風順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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處理完青旅的手續,我正準備好好打掃一番,擇個好日子重新開門營業,反正都是閑來無事。何木的電話打破了這個午後的愜意。這是我多年以來,第一次在電話裡聽見他的聲音帶著明目張膽的狂喜:“這幾個月一直讓何禾跟蹤藍菲懿和官書勻,總算沒有白費功夫。”
我抓了一把瓜子,一邊嗑一邊懶洋洋的詢問:“所以呢?又有什麽新的進展嗎?”
“你知道的,尤非凡對官書勻的厭惡,不,現在應該用恨來形容。我讓何禾一路隨行,拍了很多官書勻和藍菲懿私會的照片,尤非凡每天都能收到最新的照片。她啊,終於爆發了。何禾已經給了我電話,尤非凡買了到成都的動車票,我已經在機場會比她先到。小祁,我們終於要見面了。”
“好久不見,我在旅館等你。”
掛了電話,我將瓜子扔到地上,沉默的張望著四周,明明這些年來日夜期盼的報復開始步入正軌,為什麽我並不開心呢?
何木就像個神算子,陌生的尤非凡在他的計劃裡,按照著我們預期的軌跡,毫無偏差的朝我們慢慢靠近,雖然我並不苟同這樣的方式,但是琴勻坐在喀納斯山林深處,恬靜的閉上眼的模樣出現在我的腦海裡。我沒有必要心軟自責,誰又可憐過我?外面的世界全是豺狼,我不想當任人宰割的羔羊。同時,我終於深刻的明白,何木的恨比我藏得深比我還要狠。
我曾無數次的幻想,會以什麽樣的方式同這塊‘敲門磚’不期而遇,但當她真實的出現在房間門口,單肩挎著背包,帶著小小的詫異和生澀,之後遞來一根香煙時的沉默。這一切都意味著,我距離官書勻又近了一步。
就像照片裡,她單手抱著孩子一手牽著狗,渾身充滿了生活的曙光,我想尤非凡是溫柔善良的,就跟多年前十五樓下,那個蹲在路邊喂貓的女孩一樣純粹...
然而,為什麽溫柔的人,從來沒有被這個世界善待眷顧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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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清越一邊改著作業一邊問著:“確定了這個月月底離開?”
說著她看了看日期,嘀咕著:“沒幾天了。”
我輕松的依靠在她的辦公桌邊感歎:“是啊,時間過的真快!”
張清越歪著腦袋,看不出什麽情緒,慢慢總結著:“孩子們一定會很難過的,特別是舍不得尤非凡,她太討人喜歡了。”
“所以呢...那天她還哭哭啼啼的給我說,能不能讓她上一節數學課。”
張清越將手中的筆扔開,一副難耐的表情:“這家夥怎麽還沒死心?”
“你就縱容她一次吧。那天哭的可傷心了,怎麽說人家自詡財務小能手,教算術一套一套的,就給次機會吧。”
“行吧,空了我來安排課時。對了,我一天都沒瞧見尤非凡,人跑哪兒去了?”
張清越話音剛落,操場上傳來孩子們鬧騰的歡呼,走出辦公室,尤非凡開著車回來了,從後備箱搬了很多牛奶和白花花的饅頭,我和張清越遠遠的盯著她,就像看看這家夥又準備玩什麽花樣。只見她脖子上還掛了一個口哨,正叼在嘴上死了勁兒的吹,她還真把自己弄得跟軍訓教官似的,扯著喉嚨大喊:“全體集合!”
孩子們也吃她這一套,一個個的從高到矮站成一排。她滿意的點了點頭,示意打頭的孩子出列,那孩子用著很不標準的普通話乾吼著:“立正!稍息!向左轉!向右轉!向後轉!”
何禾也跟著湊熱鬧跑到最後一排一起玩,尤非凡指著他命令:“最後一排的傻大個,出列!”
何禾擠眉弄眼的,最後小跑到她的面前:“到!”
“把饅頭和牛奶派發給大家!”
“遵命!”
於是,何禾便熱火朝天的派發著食物,孩子們抱著食物很聽話的沒有動,尤非凡吹了口哨:“進教室把吃的放在自己的課桌上,然後排隊洗手,不許交頭接耳不許大聲喧嘩,聽到沒有!”
孩子們齊刷刷的回答:“聽到了!”
“聲音太小,我聽不見!”
“聽到了!!!”
張清越笑著搖了搖頭:“還真是一套一套的。”
我打了個響指:“我想起來了,她今天去鎮上趕集,說是買些必需品回來,就知道沒那麽簡單。”
把孩子們交給何禾看管,尤非凡從後備箱又提了一個袋子,朝我們小跑過來。我指了指袋子好奇的問著:“裝的什麽東西?”
她樂呵呵的打開袋子說著:“我給張老師買了一些文具,這邊天太冷了,還買了護手霜,你們倆都有,小心生凍瘡。還有..還有吃的...”
說著,她跟掏稀世珍寶一樣,神神秘秘的從自己羽絨服裡掏了一瓶捂熱了的老!乾!媽!我就想說,這世上還有誰會想得這麽周到,更何況她那小可愛一般的滑稽模樣,這次我忍不住了,必須給尤非凡來個愛的麽麽噠,想著我便抱著她腦袋親了親:“你簡直是個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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