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離近的一波學生好奇的向著他看去,隨後的視線又落在了林亦身旁王浩的身上。
這麽兩個人站在那裡,毫不避諱眼前榮文博等一行人的模樣,著實是有些讓人琢磨不透。
林亦將地上的馮健扶了起來,輕輕拍著他身上的灰塵,動作不急不慢,拍打的很是認真。
“我這樣子,是不是遜爆了?”
馮健抽著鼻子,剛剛被林亦擦完了的眼淚一下子又湧了出來,整個眼睛全都是濕潤的。
往常小學初中的時候,都是馮健和楚漢保護著那個時候顯得尤為瘦小,時不時被人欺負的林亦。
那時候馮健個子雖然與林亦差不多的瘦小,但是勝在有著一股子莽夫的無畏,打架的時候不怕疼,一個勁兒的往前衝,是以也是無人敢阻擋。
這麽些年以來,馮健幾乎沒有哭過。
但是今晚,太難受,又憋屈,以至於剛剛那個瞬間,他控制不了的流了淚。
一個男人哭哭啼啼的像個娘們,但是馮健也沒怕在林亦的跟前丟人現眼,只是在這個時候見到林亦出現在跟前,他莫名的心安。
“不遜,還是挺帥的。”
林亦衝著他微微點頭,又伸出手,幫著他打理了一下他沾滿了灰塵和發膠的髮型。
“我錯了。”
馮健嚎了一嗓子,聲音沙啞:“我不該當初沒把你的話聽在耳中。”
他眼中有愧疚和不安,當初寧願相信一個喜歡了許多年的女孩,也沒選擇相信從小光著屁股一起長大的發小。
“男人的成長,總該是要痛一次的。”
林亦微微點頭。
“要不要我幫忙?”
王浩站在林亦身旁,微微仰著頭,他從小在王家生活的雖然不是很如意,但王家總歸是一個大戶人家,自小身上的那股跋扈二代的氣焰,顯然是要比榮文博那些人強上不止一籌。
他一句話出,已經往前走了一步。
這一步落下,王浩的視線掃向正走向那邊寶馬z4準備離開的一行人的身上。
旁邊那些距離近的學生最是能夠感覺到王浩身上的非同一般。
一些個女生已經感覺有些心有期待。
但是卻只是見著那個攙扶著王浩站起身來的少年,微微搖頭。
“這一次是健子的事,他的事,我親自來。”
少年聲音平淡,隨後扭頭。
這一刻,那些個剛剛被王浩身上輕輕升起的跋扈氣焰給吸引的學生,瞬間就將更多的視線落在了林亦的身上。
“這人到底是誰啊?”
“馮健的朋友?怎麽感覺,氣氛突然就變得這麽凝重了。”
“不知道啊,說不清,他這一個轉頭,我怎麽感覺有些怕。”
他們小聲的嘀咕。
隻覺得眼前的少年,深不可測的厲害
林亦漆黑如墨的瞳孔,望向廣場的那邊。
榮文博還摟著俞曼怡的腰,那隻手不老實的隨處逡巡,他吹著口哨,滿是得意。他的旁邊是焦傳浩輕輕點起的一根煙,以及剩下九個開著寶馬z4來的司機們滿是激動的臉。
他們今晚坑了三百五十萬,正要上車,找個地方好好的玩一把。
忽而就聽到身後傳來有些平淡至極的聲音。
“帳還沒算完。”
“現在就想走,是不是早了點。”
聽到聲音的榮文博眉頭一皺,本能的感覺到有些不對勁。
他身旁的焦傳浩聽到這個聲音,心底一跳,隨後猛然一個轉身,向著身後看去。
眾人翻身,入眼處,是站在破亂的玫瑰花內,被十輛寶馬z4燈光聚集中的三個少年。
王浩緩了緩步子,走在林亦身側的位置,林亦攙著馮健,一步一步往前而去。
他們穿過周圍那些學生的視線,穿過那一束束豪車車前的疝氣大燈形成的光路,踩踏過地面無數碎裂的玫瑰花的花瓣,一路往前。
馮健抹了一把臉,努力地讓本是憔悴和疲倦的臉,看上去多一點神采。
“是你?”
焦傳浩眯起了眼睛,視線瞬間落在了林亦的臉上,面色微變。
“喲,馮健,你可以啊,這麽短的時間,怎麽就能把救人給請過來了?”
榮文博樂呵呵一笑,他眼神更是陰沉,盯在林亦的臉上:“你小子想幫著你朋友出頭啊?”
“你也不看看這裡是什麽地方,真以為這個地方,還是你們白楠縣那種窮鄉僻壤的鬼地方呢?”
“這裡是京南!你兩個白楠縣來的土包子,想怎麽著,翻天啊!”
榮文博厲聲吼了一嗓子:“上一次在白楠我讓你擺了一道, 這筆帳我還一直想著什麽時候能還呢,今天正好了,新帳舊帳一起算!”
他一聲吼完,隨後望著身旁那些個人喊了一聲:“哥幾個,廢話也不說了,我和那個小子有仇,今晚誰把他和馮健一起廢了,我給他五十萬!”
榮文博面色森寒。
“別吧,文博,我們現在走吧,不用做到那個地步的。”
他身旁的俞曼怡聞言臉色一變:“別把事情鬧大,你想要教訓一下馮健,他已經吃了教訓了。”
俞曼怡深怕事情鬧大不好收場。
“給我滾一邊去。”
榮文博推了她一把,衝著她吼了一嗓子:“白楠縣那個事情,我這輩子都忘不了!”
“這事情沒得商量,今晚我就讓這幾個小子好看。”
“我要讓他們,跪著,跪在我面前求饒!”
榮文博面色猙獰。
俞曼怡身子撞在了車上,被他的模樣,嚇得面色煞白,再不敢多言。
旁邊的焦傳浩嘴裡還叼著煙卷,面色陰沉,上一次林亦砸了他家的店,讓他損失慘重。
這一次,既然碰到了,怎麽著也得找回一點場子。
“剛剛你那個朋友給了三百五十萬,算是你砸我家店的前期利息。”
焦傳浩猛吸一口煙,正要繼續說話。
但是下一句話還沒說出口的空當。
他忽而感覺眼前一花。
本應是距離他們還有十米左右的少年,就那麽突兀的站在了他和榮文博二人中間的位置。
那般鬼魅的速度,讓他心底一緊。
下一刻。
一隻如鐵鉗一般堅硬的手掌,已經牢牢的扣住了他的脖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