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邊的吳光也終於從這幾句隻言片語中聽明白了其中的意思,他整個人僵硬的跪在那裡,抬頭望著眼前的林亦,眼神有些渙散失神。
他實在是不明白,局勢怎麽一下子就變成了這個樣子。
剛剛分明是他佔盡上風,但是轉頭一看,卻是忽然就被人死死的按進了地獄。
而這個家夥,眼前這個小子,何德何能,哪裡來的那麽大的能耐!
“哥……你是不是搞錯了什麽?”
吳光顫聲問著身旁的吳晨。
“沒可能錯,爸剛剛打來的電話,他現在已經被人開始調查。”
吳晨有氣無力,渾身的力氣像是瞬間被抽了個光。
“求求你,求求你!”
吳光猛地往前,一下子撲到了林亦的腳旁,伸出手,狠狠的抱住了林亦的大腿,一副哭爹喊娘的樣子:“求求你,高抬貴手,繞我們一次!”
“我不想過普通人的工作,我就想做個富二代,我保證以後老老實實安安穩穩的,我保證再也不乾蠢事了,求你放過我一家啊!”
吳光聲音淒厲,也就是這個時候的他才猛然意識到了問題的嚴重性。
他現在不需要工作,可以開豪車,每個月都有大把大把的零花錢。
一旦失去了這些錢財,那他吳光以後也得像別人那樣去為了吃飽飯而工作,住的地方還得租房子,車子也沒得開,名牌全都買不起。
想到這一點,吳光就徹底慌了。
“還有,褚玉……我把褚玉讓給你的朋友!我保證以後都不再去打擾她,我給她自由,我給她自由!”
吳光一隻手抱著林亦的大腿,一隻手指向那邊的褚玉和楚漢,眼神直勾勾的望著,身子不住的顫抖。
“她也不是你的私人物品,要你讓?”
林亦腳一抬,直接將吳光整個人給踹了出去:“你算個什麽東西,還敢大言不慚的說要給她自由?”
“就這樣吧,以後安安靜靜的做個普通人,過一過你眼中的窮狗的生活,含著金鑰匙出生的你,以前是你在上生活,以後等著被生活上,也挺好。”
林亦淡淡開口。
他話音落下的時刻,那邊負責點鈔的人一下子站了起來。
她恭敬的走到了林亦的身旁開口:“林老板,點鈔點完了,一個億,一張不少,這些錢您看?”
她征詢著林亦的意見。
剛剛在點鈔的時候,他們都在注意著這邊的動向。
本來聽到林亦是鍾水雨的軟飯男的時候,他們心頭還有幾分的不屑,但是緊隨其後發生的事情,卻是立刻讓他們改變了對林亦的印象。
這個林老板,絕對沒有看上去的那麽簡單,至少不可能是一個普通的軟飯男。
“點完了就開回去,哪來的回哪去。”
聽到林亦的話,那幾人也沒敢有半點異議,隨後一摞摞的將錢全都裝進了車子裡面。
這麽多錢,要不是為了拿來這裡充充場面,林亦壓根就不會動用。
因為沒必要。
而且錢在林亦手中也確實沒太大的用處。
林亦一點都不愛錢。
以前是為了給鄭嘉雲更好的生活,才想著要賺錢,現在現實已經滿足,所有的錢基本都用去購買各種藥材,只是林亦自己也不去買藥材,只是在銀行卡裡面揣個幾百上千萬,夠用就行,也沒太多的追求。
旁邊的人見著那些錢被人一摞摞的搬回去,看著那輛特種車輛離開了視線,這才一個個念念不舍的回轉了目光。
他們的視線,再次看向那邊的林亦,只是這一次,沒人敢說些什麽。
“校長,麻煩你一件事情?”
林亦看向站在那裡的校長,沒去看地上還跪著的吳晨和被他一腳踹翻的吳光。
“你說。”校長點頭。
“我可以答應你,今年新航航空公司在你們學校的校招名額翻倍。”
林亦一句話,石破天驚,讓校長臉色一怔,而讓周圍閆麗等人,則是一個個眼神火熱,瞬間激動了起來。
“那是好事,我替我的學生,謝謝你。”
校長點頭,笑了笑,笑容中不免有些複雜。
剛剛那些人為了工作,連他這個校長都罵,這實在是讓他心底膈應的很。
人非聖賢,誰都有脾氣。
“但是今天在場的這些人,除開褚玉之外,有一個算一個,麻煩校長您登記下姓名,登記完成之後,這些人,新航航空,一個不收。”
林亦接下來的話讓周圍所有人心頭一涼,渾身上下像是被澆了一盆涼水一樣。
“你說什麽!”
“憑什麽不招我們!”
“你小子公報私仇!”
旁邊的人登時就火了,全都在罵。
校長也是一愣。
“做事之前先學會做人,你們這種趨炎附勢的東西,連最基本的尊師重道都做不到,一個個利字當頭,看著令人惡心。”
林亦搖頭,看向陳隊長和那些保安:“這事情麻煩你們了,記住,不許出錯,記一個名字,就查一下他們的學生證,免得被人渾水摸魚。”
陳隊長和保安們看了眼校長,見著校長沒有吭聲,立馬會意,連連點頭:“放心放心,這個事情包在我們身上!就算是他們現在跑了也不怕,我們還可以查監控!”
一下子, 人群就變得慌亂了起來。
林亦對著校長點點頭,沒再說話,轉身走向那邊的楚漢和褚玉。
“行了,這邊的事情結束,一起吃個飯吧。”
林亦笑了笑,隨後招了招手,一直停在那裡,剛剛撞過學校閘門,撞的車頭有些癟下去的勞斯萊斯朝著這邊開了過來。
林亦坐在了副駕,韓少偉和楚漢還有褚玉則是坐在了後排。
車門關閉,車子發動,離開北山航空大學,隻留下車後一連串雞飛狗跳的人群。
校長看著那輛漆黑的勞斯萊斯的離開,看了許久,又看了眼之前耀武揚威慣了的吳晨和吳光,卻是不知道為什麽,心底本應該有些高興,揚眉吐氣,卻又實實在在的有些說不出來的惆悵。
哀其不幸,怒其不爭,大抵便是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