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語出口而去,手上的勁氣消弭。
腳下的玄清門大師傅聲音淒苦,帶著顫抖。
他臉上發白,整個人徹底沒有了最開始的那種跋扈。
猶若死狗。
一邊的雲家眾人見此一幕,立在原地,睜大眼睛,望著眼前的一切。
“玄清門的人也是人。”
“就像他一樣,他很可怕嗎。”
林亦聲音緩緩,沒太多的情緒。
“你們現在有兩個選擇,其一繼續匍匐在玄清門腳下,當他們的狗,其二跟從我的腳步,我會傳你們煉丹心法,煉丹丹方,你們日後可自成一派,不受玄清門的掣肘。”
“你們想要……造反嗎!”
躺倒在地的玄清門大師傅聲音沙啞,整個人奄奄一息,但還在極力保持著一副猙獰的面孔:“雲家……雲家是不是想要全族赴死!”
“你們生是我們玄清門的狗,死是我們玄清門的死狗!”
“你們……”
他話沒說完。
林亦點出一簇火苗,落在他的身上。
轉瞬之間。
玄清門大師傅就在所有人的眼前,灰飛煙滅。
“現在清淨了。”
林亦看著他們:“你們有一個小時的時間去考慮,考慮完了,來院子裡面找我,我傳你們丹法,丹方,除你們血脈中所埋藏著的奴仆的種子。”
“自己選擇。”
林亦懶得廢話太多,回到院落,火眸與紅發盡數消散,又恢復成了最初的黑發黑眸的樣子。
“你……”
那邊的雲稚走過來,看著林亦,欲言又止。
“你也可以做出你的選擇。”
林亦看了她一眼。
“你殺了玄清門的人,玄清門不會放過你的。”
雲稚歎了口氣。
“玄清門的人來一個滅一個就是了,他們在我眼中,不堪大用。”
林亦搖頭。
聽著他的話,雲稚苦笑一聲。
“我會去和雲家的人說一說,他們最後做出什麽選擇都是他們自己的事情,但是不管如何,我會跟著你。”
雲稚說完話,和雲啾一起轉身離開。
後面那句話,她話語中,帶著是一股子決絕的味道。
林亦看著她離開的背影,搖搖頭。
一個小時之後。
雲家來了三十多人,聚集在院落之外。
“他們是雲家之中願意跟著你一起的人。”
雲稚開了口:“我們選擇跟著你,等於判出玄清門。”
“玄清門的強大,不是我們可以想象,所以,我們的命,等同於交到了你的手上。”
雲稚聲音有些低沉,話語沉重。
她身後的雲啾還有一眾雲家人,眼底也是同樣如此。
“玄清門太強大了,他們的強大之處,不是我們可以想象的。”有人開口說著話,聲音發顫。
“但是我們已經沒有退路了啊,玄清門的大師傅都死了,玄清門要是回來,肯定饒不了我們。”另一人在一旁顫聲開口。
“我有點怕,害怕。”
一眾人低聲說著話,目光還看著那邊的林亦。
他們跟著海州林大師,選擇來到這裡,所冒的是丟掉性命的風險。
之所以原因過來,其中更多的是看在雲稚的份上。
其他的雲家人斟酌再三之後,終歸還是沒敢前來,隻敢在不遠處的位置,朝著這邊張望。
玄清門,那是停留在雲家家族頭頂之上的劍。
海州林大師固然強大,但是在其他人眼中,還是難以與真正的玄清門,相提並論。
他們大都是一副膽怯的樣子。
那些根植於他們體內的,由玄清門留下來的奴仆種子,深深的影響著他們的一切。
“無妨。”
林亦起身,單手在半空中劃出幾圈繁複之紋路。
紋路上冒起一叢叢的的烈焰,那火焰朝著眼前三十多號人直接躥了過去,片刻之後,分化成三十多道滾燙熱流,進入他們的體內。
雲稚和雲啾等人隻覺得身體中的血液,溫度一下子上升。
隨後一道道隱藏在他們血管內的汙穢黑氣,在高溫之下,從他們的體內,被蒸騰而出。
這是最為簡單的一種咒術。
林亦處理起來,也很簡單。
那三十幾號人本來還是一副膽怯的樣子。
在體內的黑色汙穢盡數消去之後。
“玄清門的人居然把我們當成了是狗!簡直欺人太甚!”
“就算是狗,在我死之前,我也得狠狠咬他們一口!”
“我感覺一下子就不怕了,我是個人!不是玄清門的狗!”
一下子,這邊群情激奮,被管束著的奴性消失之後,取而代之的就是憤怒。
雲稚和雲啾兩人也是瞬間輕松了下來。
再想起玄清門大師傅死於林亦之手的事情之後,反倒是沒有那麽害怕。
“我會帶你們去一處地方,你們自今日起得以自由。”
林亦看著他們:“我可以給你們提供你們想要的一切,丹方,丹藥,藥材,煉丹心法,但是你們不可背叛雲稚和雲啾二人。”
雲家這些人的煉丹資質,相比外面的人,明顯是要高上一籌。
林亦所需要的是他們日後壯大起來的力量,至於雲啾和雲稚二人,林亦倒是不擔心她們會背叛。
帶著這麽一眾雲家人離開了雲家所在的山谷。
出去的時候,留在雲家的那些人大都是以一種憐憫的姿態看著林亦等人。
在他們眼中。
現在叛逃出玄清門的結果,就是死。
而他們明智的留了下來,只等著玄清門現世,然後繼續去當玄清門的狗。
只要當狗當的足夠衷心,想必玄清門,會網開一面,留他們一條性命。
林亦將這三十幾號人帶去了妙手門。
他將吳柏天找了過來,讓吳柏天安排一處新的地方,給雲家眾人。
同時林亦傳下丹方和煉丹心法,允許他們在妙手閣之外,自成一派,依然是雲家之人。
雲稚當家主,雲啾則是副家主。
他們也可自行收攏一些煉丹師。
安排好這一切之後,已經是半個月之後的事情。
林亦回去曲杭,上了寒假前的最後一堂課,接下來就是寒假到來前的期末考試。
深冬已至。
曲杭下起了大雪,天地共為蒼白一色。
林亦站在宿舍的陽台上,接到了蕭北魚打來的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