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姝,我們錯了,你幫幫我們吧。”
“是啊,我們一時糊塗,求你幫幫我們吧。你不能見死不救啊。我家小偉要是真的被取消了高考資格,他這輩子都完了呀!”
“林姝,你爸那麼有本事,肯定可以幫我們通融通融的,求你幫幫我們,讓你爸去跟教育廳的人說說好話,不要追究我們家佑軒的責任好嗎?要追究,就追究我們吧。錢是我們收的,跟他沒有關係啊。”
張、周兩家攔著林姝的去路,連哭帶求,惹得路人紛紛回頭。
林姝面無表情地看著這兩家人,心裡直嘀咕:真倒霉,她只是想去福利院看看,剛出小區大門就被他們給攔住了。
幸虧這裡是高檔小區,安保特別好,沒有經過業主確認,根本不會往小區裡放陌生人。換成以前在陽光小區,這兩家人怕是已經跑到她家門口堵著了。
她沒心思跟他們糾纏什麼,一聲不吭地準備繞過他們,繼續走自己的路。
可是已經走投無路的兩家人,又怎麼可能這麼容易就放她走。
“林姝,你不能走啊。求求你幫幫我家佑軒吧。”
“還有我家小偉,求你幫幫忙吧,你不能見死不救啊。”
兩家的女人,張開雙臂將林姝攔住,張佑軒的媽撲通一聲就跪下了:“林姝,求你了,求你了。”
“媽!”
張佑軒急得大喊,兩眼通紅。
林姝並沒有被她的這種為了孩子而犧牲尊嚴的行為所感動,而是覺得無比的厭煩。
眉頭輕皺,林姝往後退了幾步,畢竟她年紀小,被人這麼跪可不大合適。當然,她並不相信折壽這一說。
張佑軒拉他媽拉了幾次都沒有拉動,轉頭看見林姝一臉無所謂甚至還帶著幾分不耐煩的模樣,頓時怒火滔天。
“林姝,你非要把事情做到這個地步嗎?我媽都已經跪下來求你了,你還是不肯鬆口嗎?你怎麼這麼冷血!”
那些停下來圍觀的人,有不明情況的,也都一臉不贊同地看著林姝,覺得林姝的心真的太狠了,人家都跪下來了,竟然一點都不為所動。
“呵呵,”林姝皮笑肉不笑地道:“我熱血冷血,跟你有什麼關係呢?張佑軒,你是以一個什麼樣的身份來質疑我?你媽是我讓她跪的?她跪了,我就得答應你們這種無理的要求?你當你們是誰?我憑什麼要幫你們?你可知道,你們所謂這個忙,需要我和我的家人付出多大的代價?就憑你們下個跪,磕個頭,就能辦得成事的?你當你們是誰?你當我們家又是誰?”
張佑軒被問得啞口無言。
林姝繼續說道:“當初我發現事情不對,讓關思甜來聯繫你們,希望你們配合我,把這件事情查清楚,還我們大家一個公道。可你們是怎麼做的?之前你們不聽安排,自作主張的事情,我還能理解為你們心急沉不住氣。可後面呢?
你們收錢的時候,怎麼就不想想,如果這件事情敗露了之後,你們將要承擔什麼樣的後果?沒有,你們什麼都沒有想。你們只考慮到眼前的利益,也只看到你們自己的利益。
如今事情敗露你們被終生禁考,走投無路的時候又想起我來了,用這種類似脅迫的方式來逼我答應幫你們,憑什麼?我憑什麼要幫你們?
你們未免也太看得起自己,也太看得我們林家了。先不說我們家有沒有這個能力幫忙,光說這件事可是全國上下都知道的,誰敢幫你們?幫了你們,其他千千萬萬的考生,如何願意!”
“我……”
張佑軒剛要說什麼,林姝又打斷了他:“再說說你自己,張佑軒,你好歹也是個接受了十多年教育的人,什麼事不該做,什麼錢不該拿,自己心裡沒點數?還有你媽下跪來求我這件事,你是最沒有資格來指責我什麼的。我若是冷血的話,你只怕連心都沒有吧!”
林姝伸手指著張母:“這個女人,懷胎十月生下你,含辛茹苦養你這麼大,如今為了你的前途,連尊嚴都不要了。可你又是怎麼做的?大概你現在還在心裡埋怨你的父母,不應該貪圖那五十萬吧。可是你摸著自己的良心想想,如果那天晚上那家人找上你們的時候,你如果堅決反對,你的父母會收下那筆錢嗎?這件事情裡,你家責任最大的人是你!”
圍觀的人總算是弄明白了情況,紛紛指著張佑軒小聲議論起來:
“看,那就是前幾天高考調包案,收別人錢改口,結果被禁考的人。”
“真看不出來,這麼個老實的小夥子,竟然能幹出這種丟人的事兒來。”
“真是白讀這麼些年書,是非好壞都不分,書都讀狗肚子裡去了。”
“被禁考都是自己作的,還有臉來求別人幫忙,這忙咋幫?誰敢幫?人家又不是嫌自己的日子太好過了。”
……
張佑軒被說得臉色慘白,身子搖搖欲墜。
張母看在眼裡,疼在心裡,哭著說道:“你們不要這樣說。這件事情怪我,都怪我。佑軒沒有錯,他也是被我們逼的。林姝,求求你幫幫他吧,他如果不能參加高考,這輩子就毀了啊……”
林姝看著這個淚流滿面的女人,嘆了口氣,說道:“阿姨,你起來吧。”
張母以為林姝答應了,頓時臉上充滿了感激和希冀。
“抱歉,這個幫我真的幫不了。我父母能力有限,能查清楚成績的事情,已經是極限了。至於他們被禁考的事,實在無能為力。”
張母絕望了:“真的一點辦法都沒有了嗎?”
林姝點頭。
張母癱坐在地上,失聲痛哭。
張佑軒緊緊地咬著牙,渾身直抖。
張父紅著眼,不停地拿手捶自己的頭。
林姝看這絕望的一家,心裡還是有些擔心他們會受不了這個打擊,做出點什麼傻事來。
於是說道:“你們也不要太難過,雖然不能參加高考,不能上大學的確很遺憾,但人這一生這麼長,生活下去的方式那麼多,上大學並不是唯一的出路。塞翁失馬,蔫知非福。”
說完,林姝便要離開。
“你給我站住!”
一直沒有出聲的周家人突然發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