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過多久,鴇媽便領著樓裡的姑娘進來了,臉上仿佛能笑出一朵花一般。
她可精明著呢,在座的這幾位可是京城裡手面闊氣且愛玩的幾個,尤其是做上座的,那是鎮國公世子,他們什麽喜好,鴇媽門兒清。
隨著那些人進來,都各自尋了自己的相好,有一個模樣出挑的想要蹭到傅嘉善的跟前,人還沒到跟前,就看到傅嘉善的目光掃來,心中猛地一跳,嚇得,不敢上前了。
鴇媽一看這情況,拉著姑娘的手就推到了一邊權志才的身邊道:“這是權爺,你好生伺候著,回頭少不了你的好處。”
那女孩雖說是新人,但是也是久經調教,自然懂得規矩,當即笑靨如花的湊到了權志才的身邊。
鴇媽悄悄的退了出去,出了門就喊了一旁的龜奴道:“去把十四娘叫來,就說鎮國公世子來了。”
也不知道是誰招惹了那座尊神,今兒那臉上冷的能凍死個人。
沒過多久,雅間的門再次被打開,只見一個輕紗掩面,懷抱琵琶的女子走了進來。
眾人眼中都是一亮。
這女子不是別人,正是這秦月樓裡的頭牌,良家姓名不知,花名叫意十四的。
意十四這頭牌可不是白來的,根據男人本身的賤性,家裡放著良家婦女,非要在外尋花惹草,真的到了風月場,又想要那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漣而不妖的。
意十四與樓裡其他的姑娘不同,正是因為她並不賣身,兩年前出道,一直到現在都是秦月樓的頭牌。
意十四進去的時候,來到傅嘉善身邊,低聲問安:“十四娘見過世子爺。”
傅嘉善也只是淡淡的嗯了一聲,並沒有多作理會,權志才在一旁心思活泛,當即就湊趣說著:“弟弟今兒可是沾了哥哥的光,往日裡就是想見十四娘也是摸不著邊兒的。”
意十四淺笑回道:“權公子說笑了。”
意十四並沒有往傅嘉善跟前湊,只是坐到了一旁,調弄著琴弦,之後開口問著:“不知世子爺想聽什麽曲子?”
“隨便。”傅嘉善開口說著,顯然是不在意,意十四似乎也並不在意,隻管撥弄琴弦,撿自己最拿手的彈奏。
之後席上推杯攬盞,傅嘉善不覺得就喝下了半壺酒了,一曲終了,只見著外面傅嘉善的手下進來,在傅嘉善耳邊說了什麽,只見他神色一緊,隨即便站起來,說著:“今兒的帳算我的,有事先走了,你們玩盡興。”
傅嘉善說完,便不等著其他人回話,轉身就匆匆的離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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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嘉善在去的路上,騎著馬還氣的胸口一起一伏的,他眼巴巴的等著她進傅家門,連著府裡書房都修葺了一下,並不比他的內院世安院差,只等著她去了便住到裡面。
沒想到那沒心沒肺的丫頭偷偷的跑了,一轉臉跟衛衡好上了,如今還在朱雀街置了宅子,可真是能耐大了!
到朱雀街的時候,傅嘉善在手下的引領下,到了那宅子處,手下的人看著傅嘉善臉上的神色,心想著,裡頭的人怕是要倒霉了,還從未見過將軍這樣黑臉的時候。
可是到了門前的時候,傅嘉善卻停住了,並沒有進去。
他的手下有些不解的看了傅嘉善一眼,很是不解,剛剛還一副恨不得生吞活剝了裡面的人,這時候卻停住,實在不是將軍的行事作風。
只聽傅嘉善問道:“你說她如今住南大街杏花胡同?”
那人急急的回到:“回將軍的話,正是,今日是寒香姑娘生辰,
屬下之前躲在屋頂看了,衛大人邀寒香姑娘過來說是給她辦及笄禮。”夜色昏暗,他看不清楚傅嘉善的神色,只聽著過了一會傅嘉善說著:“回去吧,不用盯著了。”
傅嘉善的語氣仿佛比著冬夜還要陰寒一般,手下的人聽了不敢多說什麽,應了一聲,看著傅嘉善策馬離開,也就跟著離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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衛衡親自送了寒香和許家人回去,回去的路上,寒香臉上的笑意始終都止不住,總是想摸頭上的木簪。
上面雕刻著雙生並蒂的金銀花,並不是十分精致的雕工,但是卻簡單大方,且充滿古韻,寒香很喜歡。
到了杏花胡同,許家夫婦原是要邀請衛衡進去坐坐,只是衛衡婉拒了,稱天色太晚,之後道了別就離開了。
看著他在胡同口上了馬車,寒香才轉身回了院子,半夏跟寒香一邊進院子,一邊說著:“寒香妹妹,二爺對你可真是沒話說。”
寒香沒有說話,只是嗯了一聲,卻能聽出她這聲嗯裡面的滿足感。
之後半夏和寒香回了各自的屋子,寒香看了金花銀花屋子裡的燈都滅著,便沒有驚動她們,推開了屋門進去了。
進屋後,她緩了一會才適應屋裡的黑暗,摸到桌邊,點燃了桌案上的燭台,剛一回身,看到床榻上穩穩坐著的人,險些嚇死,失手便打翻了燭台,還沒驚呼出聲呢,便被人扯了過去,堵住了嘴,驚呼聲憋在了喉嚨裡。
黑暗中,寒香聞著那充斥在鼻尖的酒氣,還有一種脂粉氣,尤其是自己現在正被這樣的一張嘴給堵著,寒香險些嘔出來。
隨後,她心中的怕大過了驚。
整顆心都沉了下去,他為什麽在這兒,他怎麽找到自己了?
巨大的驚嚇,她連掙扎都忘記了,傅嘉善憋了一肚子氣,到了朱雀街那裡又折回,無非是不想人前鬧一出跟人掙女人的戲碼,在這裡等著她回來的空當,恨恨的想著,等到她回來了,看不狠狠的懲罰她!
剛剛她一副活見鬼的樣子,傅嘉善想都沒想就堵住了她的嘴,這溫玉在懷,他生不起絲毫旖旎,反倒是一肚子火兒,緊緊的勒著她的腰,一隻手托著她的後腦,便重重的吻下去。
與其說是吻,倒不如說是咬,寒香吃痛,反應過來他要做什麽的時候,嚇壞了,雙手撐著他的胸前便要推開他。
她的力氣不過是蚍蜉撼大樹,簡直是不自量力。
只是空惹惱傅嘉善,在她的唇上咬了一下,等著她吃痛的時候,火熱似帶著無盡怒意的舌頭探進了她的口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