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做完已經半個時辰了,就算此時的天氣寒涼,寒香也出了一層薄薄的汗,待把金針都取下,裝進了針盒,吳嬤嬤也將衛老夫人的衣衫穿好了。
做完這些,寒香的胳膊有些乏軟,提不起力氣。
昨天夜裡的驚魂未定,加上今早施針也全神貫注,極其耗費精神。
吳嬤嬤回身準備喊服侍的人進來,回身看到寒香鼻頭有薄薄的汗,神情顯是累著了,笑道:“姑娘先下去歇著吧,老太太有什麽事我差人再去喊姑娘來。”
“謝謝嬤嬤了。”寒香將那一套針盒收起來,之後施施然離開了主居室。
她出了屋子後,就轉身回了後罩房。
衛老夫人的飯食都是永壽居的小廚房做的,但是永壽居裡的丫鬟的夥食都是府裡的大廚房,寒香給衛老夫人施針,忙了一早上,回來吳嬤嬤也忽略了她的早膳。
寒香昨天並沒有怎麽進食,加上昨天夜裡和今天早上的勞累,有些饑腸轆轆了。
而此時後罩房的丫鬟們都已經用過早飯了,前院裡伺候的丫鬟們的飯菜廚房自有人留著,寒香回去的時候,小丫鬟們正收拾著碟碗放在食籃裡。
自然了,也沒有人專門給她留著。
菊香看著寒香回來,斜斜的看了她一眼,裝作沒看到,繼續跟身邊的人說著話。
寒香將針盒放在床頭不遠的櫃子裡,這一間屋子裡兩個櫃子,一個是靠著菊香床榻的位置,另一個就是這個了。
櫃子上有鎖頭,寒香想著後院裡人多口雜,裡面雖沒有什麽貴重的東西,但是這套金針也是十分重要的,便動手將櫃子鎖了起來。
而那邊菊香聽到寒香落鎖,想到她一進門就在手中拿著的盒子,心中泛起酸意。
她伺候了一個晚上,想著第一天入府,給老夫人留個好印象,一晚上不休不眠,時刻等著屋裡的吳嬤嬤吩咐,到了早上,吳嬤嬤也只是讚了她幾句,也未曾給什麽賞賜。
寒香卻出去不過半個多時辰的時間,便抱著一個盒子回來了,如今還這樣鄭重其事的鎖起來,想必是貴重之物。
她這樣一想,心底就更酸了。
紅菱也看到了寒香手裡的東西,吳嬤嬤並沒有吩咐活計下來,隻說讓她們先學學規矩,教規矩的嬤嬤還沒進府,因此得了清閑,在這房間裡跟菊香套近乎。
她也看到了寒香手裡拿著的盒子,心想,這短短一會的功夫就得了賞賜不成?難道自己抱錯了佛腳?
昨天菊香被老太太身邊最得力的嬤嬤改了名字,夜裡還伺候在跟前,不用想以後也是會被重用的。
紅菱看著寒香鎖好櫃子轉過身,提著手中的竹籃跟寒香說道:“寒香姐姐,剛好我去廚房送碟碗,給你將飯食捎回來。”
寒香看了看她討好的笑意,以及她身後滿臉不屑的菊香,淡淡的說道:“不用。”之後就徑直的出去了。
“傲什麽!不就是得了主子的賞賜,那尾巴都能翹天上去,也不照鏡子看看自己的樣子,捅破天也是個奴才種子。”菊香在她走後氣哼哼的說著。
吃了寒香兩次不冷不熱堵的紅菱也在一旁應和著:“就是呢,早上還待我親親熱熱的,這會不過是得了主子的東西,便目中無人起來,
以為自個兒高人一等呢。” 兩個人編排了寒香的許多話,以解心中的酸澀之味。
寒香並不知她們二人是何心思,就算知道了,也是置之不理,她去廚房的路上,心中還在想著昨夜的事情。
想著那人受了那樣重的傷,失血過多,那樣的狀態下,又吞食了木菊花,也不知何時能醒來,萬一給府裡其他的下人發現了可如何是好?
寒香在心底覺得那人八成就是衛靖,一旦別人發現了他,他的身份會被曝光,在衛家門裡的事情,是不會將他的身份泄露出去,肯定會幫他瞞著,到時候說不定衛靖會以為是自己引來的人,再記恨自己。
今時不同往日,從雲端到泥底,哪怕衛靖只是衛家庶支,也不是此時的自己能惹得起的。
她想了又想,終是耐不住心中的焦灼, 折身撿了小路去了昨兒晚上的那處假山林。
她對衛家的印象還停留在幼時的記憶,許多地方記不太清楚了,這時候從新走一遍,隱隱約約都還記得。
那處假山靠近前院,她來時撿著小路,也不怕路上遇到別人,七拐八繞的,終於到了昨夜裡的那處假山前,也看到了那處洞口,她小心的往裡看了看。
外面的光線太強,裡面過於昏暗,什麽也看不清楚。她壯著膽子往裡走了走,適應了裡面的光線後,她看了看四周,沒有看到任何人,心中也松了一口氣。
心裡想著那人恢復倒是真快,像他這種情況,普通人至少得昏迷一整天,那人不過是幾個時辰便清醒,還真是少見。
寒香走到昨夜裡治傷的地方,那裡還有乾涸的血漬,寒香在四周找了找,沒有找到昨天夜裡剜出來的箭頭,想來是那人帶走了。
寒香將一旁松動的土踢過來一些,蓋住了那些乾涸的血跡,之後才走了出去。
山洞口有些藤蔓,葉子已經泛黃,初時緊張的情緒讓她沒注意到這些,出來的時候不小心被藤蔓勾到了頭髮,她小心的將勾住的頭髮弄出來,才轉身離開。
在出了假山林的時候,寒香本想著按著原路回去,剛轉過這處假山,便聽到有人喝道:
“誰在哪裡?”
寒香心頭一跳,接近著便有個身影從另一座假山後轉了出來。
ps:感謝胖胖,蘆薈,半夏的打賞,感謝回應我的親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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