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想歸這樣想,心中一想起是那時正是關鍵時刻寒香趁機溜了,心情就美不起來。
“別說爺說話不算話,如今元帝在平陽王手中,蕭家的事情爺如今愛莫能助。周家的人沒一個好鳥,由著他們自相殘殺吧,老子沒精力理他們。”
寒香垂眸蓋住了眼中的情緒,安平接她離開的時候,那時她在想什麽?
她在想著怎樣離開傅嘉善,他那樣的手段狠辣,活生生的人被剝了皮,那樣的一幕時常的出現在她的眼前,如何能若無其事的跟這樣的人相處。
她怕他。
隨著留在他身邊越久,便越怕。
依著他狠厲的性子,上次在他重要的時候逃了,又被他追了回來,且壞了他的事,他心中指不定多恨自己。
若不是他心中的執念,只怕自己也沒有什麽好下場。
只是傅嘉善卻跟寒香想的不一樣,權傾朝野,一人之上萬人之下的那個位置,傅嘉善並沒有多在意。
他從知道整個寨子裡的人被殺的真相時,他所做的一切就是尋雲家報仇。
就是如今元帝和皇孫在他手中,他最初想的也是全身而退。
如今平陽王蟄伏數年,再次插手皇權的中心,和遠在西北,帶著太子遺孤虎視眈眈的齊王,都是他們周家內部的爭鬥,傅嘉善並不想插手。
讓他氣惱的,更多的是他自己。
平陽王能這樣不動聲色一夕之間改天換日,終歸是他計劃有所遺漏。
如今雲家已經傾覆,就是平陽王現在得勢,只怕也不會輕饒了當初作為元帝左膀右臂,打壓過平陽王的雲家。
抄家滅族自然是少不了的,至於家裡的那位典范繼母,又能有什麽好下場。就算禍不及出嫁女,沒了娘家的支撐,傅嘉善有的是時間跟她算帳,不急於一時。
至於給蕭家翻案一事,傅嘉善心裡有氣。是寒香違約在先,傅嘉善心中罵著她:你就可勁作吧。罵完之後,這件事也置之不理了。
這幾天連軸轉,傅嘉善有些精神不足,跟寒香說完這些,靠著床頭就睡著了。
他睡得著,寒香卻睡不著。
她在想著傅嘉善說的話,很明顯,他將自己當成了一個新的寵物,繼他的豹崽子之後的一個寵物,或許自己的下場還不如那個小豹子。
女人畢竟不同於動物,他放生了豹子,將來會不會覺得自己是他收用過的人,就是心中不喜,也不讓別人得到呢?
那麽她所要面對的下場就是被他毀掉。
寒香抬頭看著他,目光沉冷,傅嘉善又一件事沒有說錯。
現在她的確想在他身上捅兩刀子,可是想著自己也難以脫身,等著傅嘉善知道了,以後還指不定要怎麽折騰自己。
下午的時候,他的粗暴,讓自己一條命仿佛去了半條,如今下身的傷口再次撕裂,他從來都是這樣不顧他人感受,只顧自己私欲的一個人。
後來累極了,迷迷糊糊的睡著了,第二天醒來的時候,傅嘉善還沒起床。
寒香想著夢中夢到的一件事情,覺得異常的心驚。
或許是因為怕的緣故,她夢到自己身懷有孕。
前世的時候,她自嫁人就一直不能有身孕,道後來已經不報任何希望了,如今做夢夢到自己有孕了,夢裡面有的不是開心,而是濃濃的絕望。
因為孩子是傅嘉善的,她甚至想到了,等著傅嘉善厭倦的一天,自己甚至連個下人都不如,有了孩子只怕也是跟著她一起受辱。
寒香打定主意,不能有傅嘉善的孩子,如今逃不了已成定局,不能讓自己的下場更不堪。
她趁著傅嘉善沒醒的時候,輕輕的伸手到了腿上的傷口處,解開了纏著的細棉布,用長長的指甲將傷口的邊緣處撕裂了一些。
疼,疼的她倒抽了一口氣。
隨著鮮血流出,她輕輕的將傷口纏了起來,血隨即就浸透了細棉布。
她將手上的血漬在棉布上擦拭了一下,之後躺好翻了個身,似極其痛苦的哼哼了一聲。
傅嘉善此時抱著她,聽到聲音就醒來了。
睡眼惺忪的看著她痛苦皺著眉的樣子,傅嘉善隨即清醒,問了一句:“怎麽了,哪裡不舒服?”
“腿。”寒香咬唇說著。
傅嘉善聽到後掀開薄被,看到腿上的血已經浸透細棉布染到床上了。
傅嘉善低聲的罵了一句,隨後坐起身來,披衣欲離開。
只是他剛要起身,就被一個小手拉住了衣擺,傅嘉善回身看著她,只見她的眼神怯怯,臉色有些蒼白的問著:“世子去哪兒?”
“去給你請大夫!”傅嘉善沒好氣的說著,心想著:特麽的,就是老天爺派來的磨人精。上次好好地留下,何至於會挨上這麽一箭。
只聽寒香說著:“世子爺忘了,我就是大夫。”
傅嘉善聽著一愣,倒忘了這件事了。
“世子爺不用請大夫, 你讓丫鬟取了紙筆來,我寫兩幅方子,讓她們照方子抓來便是。”寒香說著。
傅嘉善想這裡是平城,只怕大夫都還不如寒香的醫術精湛,再說了,傷在她身上,沒人比她自己更了解傷勢了,所以點了點頭,喊了丫鬟取了紙筆來。
寒香開方子的時候,將避子的幾味藥材參到了治傷的藥裡面,如果有同行看到這方子,定然一眼就看出來了,這方子開的不妥,但是丫鬟和傅嘉善都看不出來。
她開好後囑咐丫鬟說著:“如果藥店老板說這方子不妥,你隻管說這方子是名醫開的,自有道理。”
傅嘉善在一旁聽著,心中並沒有懷疑。
寒香的醫術他還是信得過的,加上這是她自己的身體,傅嘉善並沒有多想,之後就讓丫鬟去抓藥了。
隨後不一會,就有底下的人將傅嘉善叫了走,等著丫鬟抓藥回來,寒香讓丫鬟將藥取了來,之後將避子的幾味藥挑出,隨後分開遞給丫鬟道:“這個先煎了端來給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