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香在一旁看著,她發現了,眼淚從來不能改善所處的環境,只會讓人憐憫或是不屑。
娟姨娘哭了一會,看著寒香就這樣的看著自己,便止住了眼淚,輕聲的問著:“你是因為大爺的涼薄,所以不願意給大爺做妾嗎?”
娟姨娘是知衛揚的一些事情的,雖說不知道寒香的身份,但是也知道衛揚一直想納了寒香為妾。
“妾室跟奴婢又有何區別?奴婢好歹有出去的一日,給人做了妾室,何時才能離開這深宅大院?”寒香說著。
娟姨娘聽著,看著寒香的目光時便不同了,原來她是想著離開。
“姨娘產後敗血之症本也不是什麽無藥可醫之症,只是治好了姨娘,大奶奶少不得要心中不痛快,大奶奶心中不痛快,整個玉翠院便不能安生,左右衡量之下,姨娘覺得他們會如何做?有一點姨娘卻是不知的,那邊是這病症好了之後,姨娘此生都再難有孕。一個姨娘,在家主的眼中看來,不過是一個傳宗接代的工具而已,此時這個工具已經沒有了她所生存的價值,他們又如何會為了這個工具耗費心神,多的是人想頂替這個位置,姨娘,你覺得我說的有道理嗎?”
寒香說著,看了娟姨娘一眼,影影綽綽的微光中,娟姨娘隻覺得她的面色此時是極冷的,像是從骨子裡透出的一種冷。
娟姨娘搖著頭,不敢置信的說著:“不會的,我是因為大爺受累,他們不會不管我的。”
“呵......”寒香極輕的冷呵了一聲,聽著娟姨娘的話,嘴角的那抹譏諷更是濃鬱了,只聽她繼而說道:“這小產之後敗血不用其他,只需針灸數日,配上幾劑良藥便可救命,就算是大夫與姨娘男女有別,不方便施針,為何姨娘的丫鬟白天的時候去永壽居喊我過來,卻被永壽居的人擋了回了?”
寒香反問著,沒等娟姨娘回答,便又說著:“不過是為著家宅安寧,便放棄了姨娘而已。”
這些話,也對,也不對。
全看人怎麽說,而當事人怎麽聽了。
此時寒香這般說了,不過是想在娟姨娘的心裡埋下一顆怨恨的種子。
“那即是如此,今夜又為何讓你前來?”娟姨娘不死心的問著。
“無人讓我前來,是我自己過來的。”寒香說著。
娟姨娘睜大眼睛,寒香看著她的樣子,放低了聲音,似有無限感慨的說道:“想到你,便如同日後的我一般,於心不忍,我便來了。”
寒香這樣說,娟姨娘信了。本就是同類人,命運在別人手中,同病相憐的感觸娟姨娘也懂得。
“姑娘可以醫治好我嗎?”娟姨娘懇切的看著寒香,有一絲生存的希望,她也不想死去。
寒香點頭,說道:“可以。”
聽著寒香這樣說,娟姨娘提著的心松了下來,眼中隱有淚光未乾道:“姑娘若能救我,日後必定報姑娘恩德。”
寒香垂下眼眸,讓人看不清楚她的思緒,只聽她說道:“救姨娘不過是人的基本良知,不願看著姨娘枉死。”
寒香的話讓娟姨娘心頭恨生,她跟寒香非親非故都能得她憐憫,不願看著自己枉死,她盡心伺候衛揚和李氏,卻被他們這般對待,娟姨娘心中如何不恨。
寒香看著娟姨娘的樣子撇過頭去,借著打開藥匣子的功夫遮掩自己的心緒。
姑姑,我如今用你教會我的醫術去做欺瞞利用人的事情,但願你九泉之下莫要怪我。寒香心中念叨著。
寒香一邊想著,已經把藥匣子打開了,她從中取出一套金針,轉過身來道:“我等會給姨娘針灸,這屋子裡冷了些,姨娘忍耐一下。”
只是寒冷一些,相比起性命來說,沒有什麽是不能忍受的。
回了永壽居的時候已經是亥時了,跟著寒香去的那個婆子等著寒香回來後便上了後門,提著藥匣子將她送到了屋裡才回去了。寒香進門的時候菊香那邊沒有動靜,想來是睡熟了。寒香放藥匣子的時候才發現櫃子被人翻動了,裡面並沒有要緊的東西,也沒有要入口的東西,寒香看了看,很明顯有人翻動過後又給她放回了原處,盡管如此,寒香也看出來了。
她看了看那邊床榻上睡著的菊香,知道定然是她趁著自己出去沒有鎖櫃子, 過來翻動了自己的東西。
寒香將藥匣子放進去後,便鎖上了櫃子,之後便回了自己的床榻。
躺在床上的時候還在想著剛剛在玉翠院的事情,娟姨娘命是保住了,只是身子卻是大大的受損,以後沒孩子不說,將來也是多病多災,不過終歸命是保住了。
她給娟姨娘診病的事情沒有瞞著人,也瞞不住,之前在娟姨娘那裡說的那番話半真半假,她也料到娟姨娘也沒辦法求證的,寒香要的,只是在玉翠院裡有一雙自己的眼睛。
一天的折騰,躺在床榻上後才覺得全身的疲乏,隨後沒多久就陷入了沉睡。
第二日一早,李氏便知道昨夜裡寒香過來給娟姨娘治病的事情,聽著說是老太太讓來的,李氏一肚子火氣,但是老太太她沒辦法怎麽樣,全把這罪責推到了寒香的身上,提起她的時候更是恨得牙癢癢。
只是如今李氏的掌家權已經被卸了,交給了她的婆婆陳氏,現在她還被禁足,李氏倒也不著急要回,反正在陳氏手裡,自己是陳氏唯一的嫡親兒媳,將來她也是要給自己的。只是這一個月的禁足讓李氏心裡恨得不行。
紫煙看著李氏坐立不定,心知她是為了寒香的事情,紫煙眼珠轉動,四下看了看,見沒有其他人在,便低聲對李氏說道:“奶奶,要收拾那個小賤人,將她掃地出門也不難。”
“哦?”李氏挑眉問道。
ps:我這麽勤勞能乾,為什麽你們就不誇誇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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