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月29日,周六,終於到了達也他們,不,是深雪前往本家的日子。
達也、深雪、水波三人較早地吃完了午飯,在正午之前出了家門。
四葉本家所在的村莊並沒有門牌,所以很遺憾不能靠郵政。雖說因此,行李增加了不少,但要走的路也只有離開車站那一點點所以並沒有增加太多負擔。本來準備的就都是些衣服和日常用品之類的東西也不會太重。只是體積不小而已。而深雪要穿的和服,每年都是本家負責安排的。
從家裡到約定的小淵澤站的路程不到一個小時。路上也沒有任何事故,三人非常順利地到達了匯合地點。
黑羽貢那根襲擊預告一樣的要求達也並未忘記。但是對公共交通發動恐怖襲擊應該不太可能。正面跟政府作對,並非四葉家的風格。達也覺得要襲擊的話也應該在後面。
迎接的車子已經到了。司機也是熟人。似乎和到去年為止一直在本家工作的水波之間有所往來,微笑著跟一行人搭著話。雖說看向達也的目光,依然是一種在看東西的感覺吧。
把箱子都搬進後備箱之後的達也和深雪上了車子。畢竟讓深雪看到司機對待達也的態度的話是很麻煩的事情。作為達也,真心希望司機能為了避免麻煩而學一點演技,不過小原管家管理下的司機們比起情感更重視技術。要求的不僅僅是開車的技術,還有遇到事情時候的格鬥技術那麼在情感上稍微有點難辦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
之所以急著讓深雪上車,還有一個原因。跟他預想的一樣,有人盯著這邊。比起盯著達也他們,對方更像是在盯著這部車子。
四葉分家的間諜,或者說如果有黑幕的話,應該也不難知道這輛車就是迎接深雪的車吧。他們是動真格的了,這就是達也現在所想的事情,不過不管他怎麼想現實就是現實。
只是,盯著他們的視線比預料中要少。這也讓達也十分在意。感覺像是已經探好了自己的路程並在途中設下了埋伏的樣子。既然情報已經漏出去了,這也是理所當然。
不過現在,對面還沒有出手的意思。除了自衛之外的情況下使用魔法是被禁止的。只是因為視線而用魔法將其排除是不行的,而且就算不用魔法也沒什麼。現在所應該采取的選擇就是,馬上開車。
副駕駛坐著水波。雖然坐在前面比較方便觀察周圍,但水波迅速占領了副駕駛並一邊縮著一邊死不讓座,所以達也無奈地坐在後座上警戒。
發現動靜是在出了城市,民房絕跡之後。
達也的警戒網中出現了兩輛可疑的車輛。
「哥哥,怎麼……」
「是襲擊!」
在達也發出警告之前深雪就意識到了哥哥的變化,這一方面省下了解釋但另一方面也使得現場的對應緩了一瞬。如今也是為了遮住深雪的聲音,導致產生了一瞬的空隙。
「榴彈,前方兩枚,後方一枚」
對達也的聲音做出回應,水波出手準備展開對物理·耐熱障壁的魔法。
但是這時候對面放出了十一種毫無秩序的亂七八糟的魔法。
對象是達也他們坐的車子。十一種魔法式,仿佛早就準備好的一般處於相克狀態——毫無秩序的魔法式之間的相互影響妨礙了魔法的發動,就像是吟唱妨礙類似的狀態——這狀態的形成妨礙的水波的障壁魔法。不,並非是「像是」。從十一個魔法式被調整到威力完全相同這點來看,是故意造成的相克狀態。
不是偶然,達也想道。這並非,一朝一夕的訓練而形成的配合。
是為了讓對方放不出魔法的,魔法技術。那簡直就是為了放不出魔法的魔法師所量身定做的技術,是為了那些沒能成為魔法師的強化實驗體開發的戰鬥技術。
「水波,停止施法」
「啊?哦!」
未等待水波的回應,達也的右手斜指向上。他胸口放著完全思考操作型CAD,他的手腕放著和思考操作相對應的圓環型特化CAD「銀色圓環」。
空中的榴彈分解了,失去了飛行的能力變成部件散落在路上。
接下來第二發,第三發打過來的榴彈也,步上了同樣的末路。
達也他們坐的車子就從那小型的爆炸邊上穿過。
是落下的沖擊導致的雷管起爆。幸好,分解之後本體的炸藥沒有爆炸。
達也仿佛趕走腦袋周圍的蟲子一般地揮了揮左手。
發動的魔法是術式解散。
把那被固定於相克狀態的發動中的魔法式在一瞬間就消彌了。
「回城裡去!」
不理因為護衛的任務被達也搶走而消沈的水波,達也讓司機轉向往回。
但是司機只是從後視鏡裡看了一眼,後面那些把榴彈發射器深處窗外的追擊車輛,毫無踩下剎車或是轉動方向盤的意思。
沒有聽從達也的話,打算就這樣強行突破。
「請回到城裡去!」
深雪重複了哥哥的指令。
「明白了!」
司機立刻聽從了深雪的命令。
「水波,深雪就交給你了」
達也一邊從懷裡拿出耐熱防彈的太陽鏡一邊對水波說道。
「好,好的!」
臉上戴上了一副完全匹配的軍用太陽鏡遮住了面貌的同時,達也又對深雪說道。
「深雪,到車站前匯合吧」
「哥哥!?」
達也打開窗戶的時刻,正好是司機開始甩尾的時候。
這個世代的汽車因為防抱死做得很徹底所以漂移基本上是不可能得,但若裝了自由度較高的四驅的話,高手就能做出和漂移的回轉半徑十分相近的轉彎。現在並非叫做漂移而是甩尾。
車子轉過去的瞬間,達也利用離心力從後座的窗戶裡蹦了出去。「跳躍」和「慣性操縱」的組合之下著地的達也把面前襲擊者拿著的武器全都分解,先制止了對車輛的射擊。
回過頭來,把為了追上深雪的車子而進行甩尾的途中汽車的輪子也卸了下來。車體便跟地面來了個親密接觸發出了非常響亮的悶音。
達也確認了深雪坐的車子正往城市移動後,便躍向了最近的襲擊者。
應該沒想到這樣子也會被反擊吧。但對方並不為所動,反應依舊很快。包括連武器被分解之後也毫不驚慌。穿著某處物流的制服的那個男人,面對著空手的達也從背後拔出了格鬥用的匕首。是個有著寬大護手和帶著倒刺的形狀奇怪的匕首。
(國防陸軍的強化戰士,不,是人造念者麼!)
不依靠槍械而以格鬥為前提的裝備。這種東西一般士兵和暴恐犯是不可能有的。考慮到剛才專門做出相克狀態的魔法式,這個戰士是魔法師開發的失敗作,沒能成為魔法師的人造念者是板上釘釘了。
伸出的匕首。看上去是用特殊的高強度不銹鋼做成的帶電刀身。知道對手是念者的話,達也同時開啟了肉眼和「精靈之眼」。這樣下去,就算是躲過了刀刃也會由於不自然地聚集起來的電荷所產生的放電現象受傷的吧。這可不是電擊槍上那樣的非殺傷的能量。是致死性的電量。
達也並沒有去躲閃那匕首,而是往身後跳開。
匕首的尖端火花迸裂。放出的電流從匕首直竄到男子的手腕上。
應該是以防萬一穿了防護服吧。似乎對方並沒有因觸電而僵硬的感覺。對男子而言更讓他受驚的是別的事情。
自己的異能並非因自己的控制而解除了,因為被自己的能力所背叛的男子,被達也切入並打暈。剛才那下是靠他那擅長程度僅次於固有魔法的振動波,擊暈了那個男子。
男子的匕首自動放電之後發生的事情並不複雜。達也往後跳的同時,把絞成一線的術式解體扔過去把積蓄電荷的魔法式給破掉了。現代魔法本來就是從研究念者的能力中派生出來的東西。念者的能力和魔法本質上是一樣的這一點,對達也來說是常識。
為了隱蔽面孔,男子戴得很靠下的棒球帽型的工作帽子,隨著他的倒下脫落了下去。男子的臉,差不多是五十歲的樣子
達也並沒有,去觀察這個男子的時間。左右都有敵人在沖過來。穿著和剛才倒下的男子同樣的某個快遞公司的工作服,戴著同樣的帽子。不用想,這些都是同夥。
那速度跟他所認識的魔法師中最快的一位,艾莉卡相比也是不遑多讓的。
但是他們對身體的控制卻,
(太糙了)
兩位念者的襲擊略有些時間差。達也朝著如果不動的話應該會先到的右邊的男人,迎頭邁出了一步。
並非是為了反制。只是,擦身而過。當達也站在那男的背後時,那個男的的腳步依舊未停。
從左邊襲來的念者,和從右邊沖過來的念者擦身而過。
達也迎上從左邊過來的念者。
伸出的匕首。
抓頭的手掌。
躲過匕首來到後背的達也掌中放出的振動波,震顫著念者的腦部分。
(死了嗎?)
比意料中更深的感覺讓他猶豫了一瞬,但既然滑向路邊的男子生命體征仍在,達也也把註意力轉向總算回過身來沖向他的念者。
男子的身體上用了加速魔法,看起來不是慣性操縱術式。雖然這樣會讓人體負擔超過負荷的重力,但那個男的卻沒事。
(雖然強化了身體。但也到此為止了)
對手的真實身份,是身體強化型人造念者。二十年世界戰爭多發期的前半期「開發」但始終沒能完成的,使用魔法的強化士兵。德國類似的項目嘗試的是基因操縱,而日本是用藥物強化。
身體強化型人造念者的開發最終得出了失敗的結論而計劃本身也被放棄的原因,是念者的能力最大的射程只有三十厘米,也就是說只能用在長度在三十厘米以下的武器上。如果距離繼續加長,就無法維持改變事物的魔法式了。也就無法對事物產生影響,只是投射了一個損壞的想子而已。
(不過這也並非毫無意義麼。故意用不完整的魔法式互相堆疊,妨害施法什麼的。真是行行出狀元)
那些姑且不提,他們的真身若是身體強化型人造念者的實驗體的話,年齡應該超過六十歲了。就算有點駐容養顏的效果,估計也是強化手段的效果吧。
雖然寫成文字來看達也的腦子裡想起了相當多的東西把,但從時間上來說連0.1秒都沒花掉。然後在這段時間裡,達也的身體依然在迎擊因加速魔法而變得跟炮彈一樣的男人。
對手的動作雖然是以速度見長,但格鬥技術似乎完全沒有練過。從達也來看,總之非常的粗糙。如果以八雲和柳為準的話那被拉開差距也不奇怪,但即便是以十分一般的水準做比較,技術上這邊也有著明顯的差距。
並非是缺少訓練。提高了速度的人造念者,思維是沒法子追上那強化了的速度的。用魔法加上去的速度,自己是跟不上的。
達也所知的最快的魔法師是艾莉卡,但若只是論速度的話比艾莉卡還要快的魔法師也不少。也許柳就能做到風間也是可以的。從魔法力推測的話,深雪和真由美還有克人也應該可以。一條將輝應該也可以的吧,達也如此想到。但是他們,在實戰中不可能用魔法把自己加速到那種程度。並不是沒必要,而是無法控制加速了的身體。
在這種速度下仍保持身體平衡,才是具有這種天賦的艾莉卡的特點。普通的能力,是做不到她那樣子的。而正因為對手的一般的家夥,所以才有對付的方法。
就像這樣。
達也把兩手的手掌略微張開預備著。
而橫掃匕首的人造念者的手腕,則被達也的手掌吸住了。
簡直就像自己送上去被抓一樣的景象,這正是曾經柳在九校戰的會場中對付無頭龍始祖時所展現的場景。
達也把自己的體重和慣性消除,把男子的手當做鐵棒跳了起來。
體重和慣性消除只有一瞬。
伸出去的手腕突然加上了重量使得男子的身體跌了下去。
達也的腳跨過了男子的手腕。
如同飛躍十字鎖一樣,踢向頭部。
失去了意識的男子被摔到了馬路上,而在空中就調整了姿勢的達也落地之後便沖向了下一個獵物。
被他的超感覺所捕捉的敵人還剩下二十八人。其中,人造念者有九個。除了故意制造了相克狀態的十一名念者之外,還有一個,估計是躲在追蹤用的車子裡面吧。並非是人造念者,沒有異能的十九名普通人已經,準備逃跑了。
但是達也,沒打算讓任何一個人平安離開。
遺憾的是警察來了,達也在打趴了二十人的時候便離開了。一邊小心躲著警察的視線一邊節約著時間跑過了到車站為止的路程,和深雪匯合。
時間已經,到了下午四點。
「哥哥,沒事吧!」
在車站的接待室喝著茶的深雪,看到了達也的身姿之後便跑了出來。
「抱歉,讓你久等了」
達也摸了摸在快要抱上來時急剎車了的深雪的腦袋,和她一起走進了被扔下的水波待著的接待室。
「水波也辛苦了」
「不,多虧您沒事」
對站起來行禮的水波搖搖手打了個招呼,達也坐在了她的對面。
深雪則理所當然的坐在了達也身邊,而水波身邊的則是三人的行李。
「來接人的車子呢?」
「讓他回去了。因為襲擊的情況肯定被街上的探頭拍下來了,所以也就不打算直接回本家了……那個,是不是把車留下來比較好?」
用手摸了摸十分不安地望著自己的妹妹的臉頰,達也為了讓她安心而笑道:
「不,你的判斷是對的。真虧你能想到這點,深雪」
「謝謝誇獎……」
深雪紅著臉低下了頭的樣子,水波只是送了一個「故作姿態」的白眼。
但是達也的眼睛轉動的瞬間,水波便迅速地恢複了嚴肅的表情。
看向水波的達也的眼神中有種服了你的意思,看來那一瞬間沒能逃過他的眼睛。於是水波只能強忍這尷尬的氣氛。
幸好達也的性格還沒有惡劣到,一直盯著水波看她能蒙混到什麼時候的程度。
達也迅速把視線轉回深雪處,移開了放在她臉頰上的手。
「啊……」
無視了深雪那十分遺憾的聲音,達也讓妹妹去聯系本家。
「今天姑且,先回自己家吧。明天再重新出門,讓他們來接」
本來,只要在除夕到了本家就可以。而放在今天就是考慮到可能會有事故,不,是妨害工作。
雖說很懷疑很遺憾地成了現實,也正因此沒必要非得今天就過去。
「我知道了」
深雪立刻拿出了便攜情報終端,打開了本家的聯絡線路。
接電話的是小原管家。小原再三詢問了深雪的安危,並更加拼命地表達了對己方失手的歉意,以及將會再次出車迎接的意思。
「……小原先生,我打算先回自己家一趟」
深雪終於怒了。不,從聲音來看並不像是發怒,但那冰冷的聲調會讓聆聽者明白那是什麼意思的。
「是,我明白了」
電話那頭的小原正處於坐立不安的狀態——從這聲音完全可以想象的出那種景象。
深雪趁機又加了一句。
「請告訴嬸嬸,今天的事情我等回家再跟她說」
「是,尊您所囑」
「然後還想托您明天再來接我」
「是,具體的時間,由您來定」
平時以態度隨意出名的小原,用這種謹小慎微的方式來說話著實稀奇。也許自己的語氣有點過了吧,深雪一邊如此暗自反省一便看向達也詢問如何回答。
達也給深雪看了自己終端上打的「上午十點」的字樣。
「那麼,上午十點如何?」
「我明白了」
小原的回答毫無猶豫。
雖然深雪有些懷疑這樣行不行,但很快就又覺得這些都不是自己需要去擔心的東西。
「那麼明天,就拜托了」
「是,深雪大人,回來的路上,請小心」
聽起來似乎是有什麼言外之語的說法,但深雪覺得是自己的錯覺於是聽過就掛掉了電話。
達也三人,直到回到家為止都沒有談論這次事故。
到了家裡,把行李包放下換了衣服便聚集在了客廳裡,總算是解除了自覺的封口令。
深雪和水波拿來了咖啡和紅茶,咖啡是深雪給達也泡的,紅茶是水波給深雪和自己泡的。兩個人分別準備不同的飲品看上去似乎很沒有必要,但達也對於這件事情,從一開始就沒有去管。
「深雪、水波,你們都辛苦了。水波也坐過來吧」
說了句慰勞深雪的話,把正走向餐廳的水波拉回了沙發上。
「說起今天來襲擊的家夥」
讓深雪坐在身旁,水波坐在深雪對面,達也說起了兩人理應想要知道的事情。
「是國防軍開發失敗的身體強化型人造念者為主要戰力的,國防陸軍的士兵」
「國防陸軍為何……」
深雪的話語問的是原因,而非真假。既然哥哥說了是陸軍的軍人,那麼深雪就不會去懷疑。
「而且『身體強化型人造念者』是什麼啊,哥哥」
「理由不知道。正當我清除襲擊者的戰鬥力的時候警察來了,所以就沒能審訊。身體強化型人造念者的話」
達也對深雪說了人造念者的開發前後的事情。雖然這個在作為調整體第二世代的水波面前也許不太方便,不過達也覺得如果去在意的話反而是失禮的表現。
「……人造念者的開發在四十年之前就停止了。作為實驗體的人們應該都超過六十歲了。聽說是被軟禁在舊群馬縣和舊長野縣,看來諏訪·松本這邊也有軟禁設施」
「被軟禁了四十多年麼……」
水波低聲念道。
「什麼任務都不給,只是單純的關起來」
她之所以會閉眼低頭,也許正是為了強忍淚水吧。
「……可是,那種設施允許把實驗體帶出來麼?假如全員都是誌願者,那也是人體實驗的活證人。雖說從我們這邊來看有些多此一舉,但對軍隊來說應該不會想給社會,特別是媒體知道這件事的吧」
水波的指摘,讓深雪瞪大了雙眼。
「難道說,發令襲擊了我們的是,在國防軍裡的高官……」
「不,沒那可能」
深雪心中的恐懼,被達也明確的否定了
「如果黑幕是是國防軍幹部層的話,不可能用那種不像樣的戰力來對付我。就算是要投入實驗體,也該上更厲害一點的家夥才是。特別是,那些實力太強以至於不好處理的家夥」
也就是說國防軍的幹部的話,就算不幹掉達也,也會借達也的手把多余的實驗體給處理掉。這是很有可能的,光是想想就讓人覺得不爽於是深雪改變了話題。
「夕歌她好像知道我們會被襲擊呢」
「應該是了。然後,如果和我在一起的話就不會被襲擊,她應該是這麼想的」
達也毫無表情地喝著咖啡。
「還有黑羽的忠告」
達也把貢的脅迫,當成了忠告說給了深雪她們聽。
「雖然不想相信,今天的襲擊是分家的某人牽線搭橋的可能性很大」
「……因為我的錯,麼?」
深雪十分害怕地問道。
「不是」
達也立刻,搖了搖頭。
「至少黑羽他說不是。今天襲擊的家夥,也沒有執著於深雪的樣子」
其實僅僅是今天這一件事並不能成為深雪不是目標的證據。似乎襲擊的一方,也不明白自己到底該襲擊誰的樣子。
但是達也,並沒有實話實說的必要。
「不想讓深雪出席慶春會,應該是有這種想法。但是這個,並非是為了阻止深雪繼承四葉,而是為了拖延下任家主指名的可能性很高。如果目的是妨礙深雪成為家主的話,專門在小淵澤站臺下車之後再進行襲擊就十分的不合理了。最近的話,趁我去FLT的時候來襲擊這個家要比較好而且也比較靠譜」
達也把自己知道的內幕和今天的事情聯系了起來,做出了最為可靠的推理。
「是,這樣麼……。不,肯定是哥哥說的這樣」
深雪強迫自己接受。
達也雖然覺得有點心疼,但現在最重要的是讓深雪安心。雖說這些只是回避問題,那麼與其為之擔心還是回避一下來得好些。
「深雪,差不多該給嬸嬸打電話了」
「啊,對了」
達也站了起來走向了餐廳。
而深雪站到了鏡頭正面,水波則在她身側操作著遠程電話。
真夜在畫面中笑著接受了深雪的謝罪,並說她很期待明天的會面
那天晚上。松本基地所屬的國防陸軍的年輕軍官,被卷入了小淵澤的暴力事件中導致身亡。第二天早上的新聞,報道說是打算勸解暴力組織之間的爭鬥而倒黴地喪了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