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話不是很順耳。
什麽叫沒跟別人家的嫂子辦過這事?你的意思是,就只有我辦過這種事是嗎?
感覺好像被形容成了臭流氓。
就在這個當口,卻有人前來稟報,說是趙范特來求見。
劉琦心下冷笑,但還是在驛館的前廳接見了他。
“趙君,你此舉太過了。”劉琦坐在正堂上,一臉不滿的看著趙范,斥責道:“某昨夜酒醉,你竟然讓一個女子進了我的房間,僅是如此倒也罷了,只是一夜過後我方才知曉,那女子居然是你的寡嫂,此事若是傳了出去,豈不有損我的名望?這算是怎麽回事。”
趙范忙道:“府君誤會了,那樊氏女子家道中落,其人曾受我趙族恩惠,後為我兄長看中,本欲迎娶,怎奈還未過門,家兄就亡故了……故此女對我趙氏而言,雖有嫂嫂之名,卻無嫂之實,府君昨夜絕無有損名望之舉,況且讓她伺候府君,乃是她的福氣,怕是她自己還偷著樂呢。”
劉琦用手指輕輕的敲擊著桌案,似乎在思索著什麽。
半晌之後,卻見他笑了。
“罷了,左右都是你的一片赤誠之心,我又如何好怪罪於你?你那位嫂夫人,我看也是個賢惠女子,就讓她留下吧。”
趙范長出口氣,心下暗喜。
趙某果然是沒有看錯,這劉伯瑜雖然厲害,但終歸不過是個十九歲的少年,年輕人血氣方剛,容易癡迷於女色,看來我此番計成矣。
卻聽劉琦繼續道:“趙君,我馬上就要西向出兵前往江夏郡征伐二袁,你既然有留在我身邊的意願,那就不妨就隨我一同出陣去討伐二袁,且待翌日建功,我便在嚴君面前,稟明你的功績,給你一個大好的前程。”
趙范大喜過望,急忙衝著劉琦長長作揖:“多謝府君厚恩!范此番隨軍,必定恪盡職守,奮力建功,不負府君之厚望!”
劉琦伸手讓趙范起身,隨後又叮囑了趙范一些隨軍事項,便讓他回去做出征的準備了。
趙范走後,劉琦又命人將宜城縣令李錚召到了驛舍。
見到李錚後,劉琦遂對他道:“李君,這宜城縣的軍政,你暫時交給縣丞以及縣尉打理,君自準備隨同我前往江夏郡征討二袁,屆時還需你去幫我聯合令弟李通,以為臂助。”
李錚忙道:“府君放心,錚必竭盡所能,助府君成就大事!”
劉琦對他態度很是滿意:“如此,便有勞了李君了……且此番出征,除去軍旅之事外,你還需在軍中幫我盯緊一個人,若有異變,需隨時報我。”
李錚見劉琦說的鄭重,不敢怠慢,忙問道:“敢問府君讓末吏盯緊誰?”
“趙范。”劉琦一字一頓地道。
李錚沒想到劉琦居然會說出這個名字。
這不是昨日還敷趙范的宴來的麽?
他不解的問道:“府君,為何如此?”
劉琦略作捋順,隨後便將有關於趙范的事情對李錚大致敘述了一遍,
李錚聽完之後目瞪口呆,好一會才回過神來。
“府君何以敢肯定您那日在長沙射死的敵將,便是趙昱?”
劉琦認真地回答:“起初我也想不透徹,但後來突然回憶起來,那日在長沙射殺敵將之時,我那壺翎羽的箭杆上,其實都是刻著我的表字的……只因前番與兄長在長沙城南射獵,他自持武藝比我高,偏要耍賴指我的獵物乃是他所射,我回去一時氣悶,便將一壺的箭都刻上了自己的名字,以便於日後再與他射獵用為佐證……不想卻惹出了這麽個事端。”
李錚聞言方才恍然:“時也命也,不過戰場之上,兩軍搏殺各為其主,府君本已經予他桂陽趙氏了一份大好的前程,可趙范何苦這般沒有胸襟?非要與府君作對?這端的是自取絕路。”
劉琦搖頭道:“不是我們自己的親人被殺,我們自然是不能理解他的心情……不過他既然打算做吾之敵,那吾便絕不會手軟,你此番和趙范同為我征東軍的幕僚,還需和他多多親近,幫我密切監察於他。”
“諾!”李錚鄭重其事的接了劉琦之令。
但隨後,他依舊不解道:“府君,末吏不甚明白,府君既然已經認定趙范悖逆,為何又要留他性命,還要帶他東征江夏?直接殺了不好麽?”
劉琦搖了搖頭。
“趙范欲反我,不過是我個人的猜度,我收荊南時他畢竟有大功,眼下並無切實證據,我若殺他恐惹非議,至於某帶他去往江夏郡的原因……”
說到這,卻見劉琦頓了頓,給李錚設了個啞謎:“李縣君,你也是學經之人,你覺得,若是你處於趙范的立場,你想如何對我報仇?”
李錚認真的思索了一會,方才道:“趙范非是以命搏命之人,更兼其家眷尚在桂陽郡,他若是想自己動手,或是用他那個所謂的嫂子對府君動手,結果必然是置全族慘遭屠戮,士人出身者一般行豪俠之事,對待仇人都是假借他人之手,保全自身。”
劉琦點頭道:“不錯,這就是士人報仇的普遍特點……惜身。”
李錚繼續道:“趙范之所以要留在府君身邊,只怕是有意做內應,借外敵之手,謀害府君!”
“我也是這麽想的。”劉琦肯定的點了點頭:“趙范若是隨我東征,他最佳的選擇便是勾結二袁,裡應外合取我性命!”
李錚聽到這,終於明白過來了。
“府君是打算用他反過來去圖謀二袁?”
劉琦點了點頭,道:“你覺得如何?”
李錚長歎口氣,拱手道:“比之當年在宜縣,府君的手段更顯高明了。”
“所以,你一定要幫我盯好趙范,我才能夠成事,知道麽?”
“府君放心,末吏一定慎辦此事。”
……
對李錚進行了一番叮囑,劉琦又返回了自己的臥房,卻見樊釹正在床榻上試著起身。
她的身體有些虛弱,雙腿想要下地,但卻顯得有些吃力。
看來還是有些疼。
劉琦走到床榻邊坐下,道:“嫂夫人,先別著急起來,躺著歇歇吧,對不住,某昨夜卻是有些過於用力……我著實不曾想到嫂夫人居然是個姑娘。”
樊釹聽了這話,不知為何,一股委屈之情瞬間湧上了心頭,她雙眸一紅,眼淚順著臉頰‘滴答滴答’往下落。
劉琦沒有吭聲,只是任憑著她哭完後,遂從袖中將一帕方巾拿出來遞給了她。
待樊釹將臉頰上的淚珠擦乾淨之後,劉琦遂問她道:“我適才問過了趙范,嫂夫人是他兄長未過門的妻子,既然尚未過門,又何須遵從趙范的要求,跑到這裡?在家族中再尋個好門戶嫁了,豈不好些?”
樊釹將眼淚擦乾,輕聲道:“妾身也並不想,只是我樊家因蠻亂而落敗,妾身一介女子不曉事,誤以為趙氏兄弟乃是好人,受其相助,不想反被他們侵吞了祖產,如今妾身無依無靠,若是不尊趙范之命,便沒有依身之所,而且他兄長當年對我族中也確實有些恩惠,妾身就權且當是報恩了。”
劉琦不置可否,又突然道:“嫂夫人到底知不知道趙昱是怎麽死的?我要聽實話!”
他的語氣驟然間變得嚴厲,直擊樊釹心頭。
樊釹沉默了。
少時,卻見她長歎口氣,輕聲懇求:“請府君殺了妾身。”
劉琦微微一笑,道:“果然,看來嫂夫人確實是知道趙昱是死於我手的,不過就衝嫂夫人適才這句話,還有你那姑娘的身子,我就能感覺的出嫂夫人對趙昱並無多少憧憬之情……嫂夫人不妨將你樊家和趙氏兄弟的事情大致給我說說,或許我能幫嫂夫人指點一二。”
樊釹沒有了家族依靠,又被趙氏兄弟侵吞了族業,如今又被趙范當做妓一般的贈送,心中早就是萬念俱灰,
她不做隱瞞,當下便將自己的家中男丁是如何遭荊蠻之亂而亡,趙氏兄弟又如何借著關照其家的名義逐步侵吞了她樊氏的產業,她又如何不得不依靠於趙氏,趙昱又是如何瞧上了她的美貌欲迎娶她,而趙范又是如何瞧不起她而利用她來巴結劉琦的事,大致的敘述了一遍。
言罷,卻見樊釹歎道:“趙范將妾身送於府君,為的只是要在府君這裡謀求近身之資,妾身如今已經沒了親人,昨夜之舉也算是報了趙昱之恩,可算是了無牽掛,隻請府君賜妾身一死。”
劉琦也算是頗識人,他認真的看著樊釹的眼眸,發現她的眼神空洞,確實是有些生無可戀的感覺,不似說謊。
劉琦摸了摸下巴,認真的思慮了一會,方道:“我倒是有個提議,或許可以讓嫂夫人重振樊家,也能讓嫂夫人重新找回些活著的樂趣,不過卻還需你自己選擇,嫂夫人若是真想死,我倒也不是不能成全你。”
樊釹面帶疑惑地看向劉琦,輕聲道:“府君何意?”
“聽你適才的敘述,你樊家在桂陽郡雖是豪族,不過昔年卻是以商賈起家的?是嗎?”
“是。”
“好,其實劉某一直也想做些商賈之業,只是一直沒有物色到一個合適的家族為我操持……如今我看你樊家倒是頗合適,不如就由你替我操持如何?”
“我?”樊釹聞言不由驚詫:“妾身不過是一個女流之輩, 如何能夠代表府君行商?”
劉琦豎起了兩跟手指,道:“讓你來當,對我有兩點好處,一則是替我經商的這個人,必然不能是普通黔首齊民,一定是要有底蘊門路的豪強,二則是一定要與我親近,且對我言聽計從,一般的豪強我信不過,反倒是嫂夫人一個女子,目下又無依靠……且與我還有肌膚之親,算是比一般人的關系都近了。”
說罷,劉琦放下了手,道:“你若是答應了,回頭等我誅滅了趙范,便還你樊氏祖業,而你今後在荊州做任何生意,我都會大開方便之門,但你必須要按照我的要求去辦,你經商所得的牟利必須有八成予我……我讓你賣鹽就賣鹽,我讓你賣馬就賣馬,一切事宜以我為尊,你只是負責操持,至於這當中你不能辦到的事情,拿不到的資源,自由我全權替你處置,嫂夫人不妨考慮一下……若是你執意還要去死,那我便順了嫂夫人的意,絕不強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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