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衝啊!”
“攻破長安城,活擒劉寵,將老賊千刀萬剮!”
“打破長安,一個不留!”
在震天的呼喊聲中,西涼軍開始轉換攻擊方式了,他們一邊繼續攀爬城頭,並同時逼近宜平門!
他們的動作並不迅速,但防守嚴密,盾兵陣護持著衝車,猶如龜殼一般慢慢地直宜平門外。
黃忠看著西涼軍有條不絮的擁簇著衝車前往城門前,不由感慨:“天下強軍之名,名不虛傳。”
“咚、咚、咚、咚!”
巨大的撞擊聲音開始響徹在眾人的耳膜中。
宜城門雖然被黃忠事先安排軍士用一根根粗實的木樁頂住,但對方的衝車勁力實在太強,若是再這麽下去,城門被撞開怕是早晚的事。
“黃校尉,城門緊急,當火速派人運木樁來加固!”張盛臉色蒼白地對黃忠道。
“不行,來不及了。”面臨危機局勢,黃忠還是異常沉著:“我軍必須出去衝殺一番,不然的話,宜平門一破,牽扯兵力不說,還會嚴重打擊我軍士氣,後果堪憂。”
一聽這話,張盛和陳春二人都有些嚇毛了。
“如此行事豈不凶險?萬一敵人乘亂入城呢?”
“黃某親自出城破之。”黃忠大喝道:“黃某從章城門殺出,率兵直抵宜平門外,攻殺一番之後,再返還章城門,二位校尉謹守城頭,再派人在章城門前接應黃某便可。”
荀攸走了過來,對黃忠道:“漢升從章城門殺出可也,卻不必返回章城門,待攻殺西涼軍之後,徑直從清明門返回,我自有辦法,可讓漢升安全入城。”
黃忠聽了荀攸的話,毫不猶豫地道:“有公達先生設計相助,黃某無後顧之憂。”
“荊州軍士,隨某殺敵!”黃忠轉身下城,點齊一眾他親自在襄陽訓練好的兵士,直奔章城門而去。
黃忠的眼光很是毒辣,他料定董卓瞧不起陳國軍隊,覺得陳國軍隊除了強弩之外,其余並無可取之處,出城直接對敵,更是不可能。
但黃忠偏偏就反其道而行之。
黃忠一眾從章城門出去之後,荀攸立刻讓張盛和陳春派遣大隊人馬,前往章城門的城頭,布置防線,以為疑兵,做出接應黃忠返回的樣子。
……
震耳欲聾的馬蹄聲響起,卻見黃忠引領著一支荊州精騎,向著正在強攻宜平門的西涼軍猛攻過去。
這支兵馬此刻如同神兵天降,驟然殺到,讓那些在城門處強攻的西涼士卒防不勝防。
荀攸站在城頭,仔細地觀察下方的動靜。
“隨我殺賊!”黃忠等一邊高喝,一邊用最快的速度率領麾下軍眾將城門下護持衝車的西涼軍殺散。
由黃忠帶領的這支荊州軍士氣很盛。
董卓起初見了長安內城中有兵馬殺出,先是一陣驚奇,但隨後卻忍不住冷笑。
憑那些陳國士兵的戰力,也敢與己方士卒相抗?
就憑他們前番被張遼率領四千人乘夜所破,陳國軍隊的近戰能力就可想而知。
想到這,卻見董卓隨意的一指那支軍隊,道:“誰與我生擒陳國賊將?”
話音落時,便見他麾下的中郎將樊稠,引兵直衝著黃忠衝殺了過去。
其余西涼諸將皆未輕動,他們還是在研究著怎麽能夠攻上城池,拿下長安。
在西涼諸將看來,黃忠一眾從城中出來純粹就是找死,以樊稠的本領,想要拿下他們幾乎是板上釘釘的事,並不困難。
唯有呂布眯起眼睛,仔細觀察著遠處那名在城下,命人損壞衝車的陳國戰將……
距離太遠,看不太真切,但怎麽感覺依稀有些眼熟?
……
此刻,黃忠命麾下士卒們火速弄壞衝車,然後便立刻率兵奔清明門返回。
論及戰鬥經驗方面,黃忠在襄陽訓練的這些荊州軍確實無法和西涼軍相比,但是他們此刻卻有濃濃的戰意!
一支軍隊,如果抱著死也要死在衝鋒的路上這股勁頭,那就可以算是一支天下強兵!
隨黃忠衝出來的這些兵卒眼下就是士氣如虹。
他們此番跟黃忠出城,就沒抱著活著回去的希望,在與西涼軍拚殺時候,這些荊州軍兵士就是報著一命換一命的念頭!
你給我一刀,我也不閃就還你一刀,你刺我一戟,我就照樣還你一戟!
面對西涼兵,這些衝出來的荊州士卒沒有一個人退縮,他們一邊大聲呼喝著“殺盡賊眾”,一邊義無反顧的衝向死亡。
城下荊州軍的表現,極大的鼓舞了城頭陳國兵將們的士氣。
張盛狠狠的用手掌一拍城牆垛子,怒聲向著周邊的弩兵們吼道:“將士們,給我射!瞄準了射!給咱們的衝出去的同僚,射出一條歸路來!”
城頭上的陳國弩兵們齊齊應諾,他們集中精力,絲毫不敢懈怠,一箭一箭的射殺那些攀爬向城頭的西涼兵士,盡最大努力為黃忠等一眾打開一條血色的通路。
在這一刻,無論是城上還是城下,這些被西涼軍視為弱旅之師的兒郎們,爆發出了真正的男兒血性!
遠處的董卓眯起了眼睛,伸手招呼過偏將,抬手指向黃忠道:“這支兵馬是從哪裡殺出來的?”
“稟相國,屬下查探,對方乃是從章城門殺出!”
“章城門當下可有增兵?”
“有,末吏麾下的探子回報,說是章城門此刻正在增添弓弩手!”
董卓恍然地點了點頭,道:“果然,派人攔截住他們去往章城門的歸路!”
“唯!”
……
“兒郎們,隨某奔東殺敵!”
黃忠一邊揮舞著戰刀,一邊怒吼著向身後的士卒們叫嚷著。
他很快,他的迎面就出現了一支強兵,擋住了他的去路。
是樊稠率領兵馬趕到了。
樊稠的兵馬狂吼著衝了上來,如同一塊巨石,死死的頂在黃忠等一眾的前面,任憑黃忠的麾下的軍隊撞的血花飛濺,也堅決不肯給他們讓路。
雙方交手,你來我往,士兵們幾乎都拚成了血胡蘆,卻誰也不肯後退半分。
樊稠不愧為董卓麾下的猛將,他和他的親兵在隊伍中站的極為靠前,其手中的戰刀上下揮舞,不斷收割著荊州軍士卒的生命。
四面八方的軍士都瘋狂的圍擁了上來,即使城牆上有陳國軍的強弩猛烈設射擊,他們也憑借著盾牌不肯退縮半步,誓要憑借著這一股士氣,將黃忠一眾困死在城牆之下。
但黃忠在浴血拚殺中,卻找到了敵軍的軟肋所在。
那就是樊稠!
看的出來,這員西涼猛將,在董卓麾下的地位極高,凝聚力也不是一般的強。
但也正因為如此,對方也犯下了一個天大的錯誤。
那就是他膽敢在自己的面前耍什麽身先士卒!?
黃忠用力一揮戰刀,掃倒了面前的兩名西涼軍士,然後衝著樊稠高聲喝道:“賊將休得猖獗!可敢與某家一戰!”
黃忠的聲音如同巨雷,頃刻間便傳到了對面的樊稠耳中。
樊稠聞言轉頭,看到了迎面正向他打馬而來的黃忠。
樊稠哈哈大笑,高聲喝道:“甚好!且看樊某取汝狗命!”
言罷,樊稠亦是縱馬直迎著黃忠衝了過去。
兩馬相見,雙刀並舉,兩柄戰刀猛烈的撞擊在了一塊,發出一聲震天徹地的鐵器交擊之聲。
那聲音的聲音巨大,震的旁邊的士卒耳膜生疼,足見兩人用力之大。
一擊之下,黃忠的身形稍稍晃動了一下,樊稠卻是被震的向後直仰,險些栽倒在馬下。
他心中大為吃驚, 暗道這賊將的力氣居然這般之大!?
樊稠不敢怠慢,急忙起身,謹慎應對,意圖先穩守門戶,再尋機破之。
但黃忠壓根沒打算給他翻盤的機會。
一刀又一刀,勢大力沉的攻擊仿佛是從四面八方籠罩過來的,壓製的樊稠喘不過氣來。
樊稠也算是久經沙場的猛將,見過無數生死與強者,但這一刻,他心中竟然是真的害怕了……
但害怕也只是一小會的事。
黃忠一刀橫劃而過,便見樊稠的頭顱被高高的拋至於天際。
三百六十度旋轉之後,他的頭顱方才重重的落在沙地之上,從下方仰望著上方的黃忠。
然後,便沒有然後了……
“樊中郎將死了!”
驚恐的喊聲響徹在城牆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