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見鍾培源站在一個繡樓之前,臉上的神情閃爍不定,四周諸多嚶嚶的哭泣之聲不絕於耳,他眼前站著鍾玉,還有剛剛走來的鍾葉靜。
“靜兒~”鍾培源開口了,聽那語氣似乎有些猶豫,居然是有些害怕聽到鍾葉靜的回答。
“三叔公!”鍾葉靜臉上也是極其難看,低聲道,“靜兒已經逐一的查過,有……有三十四名女眷身亡!”
“什麽?這……這麽多?”旁邊的鍾玉臉都綠了。
“是的!”鍾葉靜苦著臉道,“其中有垂髫小兒,也有煉氣十二層的女修!死狀……跟月前苗圃弟子的慘狀相同。”
“這該死的蕭華!”鍾培源咬牙切齒道,“明明是禦雷宗弟子,哪裡來的如此心狠,哪裡來的如此yīn毒的手段?居然連垂髫小兒都不放過!如此行徑,怎麽能配得上名門大派的名字?”
“三叔公!以孩兒之見須要我濛國的太清宗、長白宗等修真門派做個見證,讓他們為我鍾家做主的!”鍾玉思忖片刻低聲道,“畢竟我鍾家無法跟禦雷宗相比的!”
不提長白宗還好,一聽到長白宗,鍾培源的氣就不打一處來,惡狠狠道:“拳頭還是自己的硬,若想讓旁人給你撐腰,你也得拿得出靈石啊!”
“這個”見到鍾培源生氣。鍾玉立刻意識到什麽,急忙低頭不語。
“你還有什麽要說的?”鍾培源氣沒處撒,朝著鍾葉靜就罵道,“第一次還能說是湊巧了,這第二次呢?難不成你還要說那蕭華是無辜的?這三十四名女眷的xìng命,是旁人取得麽?若不是蕭華,你告訴我是誰?”
鍾葉靜無語,想要爭辯,可著實的詞窮,自己的心裡已經有些嘀咕了。畢竟知人知面不知心的。她跟蕭華不過是一面之緣而已。
見到鍾葉靜不說話,鍾培源又是說道:“你將這惡魔招致我鍾家,乃是大罪一件!依老夫所想,必定是要重重懲罰的,可現在又正是用人之際,老夫網開一面,讓你戴罪立功,等得將那蕭華誅殺。你再到鈴蘭院閉關思過!”
“是,孩兒明白!”鍾葉靜躬身施禮。
正在此時,一個煉氣四層左右的年輕弟子急急忙忙的飛來,見到鍾培源在發脾氣,急忙落在地上,有些畏畏縮縮的不敢過來。
“什麽事情?”鍾培源沒好氣的看看那弟子。呵斥道。
“大事不好,大事不好!”那弟子有些誇張的喊道。
“有什麽大事?”鍾培源訓斥道,“沒見過大世面麽?”
“是,是!”那弟子被鍾培源呵斥的不知道如何應答了。
“到底什麽事情?”鍾玉知道這是自己的值守弟子,低聲責怪道。“有話快快說來!”
“好教老祖宗知道!”那弟子急忙說道,“藥圃那裡有數塊藥田都被人挖走了,連根兒都不剩!”
“就這些?”鍾培源怒道,“這還需要稟告?”
他知曉藥圃內的靈草都是尋常所見的,並不是珍稀,數塊藥田的靈草也值不到多少靈石的。
“是。是,弟子知曉!”那弟子點頭,慌忙的回轉。
等那弟子走了,鍾葉靜心有所動,正是要說話,鍾培源則眉頭一皺,神情一緊,恭敬的立在那裡。等過得片刻,又是躬身傳音幾句,似乎是鍾天堯有事情吩咐!
等鍾培源傳音完了,又對鍾葉靜道:“靜兒,你去喚了動兒過來,你等兩人皆到鍾靈堂,靜候家主安排!”
“是,靜兒明白!”鍾葉靜急忙躬身領命。
不過,她的心裡依舊是有些詫異的,鍾葉動雖然名字跟她相似,也是鍾家的嫡親,卻是他的堂兄,只不過比她早生片刻,兩人的父母就取了相似的名字!但是人如其名的,這鍾葉動xìng子頗為暴躁,跟鍾葉靜的嫻靜截然相反。
等得鍾葉靜走了,鍾培源看也不看吩咐鍾玉加派人手,注意莊內的動靜,自己也是飛走。
眼見著鍾培源飛走了,鍾玉心裡的緊張才稍稍有松動,他其實還有些話沒敢跟鍾培源當面說的,這月余來,因為藥圃的弟子莫名其妙的的被害,莊內已經有些人心浮動,不少在莊內做工的佃戶都悄悄的離開,還有更多的人都借故不敢過來,莊內不少的雜活兒都是由有修為的弟子暫時代做。
不過,這些事情都是管家所管理的,人家都不說鍾玉也要思量自己說出來是否合適!
鍾靈山莊的南面燈火通明,悲聲四起,畢竟是三十四條xìng命,所涉及的親人極多,這個夜注定是不平靜了。
可跟鍾靈山莊的雞飛狗跳不同,在鍾靈山莊以外,大約十數裡的所在,一大片柳樹圍繞著一個不大的湖水,那湖水在夜風中漾起絲絲的波紋,一條條的柳枝砸岸邊飛舞,如同張牙舞爪的鬼魅!
在岸邊,又是有個不大的庭院,此時寂靜的無邊,不見絲毫的動靜。
“嗚~~”夜風絲毫是大了,居然吹出了聲響,“劈裡啪啦”也不知道哪個屋子的窗戶居然被吹開,可隨即,又是一個窗口被關上的聲響,似乎屋子的主人就坐在窗戶邊兒上!
“鍾浩然~”一個清脆的、有些無奈又是有些激動的聲音響起,“我不要你在這裡可憐我,我寧願就這樣過下去!你趕緊走吧,別在這裡煩我了!這都一個多月了,你白rì在我耳邊絮叨,夜裡守在我的窗邊!你比碎嘴的女人都要煩人!”
這聲音居然是鍾霈菡!
“師姊,你還是聽我的吧!”鍾浩然不溫不火的聲音同樣響起,“你只要點點頭,我這就去求葉靜師叔,求她來此,讓她帶你去找蕭華!你也知道,上次他給的丹藥品質有多好!他乃是禦雷宗的弟子,如今又是築基了,連葉靜師叔對他都是極其尊敬,可見他的修為有多深!想必他的身上必定帶有更好的丹藥,必定能將你的傷勢治好!”
“鍾浩然你你敢跟蕭華說起我的傷勢!”鍾霈菡氣急敗壞道,“人家當年跟是煉氣,我也是煉氣,人家如今築基了,我呢?我如今哪裡還談得上修煉?你沒來由的拿我的可憐在人家面前賣弄,是看我可憐的不夠麽?是想讓我的臉丟到蕭華那裡麽?丟到禦雷宗麽?丟到人家溪國麽?”
“沒那麽嚴重的!”鍾浩然還是溫聲道,“我看蕭華人挺好的,上次二話不說就將丹藥給了我們,這才他若是能幫忙,肯定會幫忙的!”
“鍾浩然!你這個死豬頭!”鍾霈菡再次罵道,“你知道我現在什麽情況麽?你知道祖爺爺怎麽說麽?你知道我現在……說到這裡,鍾霈菡似乎整個身上的氣力都被抽盡,癱倒在屋內的地上,低聲抽泣起來。
“師姊,師姊”屋外的鍾浩然大急,喊道,“莫哭,莫哭,你要是煩我了,我現在就走,你千萬別哭!”
“鍾浩然,你這個死人頭!”鍾霈菡邊哭邊說,“你要是敢從這鈴蘭院走出一步,看我以後再也不見你,連一個字都不跟你說起!”
“是,是~”鍾浩然立刻又說,“我就站在這裡,一步都不挪開,一步都不挪開……鍾浩然說到最後,居然又是遲疑,“可是師姊,你這麽煩我都哭了,我若是不走,你你還要哭,我我該怎麽辦?”
“噗嗤”鍾霈菡氣得笑了出來,罵道,“你這個死人,我幾時說煩你了?”
“你你剛才不是還讓我走麽?”鍾浩然撓撓頭奇道。
“剛才是剛才,現在是現在!”鍾霈菡說道。
“好,是,我知道了!”鍾浩然點頭,如同小雞啄米般。
過得片刻,鍾霈菡的哭聲才漸漸的小了,低聲道:“浩然,你鈴蘭院都一個多月了, 盡是耽擱修煉的,而且,族內也不好交代的,你還是趕緊走吧?”
“你師姊,你在跟我說話麽?”鍾浩然顯然極其不適應“浩然”這個名字,有些緊張的說道。
“當然,不是你,還有誰?”鍾霈菡又是急道,“這滿鈴蘭院的人都休憩了,我還能去叫誰?”
“是,是~”鍾浩然又是恐慌道,“不用著急回去的,你的事情比什麽都重要,只要你能好了,就算是我以後再不修煉,就算是家主將我貶到鈴蘭院來思過,我也不怕!”
“呸,想得美!”鍾霈菡知道鍾浩然絕對沒有別的想法,可這話聽到她的耳中,心裡也是一甜,遠比什麽“陪你到天涯,陪你到海角”來得真誠。
“是,是~”鍾浩然不明白自己哪裡說錯了,連忙點頭回答。
看著鍾浩然驚慌的樣子,鍾霈菡一陣的患得患失,聽得半晌兒又是說道:“浩然,我鍾家秀麗的女修多得是,你隻消抓緊修煉,莫說是築基了,即便不築基,也有極多的人跟你聯姻,你你何必如此?”RQ