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頗有識人之能的聶小姐,從偶然相遇的幾個照面間,卻從張小花那看似平常的眼眸中讀出了一些平日不曾看到的某些深邃,這才是她一直說張小花是異人的關鍵,可讓她說說那深邃的東西是什麽,她也是說不清楚的。
“只是女人的第六感!”
聶小姐如是說。
“只有你是女人,我就不是女人了!”
小桔子撇撇嘴,心裡如是說。
是啊,在小桔子眼中,早起出現在野外,那不是很正常?聽說農莊外的農民都是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能起那麽早,對於鄉間的年輕人,極為容易;見到死屍不害怕?廢話麽,他可是個男人,男人是什麽?粗線條的家夥,只要是膽子稍微大點的男人,就不應該害怕什麽死屍的!而最為關鍵的是,既然是異人,他能那麽跟女孩子說話麽?
想到那些細節,小桔子的臉都有些發熱,那廝肯定不是什麽異人!
小桔子早早的就給張小花定了性。
不得不說,這第一印象實在是太重要了,張小花就是一個典型的例子。
所以當小桔子不假思索準備指使張小花做事的時候,聶小姐有些猶豫,道:“這樣合適麽?”
小桔子心中暗笑,腹誹不已:“小姐啊,您昏睡之時,也不知道讓那廝做了多少的事情了。”
不過,她卻也是一臉的沉思狀,過得半晌兒,試探道:“應該可以吧,小姐,看他一臉的忠厚,說話也是和氣,即便是個異人,應該也平易近人吧,況且,這等幫助美女之事,最是男人喜歡做的,估計他們還巴不得的吧”
“呸”聶小姐啐了小桔子一口,笑道:“若是說你是美女,我倒相信,我哪裡是的?”
唉,近墨者黑呀,若是張小花神識放開,想必知道那小桔子緣何喜歡啐他了。
小桔子臉上飛起一抹紅霞,笑道:“世人皆以貌取人,卻不知小姐胸中有錦繡萬千,莫說小婢不敢仰視,平常男子也是不及。”
聶小姐無聊的翻翻白眼,道:“小桔子啊,你臉上紅個甚?平日見你自誇,皆是洋洋得意,如今為何不同?難道……”
小桔子臉上更是掛了不住,眼珠子一轉,岔開了話題,道:“唉喲,小姐,要說這藥方,還真是可惜,若是您上次見到那個受傷的女俠,不把自己所帶的藥丸皆都給了她,想必咱們現在也不用去藥鋪賣藥的呀,而且還得勞動您心目中的異人。”
聽了這話,聶小姐也來了興致,有些蒼白的臉上也有了一絲的紅潤,興致勃勃說道:“說到這裡,小桔子,你倒是錯了,若非咱們遇到了薛女俠,幫了她一把,照顧了她半天,由此而耽擱了行程,你想想吧,那咱們遇襲就在昨日的上午或者前日夜間,那咱們能不能遇到人相救還真是個問題的,
說不得咱們現在已經是死屍兩具了,這因果循環,一飲一啄,真是天意注定的呀。” 小桔子也是若有所思的點頭。
接著聶小姐更是來了興致,似乎忘記了自己的病情,接著說道:“看那個薛女俠英姿颯爽的樣子,我就是羨慕的,唉,可惜年紀還小,父親也隻想讓我女承父業,不讓我習武,可是父親卻是不知,我從小就喜歡行走江湖,快意恩仇的感覺,若是我有一身武藝,昨夜還怕那群壞人?”
小桔子不想打擾了自家小姐的興致,隻好敷衍道:“是啊,若是小姐有一身的武藝,小婢您也不用帶的,那八個保鏢也是不用雇傭的,您隻輕功來去即可呀,自然不會遇到這等危險。”
小桔子一句話卻是戳住了聶小姐的軟肋,她有些興致闌珊,道:“唉,即便是我從小練武,這會兒也未必能抵得上八個保鏢的,知不知道那使用飛劍的前輩高人是誰,若是能有機緣一見,拜他為師該有多好啊。”
然後,聶小姐眼珠子一轉,說道:“不知道那個異人,他的武功如何?”
“小姐,不是跟您說過麽,他叫任逍遙,你叫他名字就是了,這個異人異人的,我怎麽聽著別扭?”
“唉喲,對了,小姐,咱們就想著聊天,您不是還要去抓藥麽,您還是快說吧,我先把藥方寫一下,呆會兒就叫你的異人,給咱們抓藥去。”
聶小姐也是啞然,自己雖然還在病中,不過,這乍一脫離險境,卻是歡喜,忍不住跟小桔子說些多說了話,倒把抓藥的事情扔在了腦後。
小桔子抬頭看看,這簡單客棧的小屋哪裡來得筆墨紙硯,不得已,起身道:“小姐,我去找客棧的掌櫃,尋來筆墨。”
小桔子剛起身,一看天色,卻是大呼道:“唉喲,小姐,這天都快黑了,您餓不餓呀。”
說道“餓”,“咕嚕嚕”一陣的肚鳴,兩人皆都是臉紅,可不,自昨夜遇襲,到現在已經將近一天一夜,兩人隻喝了點水,粒米未進,哪裡能不饑餓?
小桔子一跺腳,道:“這任逍遙,怎麽一個下午都是不見,肯定是睡著了,這廝中午吃飯的時候,怎麽也不叫我們一聲?”
看她氣鼓鼓,風風火火的樣子,哪裡是像尋異人的樣子?
另外小屋的張小花這時早已將煉氣第六層的境界徹底的穩固,吸收天地元氣的速度又增快了不少,而神識覆蓋的范圍也擴大了不少,神識之中,對於整個天地的認知又有了進一步的清晰了解,而此時,張小花則最大限度的吸收元石中的元氣,在自己全身的經脈中流轉淬煉,熟悉第六層的經脈。
小桔子雖然氣呼呼的出來,可是出了門,卻又變得溫柔,看看旁邊那個掩了門的小屋,有些姍姍的走過去,舉起小手,輕敲小門。
張小花雖然沒有放出神識,可耳目也是靈敏,這時也不參悟無憂心經,也沒有體悟天道,小桔子的腳步來到屋門口,已是知曉,等敲門聲起,張小花揚聲道:“哪位呀?稍等。”
然後,才起身,開門,看到是小桔子,故作驚訝道:“唉喲,小桔子,可是叫在下吃飯麽?”
小桔子見狀,不覺微怒,嗔道:“你這小子,現在也知道吃飯了?早先投棧之時,怎麽就不叫我們的?這會兒小姐都餓得潛心貼後心了。”
“啊?你家小姐已經醒了?”張小花問道:“我早先在放好小姐的時候,就想問問你們有什麽需要,可是你把我轟了出來,我哪裡有時間問呢?”
“這個麽?”小桔子有些無語,是啊,當時張小花是想說些什麽的,可自己搶先將他趕出去,現在怎麽能怪人家呢?
於是,小桔子狡辯道:“即便是在屋裡不說,你到了屋外就不會說?還不是成心想看我們的笑話?”
張小花笑笑不語。
然後,問道:“你家小姐現在的病是不是已經好了?可以進食?”
小桔子有些憂心道:“嗯,小姐醒是醒了,可燒還沒有退盡,我家小姐自己開了藥方,還麻煩你去藥鋪幫忙抓點藥回來。”
“咦?”張小花有些詫異了,道:“你家小姐還會自己開藥方?”
“那是當然,我家老爺可是……”小桔子驕傲的說到這裡,知道有些失言,趕緊住嘴,敷衍道:“我家小姐可是聰明的緊,這些不過都是小病,小姐一劑藥就會好的,可不像這集鎮的大夫,吃藥都快一天了,燒都沒退。”
“這樣啊,”張小花若有所思,道:“那需要我去抓什麽藥?”
“哦,你去客棧尋些筆墨,待小姐說了,我寫給你。”
張小花聽了,點頭,轉身要走。
“還有,”小桔子又道:“莫要忘記了,這天都晚了,得吃晚飯了。”
“呵呵,”張小花笑笑,他如何能不知道?
為了掩飾行蹤,張小花並沒有讓店夥計把飯食送過來,而是自己用食盒帶回來的,這集鎮的客棧也是簡單,飯食更是就那麽幾樣。
張小花拿著食盒和筆墨等物,來到小桔子她們住的小屋,輕輕敲門,小桔子歡快的把門打開,張小花正要把東西遞給他,自己回屋,就聽到裡面一個軟綿、沙啞的聲音響起:“任大俠,請您也進來吧。”
張小花聽了,心中大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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