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向之禮左拐右繞了小半日之後,他發現自己距離那些真正的殿宇群落依舊是很遠,甚至連那些精美無比的花園景觀都不曾靠近的。他似乎是有些累了,便尋了個路邊的茶鋪坐了下來,這一路他基本看到了所有人間該有的,甚至那些不曾見到過的,也都出現了。他的指尖輕輕敲擊著身前的小圓桌,似乎是在醞釀什麽一件什麽大事一般。
果然,就在他休息了一盞茶之後,向之禮驀地站了起來,似乎是下了很大的決心一般,他的眼中透露出一種決然。只見他輕輕一縱身,人立馬躍到了大道之上,再見他拿出了一件錘形法器,靜靜的盯著眼前的茶鋪,待他深吸一口氣之後,只聽見“嘿”的一聲,似乎是為了給自己鼓把勁一般,他手中的法器順勢被他扔了出去,那法器在法力的作用之下立時變大,化作一個三丈打下的巨錘砸了過去。
“嘭”的一聲悶響,想象中的灰塵四溢並未出現,不過眼前的茶鋪卻是被這法器砸的七零八落,碎片無數。向之禮有些意外的看著眼前的情形,他的眉毛一挑,伸手召回了法器,眼前那些破敗的屋舍和桌椅沒有任何的變化,這是他才放了點心。
不過,也就是在他稍有松弛的時候,那些本是破碎不堪的東西居然慢慢聚攏在了一起,就像是有一種無形的力量在推動它們,沒用多久,一個嶄新的茶鋪和桌椅等物又是再次出現了。向之禮看著眼前的一切,不由得倒吸一口冷氣。
接著,更令他沒想到的事情發生了。就在那些被毀之物恢復之後,那本是平靜異常的空中散發出了幾道金色的光芒,而這些光芒擴散的越來越快,只是幾息的時間便籠罩了向之禮。向之禮下意識的眯起了雙眼,而就在那光芒之中,幾道身影也隨之出現。
隨著身影的出現,光芒開始慢慢減弱,向之禮隻感覺眨了眨眼睛,那些身影便出現在了自己的面前。這些身影顯身之後,居然是四名身著黃金盔甲的衛士,這些衛士的胸前也赫然寫著“九極”二字,但這些人的身上卻沒有一絲一毫的法力波動。不等向之禮開口,其中一人便直接說到:“爾犯城規第一九一四條,當罰。”
來人說話的口吻甚是冷漠,在向之禮的耳中聽來更是毫無感情,甚至...他懷疑眼前的這些金甲衛士是否是活物還不好說。他有些忐忑的上前躬身行禮,說到:“好教諸位前輩知曉,晚輩只是不小心而已,還請諸位前輩原諒則個。”
可惜,等待向之禮的,只是四人的行動。四名衛士話不多說,直接就是上前欲要擒拿向之禮,不過那向之禮的反應又是何等的快,只見他一個閃身,立馬就是往後退開了去,且順手掏出了一把飛刀抵在身前,謹慎的看著這四名金甲衛士。
那些金甲衛士顯然是沒有太在意向之禮的行為,
只是他們的動作稍微有些僵硬的再次襲來,而這次更是由四人各自拿出一個短短的小圓筒,此筒不過二指粗細,一握長短。而四人在追擊過程中,竟是將這圓筒朝著向之禮輕輕一拋,頓時從圓筒的頂部散發出金色的光線,這些光線迅速的交織在一起,立馬化作了一面巨大的網。 向之禮此刻的心跳是異常的快速,眉頭更是挑了又挑,他把心一橫,口中念念有詞,直接祭出三把飛刀與身前的那把合而為一。等他法決打出,風雷火山法陣立時發動,這一切說著慢,但都是在一瞬間完成的。那法陣夾裹著奔雷與颶風,形成一頭無比猙獰的虯龍照著那金網就是咬去。
“嘩啦”一聲,虯龍就像是一杆鋒利的長矛,瞬間撕破了金網,順勢咬向了金甲衛士,向之禮的心中泛起了陣陣得意,似乎下一刻就能看見這金甲衛士灰飛煙滅。只不過,迎接向之禮的,卻是震驚和不相信。只見那金甲衛士當先衝出一人,隻簡單的把手一抬,頓時化作龍頭大小,一把就按住了虯龍的脖子,只不過幾息的功夫,那虯龍就被捏的湮滅在空中。向之禮此刻下巴都驚的掉在了地上。
向之禮還沒來得及反應,對面的金甲衛士抬手一招,那四柄飛刀頓時就被吸了過去,向之禮想搶都來不及。待得飛刀落入他人手,向之禮的心都有些灰暗了。不過,更讓他心灰意冷的,則是金甲衛士接下來的話,只聽到:“爾再犯城規第三三四條,雙罪並罰。若再不束手就擒,形神俱滅!”
這次,向之禮沒有再反抗,他有些傻傻的站在那裡,從沒有那麽失望過。自從與人爭鬥以來,何時輸的如此乾脆過?他有些失神的任憑金甲衛士處置著,就連什麽時候被帶到了一個類似監牢的地方也不知道。他被一把扔進了這個監牢,依舊傻傻的坐在地上,臉上毫無血色。
不過,最值得慶幸的是,隨著向之禮一起被扔進這個監牢的,還有他那四柄飛刀。向之禮坐了很久才慢慢的緩過神來,他撿起地上的飛刀,這些飛刀的光澤都有些暗淡了,不過讓他沒有擔心的地方,就是在於自己的心神並未受損,那就證明自己的飛刀也沒有損傷。
“唉~小爺還是太小看這個地方了。沒想到那些貌似城衛的人都如此凶悍,就怕此時小爺乃是金丹修為都不夠看的。不過,小爺能以築基修為破了他們的法器,小爺還有何難過的?嘿嘿。”向之禮想著想著就笑了起來,是啊,若是換了別的人,保不齊第一個照面就要被拿下的,自己身處這個詭異的地方,能這樣就已經是值得驕傲的了。
既然想通了,向之禮就不再沮喪。他起身收了法寶,踱步環視這個貌似監牢的地方,只見這空間的正北之處豎立著一塊石碑,那石碑之上又是刻著許多的文字,那內容大致是這樣的,此城定有城規一千九百九十九條,每一條均是體現了對天地萬物的尊重及愛護,若是犯了這些城規,就必須在這個“天心牢”之內思過,若是早一日醒悟,便能早一日離開。
“哈哈,原來被關在這裡並不是沒有機會出去,看來只要小爺悔過了,明悟了便能離開的。可是,怎樣才是悔過?又如何去明悟呢?”向之禮自然是很高興的,畢竟不用被關一輩子,那麽自己就有機會趕緊出去,只是一想到如何出去,又讓他犯了難。
向之禮仔細的讀著石碑上的每一段話,但是其中卻沒有提到任何的方式方法,故而他隻好趕緊繞著這個空間檢查了一遍,但最後依舊是一無所獲。因為這個空間裡,除了那石碑之外,便是只有等分好的九間房屋, 說是房屋不如說是靜室更好一些,而這些靜室之內,也僅僅有一個蒲團而已。
向之禮無奈之余,隨意走進一間靜室,他心中揣測這些靜室的用處,覺得就是這個城池的主人讓他們這些“有罪之人”反思的地方。索性也是死馬當活馬醫,向之禮來到蒲團之前,緩緩的坐了下來,整個人以最快的速度,進入了冥思之中。
向之禮一開始並沒有完全的靜下心,而是思緒萬千的,他居然是把自己從出生開始到現在所經歷的一切都想了一遍,甚至又把所學的功法從頭想了一遍,更為讓人哭笑不得的是,他還抽空把自己所擁有的所有靈石從頭到尾點了一遍,最後得知自己的財富已經是夠萬雷谷吃幾百年的時候,他嘴角邊那猥瑣的笑容,再次泛了起來。
不過好景不長,這些東西哪夠一個人想多久,向之禮把這些和自己有關的事情都想完之後,便開始覺得無聊了,這廝居然把自己要反思的事情忘得一乾二淨,著實的該讓那金甲衛士再來提醒他一番才是。
向之禮有些無聊的在腦中盤算著一些瑣事,但是當他再次想起蕭華臨走時的那個背影時,整個人又是陷入了一種無法自拔的悲戚,他的心有些顫抖,似乎在為當時的無能而自責,也有可能是在為蕭華的離去而悲傷,也許更是有為無奈師祖的隕落而難受。但是,當他看見腦海中無情那堅定的眼神時,他整個人又再次安靜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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