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眾人也跟著他們兩人,走出了大廳。
再次步入議事堂,依然是掌燈時分,歐鵬等人心中詫異,這典籍的記載果然沒錯,一日一夜,但此時非彼時,一日的功夫,幾人的武功天差地別,這機遇兩字高深莫測啊。
待得眾人落座,張成嶽上前施禮,將這段時間幫內的情況向歐鵬簡單的稟報一遍,歐鵬聽了,點頭滿意,然後張成嶽侍立一旁。
歐鵬也沒多問,只是接著對眾人說以後的十日他要閉關練功,幫中的事務暫時交張成嶽打理,就讓眾人散去了。
等幫中的其他人都走了,縹緲五虎才又開始商量事情。
歐鵬對諸位師兄弟說:“諸位兄弟,這密地裡的丹藥我們已經服食完畢,今日回去後,最好閉關休息十日,多運功穩定境界。待得十日之後,我們再一起商量縹緲的發展大計,你們看如何?”
眾人皆無異議,起身離開議事堂,各自回家不提。
夜色中的縹緲派同平時沒有任何的區別,只是在晚飯後,從某個內宅走出一個婢女,不慌不忙的走出了縹緲山莊,來到莊子外圍的一個雜貨店中,買了一些胭脂水粉,隨後就回來了,而雜貨店的老板過了一頓飯的工夫,就從店子的後門出發,駕著馬車去平陽城進貨,不多時就到了平陽城的一個大型的雜貨店,他進了一些雜貨後,就匆匆的回了縹緲山莊。
平陽城的雜貨店中的帳房先生過了一會兒,算完了帳,就從店裡回家了,當他路過一個漆黑的小巷時,感覺內急,就閃身走進去了,不過他進去之後,並沒有小解,而是匆匆走到一個黑暗的角落,那裡有個小門,他有節奏的敲了幾下,門“吱啦”一聲就開了,裡面的人探頭,看看是誰就讓他進了院子,不多時,帳房先生就從院子出來,在巷子裡小解一下,懶洋洋的走了出來,隨後就回了家,就在他走出巷子的時候,從小院的一個小房子裡,飛出兩個信鴿,一前一後,向平陽城外飛去。
夜幕下的平陽城,雖然喧囂,但跟夜幕下的縹緲山莊一樣,與平時沒有任何的區別,似乎並沒有因為鴿子的飛翔而改變什麽,一切都是那麽的正常,只是這看似平靜的夜裡,誰又知道隱藏了什麽不平常的事情呢?
黎明很快就到來了,陽光似利劍刺穿夜幕,所有人都開始起身開始自己忙碌的一天。
張小花也睜開了眼睛,同樣的,眼中的閃爍一閃即逝,誰也沒有覺察。
張小花醒來後聽到的第一個聲音,就是外婆的咳嗽。張小花不用心想就知道這已經是連續的第八天了,而且,張小花隱隱感到外婆這個不是簡單的咳嗽,他能感覺到外婆嗓子眼和體內的那種粘稠的液體,就是那種堵了呼吸堵了生命的液體,外婆的生命似乎就在這個粘稠中逐漸的化去,漸漸的流逝,張小花甚至能夠感覺到外婆的消瘦,這個消瘦不是身體的消瘦,是一種精氣神的消瘦。張小花很害怕,他不敢跟娘親說,因為外婆除了咳嗽,身體倒也沒有別的什麽毛病,每天吃的東西也不少,村頭的獸醫老陳也說這個只是天冷,體寒,外婆年紀大不適應,等開了春,就會好的。
不過,張小花不敢相信。
外婆又是一陣劇烈的咳嗽,腰都彎了下去,很痛苦,張小花趕緊起床,給外婆捶捶背,又從桌子上的茶壺中倒出一點水,
試了水溫,送到外婆的嘴邊。外婆喝了水,這才長出一口氣,慈祥的說:“小花,怎麽醒的這麽早?不多睡會兒啊,是不是外婆吵著你了?” 張小花說:“不是的,外婆,不知道這麽回事,最近我都是天一亮就會醒過來,再也睡不著的。”
外婆說:“唉,小花長大了,都懂事了,外婆也不想吵你睡覺,昨天夜裡都忍了好久了,這天一亮,實在是忍不住了,才咳嗽的,明天外婆到院子裡去。就不會吵你了。”
張小花說:“外婆,真的,我沒說謊,這一段時間夜裡睡的很好,我根本沒聽到您咳嗽,早上醒了是真的睡不著了,您可千萬不要到院子裡去,外邊太冷了。”
外婆笑笑,沒有說話。
張小花起身出屋,外邊的天空,初升的朝陽掛在那裡,看上去並不刺眼,像鴨蛋黃似地可愛,張小花調皮的張開嘴,衝那朝陽吃了一口,不成想竟然真的感覺有股熱熱的東西順著喉嚨流入身體。
張小花不由得駭然,極度懷疑自己的感覺,搖搖頭,去洗臉了。
院子裡一如既往,娘親和劉倩早就起床,娘親忙活家裡喂養的家禽,劉倩在忙活一家人的早飯。張小花很高興地看著這些,似乎劉倩並不是劉姐姐,而是大嫂。他心裡已經有了一個小小的決定了,自己的疑惑也許不能跟娘親講,但可以跟這個未來的大嫂講啊,她讀了那麽多書,知道那麽多的事情,也許能給自己解惑呢。
農家人的早飯是很簡陋的,匆匆的就吃完了。不過,近一段跟以前不同的是,早飯後,張小花是要去坡上的井中打水回來的。自從上次晚上喝茶大家集體失眠後,似乎都迷戀上了這個東西,每天都要喝的,而且,感覺這個井水比平常吃的河水都要甜,於是家裡吃飯等用水也都用井水了。不過,張才盤算著細水長流,也就每天讓張小花早晚挑兩次水,囑咐兒子先不要告訴村裡別的人。
張小花吃完早飯就要去挑水了。
出門前跟劉倩說:“劉姐姐,今天想不想跟我去山上轉轉呢?”
郭素菲聽了,也很高興說:“是啊,劉倩,你出去走走吧,這幾天都累著你了。”
張家其他人也都叫好,劉倩想了想,放下正在收拾的碗筷,說:“那麻煩嬸子收拾了,我出去走走。”
然後劉倩就跟在張小花的後面,來到了小河邊。
張小花走到小河邊就沒再往前走,劉倩追了上來,問他:“小花,你是不是有什麽事情要跟我說啊?”
張小花勉強笑了笑說:“劉姐姐,你真聰明,一猜就知道我找你有事情。”
劉倩說:“你這小鬼頭,有什麽事情說吧,姐姐給你參考。”
張小花沉靜了一會兒,看著流淌的河水說:“劉姐姐,你說,這世間的人能不能永遠不死?”
劉倩皺了皺眉頭說:“這個我可不好回答你,有的書上講,世間沒有不死的人,墳墓說任何人的終點;而有些書上則講,平常的人是會死的,而有部分人是不會死的?”
張小花奇道:“哪些人?”
劉倩說:“據一些野史記載,有些修煉的人,不食人間的煙火,能長生。不過,這只是書上寫的,誰也沒見過,誰知道是否是真的還是假的,反倒是死亡隨處可見,無一例外的。”
張小花又問:“那一個快死的人,如何才能救活呢?”
劉倩皺著眉頭說:“如果是病快死,當然是找個好醫師,把病治好,如果是中毒要死,緊要的是解毒,就不會死了,如果是老邁了將要死了,那...對了,可以給他服用‘延壽丸’,我小時候看過一個很破舊的書,上面說世間有奇藥,叫‘延壽丸’人吃了可以延長壽命二十年。不過,這個多半是假的,從沒有聽過有人服食過這個丹藥。”
張小花聽到這裡, 出神的望著奔流的小溪,嘴裡嘟囔:“到哪裡能找到延壽丸呢?”
劉倩聽了,甚是奇怪,說:“小花,今天怎麽突然問這麽多古怪的問題?還要找延壽丸?”
張小花抬起頭,嘴扁扁的,像是要哭出來似地,聲音都有點嘶啞了,說:“劉姐姐,我感覺到外婆要離開我了,她快要死了。”
劉倩心裡一跳,趕緊走上前,抱住小花的頭說:“小花,乖孩子,別哭,也別想那麽多,外婆只是普通的咳嗽,這是老年人在冬天很容易的毛病,大夫不是說了嗎?等開了春,天氣暖和了,外婆就會好了。”
張小花的眼淚都要流出來了,他說:“可老陳是個獸醫,他不怎麽懂給人看病的啊。”
劉倩趕緊安慰張小花說:“那等過幾天,咱們帶外婆到鎮上找有名的大夫看病,好不好?外婆一定沒事的。”
張小花搖搖頭,接著哭,邊哭邊說:“劉姐姐,你別騙我了,我也不小了,我自己都能種地了。我知道外婆是好不了的了,我能感覺到外婆身體內有粘稠的東西讓她不能很好的出氣,才咳嗽的。而且,我也能感覺到外婆的身體內有東西每天都在往外面跑,外婆越來越瘦了。”
劉倩聽了,也是傷心,無法再靜心安慰張小花,真是懂事的好孩子,只有濃濃的親情,源於血緣的愛才能感觸到這種生命的流逝,劉倩抱住張小花的頭,淚水也不禁流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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