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拾完一切,張小花就坐在炕上,正待仔細的打量這個屋子,這時就聽得自己的肚子“咕嚕嚕”一陣雷鳴,張小花一陣臉紅,偷眼看看馬景,果然,人家也往這面看來,馬景看張小花也看他,笑呵呵的說:“小花兄弟,餓了吧,別著急,稍等片刻,咱們就去吃飯。”
張小花點點頭,說:“好的。”
自中午在縹緲山莊門前吃過一點東西,下午還在蓮花鏢局舉了石鎖,到現在是一點東西都沒入口,本不覺得如何,剛才在田重喜的屋裡喝了一點水,這會兒可是覺得餓得不得了了。
好在不多時,馬景就從炕上下來,拿起銅盆洗了手,招呼張小花說:“走吧,兄弟,咱們吃飯囉。”
張小花欣欣然,跟在馬景身後,走出了屋子。
飯堂是在內門裡面的,橫七豎八走過好幾道內門,張小花隨著馬景有點頭暈腦脹,每個院子好像都跟他們住的院子一般大小,有的有人住,有的卻黑燈瞎火,張小花不敢多問,只是隨著走,就在他即將迷路的時候,終於看到馬景停下腳步,走進一個燈火通明的大廳。
飯廳很大,出乎意料的大,具體有多大,張小花叫不出來,只是看著長方形的廳中橫著擺了六列的桌子,每列大約有十幾個桌子吧。不過,這時好像沒什麽人吃飯,整個大廳顯得空蕩蕩。
馬景進了大廳,徑直往一個角落去了,張小花打量了一下大廳,也緊行幾步,跟在馬景後面,笑話,這麽多桌子,誰知道坐哪裡?不過,等到了角落裡,張小花才發現自己錯了,其它的桌子都是空的,只有角落的桌子上有碗筷和飯菜,不坐這裡能坐哪裡?
馬景已經頭前找了個位置坐下,等張小花近前,卻發現有個問題,眼前一共有三張桌子上放了飯食,其中一個桌子是空著的,另外兩張桌子上都坐滿了青衣小帽的人,似乎,沒有多余的位置了,不由得,張小花有些納悶,那以前的劉二平日都是坐哪裡吃的?
馬景拿起碗筷準備吃飯,看張小花站那裡不動,愣了,再抬頭看看,笑了,說:“沒位置了,小花,你坐那個沒人的桌子吧。”
張小花點點頭,正準備過去,這時有個陰陽怪氣的聲音響起:“剛來的就要挑食?也不看看自己的德行,就想吃一等餐?”
張小花一愣,回頭看去,也沒發現是誰說的,不過,張小花再仔細看看那空著的桌上的飯食,再回頭看看馬景他們吃的東西,心裡不禁一動,果然是有差異的,先且不說兩個桌子上的飯食是什麽,張小花並不能分得清楚,但從盛放飯食的盤子和碗就能看出端倪,那馬景他們吃的盤子明顯的大,盤子的數量也少,而另一桌上的則盤子數量明顯的要多,只是盤子倒是小了,當然盤子和碗的質量也是不同的,只是張小花並不清楚。
這下,就算是張小花再笨,也知道那個桌子並不是他能吃的,更何況張小花並不笨,他只是沒出過鄉間,沒見過世面罷了。所以,張小花停下了腳步,心中有了一絲的疑惑,這馬景,是什麽意思?
正想見,又有人進來,張小花抬眼一看,卻是那四個穿了勁裝的漢子,
他們徑直走到那個空了的桌子邊,自顧自吃喝起來,並沒有瞧另外兩桌人一眼,倒是那個剛才拍過張小花肩膀的樸實中年人,看了張小花一眼,卻沒有說話,也沒招呼他過去吃飯。 正當張小花窘迫異常,不曉得如何是好的時候,有個聲音在他背後響起:“張小花?你怎麽不坐下吃飯?”
張小花回頭一看,原來是田重喜走過來了。
張小花說:“桌子都坐滿了,沒地方坐。”
田重喜一愣,看看兩個桌子邊埋頭吃飯的人,不由皺著眉頭,旋即笑道:“呵呵,有的,你跟我過來。”
說完,走過馬景旁邊,從桌子下掏了一下,拉出一個凳子,對張小花說:“你就坐這裡吧。”然後,拍馬景和馬景旁邊人的肩膀,說:“你倆兒,讓讓,騰個地方。”
馬景嬉皮笑臉的說:“喜哥,這都沒地兒了,怎麽騰?”
田重喜瞪了他一眼說:“平常劉二都坐了,張小花比劉二還瘦小,如何坐不了?”
另外一人倒沒說什麽,往外挪了挪,馬景看了,也隻好挪動了,雖說地方不大,不過對於張小花來說,足夠了,而田重喜則走到另外一張桌子,吃飯的一個人趕緊從桌子下面抽出一個凳子,旁邊的人讓出大大的一個空當。
張小花坐在凳子上,狼吞虎咽的吃著豐盛的晚飯。且不說他早就餓得肚子咕咕叫,光說這桌子上的美食,就讓他食指大動的。我們可憐的小花,幾時見過這樣豐盛的佳肴,這盤肉,也不知是怎麽做的,竟比紅燒肉都好吃,那盤肉是什麽?竟比五花肉都好吃,還有這魚,頭怎麽這麽大,身子都去哪裡了?而這主食也是異常的香甜,唉,要是外婆能吃上該多好,想著想著,張小花吃的就慢了,這時他才注意到旁邊的人幾乎都停下了筷子,大家的眼光都停在他的碗上,有譏笑,有嘲弄,有不屑,還有微笑和欣慰,也有人小聲說:“一看就知道是鄉間來的,沒見過吃的。”
可惜這時的張小花似乎已經適應了眾人的眼光似地,自有一番“清風拂山崗”的味道,自顧自的吃著,沒理會別人的眼光,眾人見了,也甚感沒趣,就不在注意他,不過還是邊吃邊聊,張小花甚至還注意到那些人一邊吃一邊往另外的一等餐那邊望,還咬著耳朵:“都乾一樣的活兒,憑什麽他們吃一等餐,我們不能?”
不過這跟張小花沒關系的,天天吃這些就很美了,誰在乎什麽一等餐?而且那邊的東西品種固然多,卻沒這邊的實惠。
多吃,吃好,這就是張小花今晚在飯廳的主題。
盡管張小花已經放開肚皮吃了,但桌子上依舊剩了很多的飯菜,其他人似乎也沒怎麽吃的,看著這些剩飯剩菜,張小花唯一的念頭就是要是能給自己的豬吃,該多好。
這個念頭一直掛在心裡,直到他跟著眾人回到屋裡。
回到屋,馬景和張小花各自喝了杯水,就回到了自己的炕上,那馬景依舊用手摳著自己的臭腳丫,張小花看著,心裡不禁鄙夷的想,這馬景的腳丫子難不成是哪天就要給別人的?趁了現在好好的摳~
只是屋裡的味道越來越難聞,張小花甚至不無惡意的想,那劉二是否就是因為這個才借了他娘親的去世才“屍遁”的。這時他倒是想趕緊讓劉二回來吧,自己好搬別的屋去,全然不想如果劉二回來,自己是否還能留在浣溪山莊。
最後,實在忍受不住的張小花,起身走到窗前,把窗打開,然後,看看外面的夜色,深深吸了幾口氣,不著痕跡的問馬景:“馬哥,剛才吃飯的時候,怎麽有兩種飯菜呀?您能告訴我嗎?”
馬景把那手指從鼻子邊拿開,小眼睛眯著說:“小花,看得挺清楚啊,很有上進心嘛,知道不懂就問的道理,還能進步呀,那我也就不藏私了,好好跟你說道說道。”
說完,那眼光越過窗戶, 越過夜色,也越過了時空,似乎又回到了以前。馬景那深邃的聲音在張小花耳邊想起:“在很久很久以前……”
張小花一愣,問:“很久很久以前?”
馬景應了聲說:“是啊,在過年之前。”
“咣當”一聲,打斷了馬景的回憶,馬景看著摔倒的張小花,心想:“還孩子,摔倒的姿勢都是帥的,真是物以類聚呀,只有他才有資格跟我住一屋呀。”然後關心的問:“怎麽了?”
“哦,沒事,被您穿越時空的思緒絆倒了。”張小花笑著說。
馬景接著說:“在過年前,浣溪山莊負責藥田的就是咱們這幫山莊的小廝,雖然很苦,吃的也不是一等餐,不過大家都很快樂,享受著平靜和諧的生活。可是自從過了年,好像是從正月十八開始吧,在莊子藥田的一側又開了幾塊藥田,你知道是什麽藥嗎?”
張小花茫然:“我不知道啊。”
馬景說:“你猜猜?”
張小花有茫然道:“我真的不知道,我沒種過藥材,也沒見過藥材,怎麽猜?”
“嗯。”馬景點點頭說:“我猜你就猜不到。”
“那,是什麽藥材?”張小花熱切的問。
馬景慢條斯理的說:“這個,我也不認識。”
“咣當”,張小花一頭栽倒在地,馬景又是一陣讚歎:“好帥的姿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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