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著望著,突然,張小花看到了天上璀璨的如同杓子的北鬥七星,記起書籍上所言:“二月榆落,魁臨於卯;八月麥生,天罡據酉”,“又思作七星北鬥,以魁覆其頭,以罡指前”,“陰陽之月,前三辰為天罡,後天辰為河魁,陰建之月反是”,天罡,不就是北鬥星的鬥柄,而北鬥叢星中有三十六個天罡星不正暗合自己的三十六式防禦的招式?
張小花不禁喜上眉梢,拳法的名字是有了,曰:北鬥拳。
而那七十二式攻擊招式所暗合的地煞,他卻是拋在了腦後,不去考慮。那是,這個北鬥拳的名字多響亮,聽了知道是高級的貨色,至於裡面所包括的招式從哪裡來的誰又知曉?若是張小花不說明,任別人絞盡腦汁也是想不出這些招式都是他從其它拳法中七拚八湊鏈起來的,以為這些招式已經被張小花忘記的是錯誤百出。
想出了拳法的名字,張小花從地上一躍而起,又重新拾起鬥志,不斷的練習自己的北鬥拳法。
也不知練了多少遍,張小花有些乏了,正想練最後一遍的時候,卻突然出現了意外的情況。
待張小花拿樁站定,擺起手勢,從第一招開始打起的時候,他突然感覺到有一種很微弱的,稍微涼颼颼的東西自腳趾處產生,順著腳掌往腿上流去,張小花嚇得趕緊停了下來,仔細的感覺,那涼涼的感覺立刻就消失了,張小花很是奇怪,難道是自己的錯覺?
於是他又換了一個乾燥的地方,重新施展,果然,只要他一開始練拳,那種涼颼颼的感覺就會出來,自腳趾到腳掌,然後沿著腿向上流動。
張小花想了想,還是收起了架勢,這個莫名其妙出現的狀況可是讓他害怕的,若是走火入魔,那可怎麽辦呢?
唉,自學成才還真是困難呀,張小花也不想想,他根本就沒練過內功心法,哪裡來的走火入魔?興許聽人說的多了,才記住了這個詞吧。
可是,張小花想了半天,也沒頭緒,這拳法終於補全了,卻不能練,真是頭痛,而且剛才不也練了半天了嘛,怎麽就不見出這個問題?
要不,改練劍法?想到劍法,張小花又想到了自己左手劍的那個暖流,心裡一亮,難不成這個涼颼颼的感覺是跟那暖流相似的東西?
想到這裡,張小花有些明白了,恐懼之意漸去,決心已定,到底要看看這個感覺是怎麽回事,能把自己折騰成什麽樣子!
於是,張小花神情一凜,擺出架勢,從第一式開始施展,在張小花的感覺中,那涼颼颼的感覺隨著招式的變化,一招一個變化,自左腳的腳趾出現,沿著小腿向上,流經左半身後,到達頭部,恰是施展到五十四式,然後,又流經右半身,隨著最後那一百單八個招式的收勢,再度消失在右腳的腳趾處。
打完拳法,張小花細細感覺自己的身體,似乎沒有什麽不適的,似乎從沒有什麽涼流從身上經過,再想想剛才涼流在身體內的流動時,也沒有什麽特別的感覺,也是很順暢,只是流過右手的時候,有些呆滯,張小花很是不解,不過不解就是不解,他無法向別人詢問的,
難不成就這樣找何天舒,說:“何隊長,我練拳的時候,腳趾頭會有涼颼颼的感覺?” 也許何天舒會先問張小花:“你的鞋和襪子不會漏風吧?”
也許,這就是內功?張小花有些閃念。
要是內功,那可就牛了,自己的拳法居然能修煉內功,嗯,那個北鬥拳的名字似乎不能適合這樣牛的拳法了,那該改成什麽呢?
張小花甚是糾結。
突然他眼睛一亮,得了,就叫北鬥神拳吧。
多麽響亮的名字呀,真是佩服自己的想法。
至於那涼颼颼的東西是不是內力,還是等下次見到二哥的時候,仔細問問他內功心法是怎麽修煉的吧,張小花拿定了主意,就準備回去,畢竟夜已經深了,明日還是要乾活兒的。
不過,涼涼的感覺驅使張小花又擺開架勢,準備最後再體驗一次。
可等張小花練起拳來,可就懵了,那涼流居然不出現了!等張小花從頭到尾把一百單八式都打完,也不見出來。
張小花徹底暈菜,無言,拎著燈籠回去吧,好在沒有想著跟人家何天舒說,就自己這個時靈時不靈的感覺,怎麽說才能說明白?
走在路上的張小花還不停的思考這個問題,為什麽這個感覺有時有有時無呢?
直到夜深,張小花熟睡,都是沒有結果。
又是一天的清晨,張小花早早就來到了樹林的空地上,先是練了一會兒左手劍,如今那左臂的暖流卻是被張小花練的時時出現,雖然一直也再沒用樹枝去刺大樹,張小花自己也覺得這個暖流對自己有利無弊的。隨後,又練了一陣的右手劍,張小花感覺經過多日的練習,似乎自己的右手手指靈活了一點,只是感覺,具體是不是他倒是不知道的。
等劍招的變化練完,張小花又開始練他那套北鬥神拳。
練了幾遍,那涼流並沒有出現,張小花很是失望,明明知道不是自己的錯覺,可就不見它再次出現,還真是沒有好的辦法呀。
看看天色尚早,青衣小帽們估計都還沒醒,何天舒他們也剛剛起來練拳吧,於是張小花又開始練拳,沒辦法呀,他除了那個劍招就會這套拳法,劍招練的時間長了,手指會痛,只有練這個了。
就在張小花沉浸在練拳的快感中,突然,那感覺又出現了,不過,這次並不是涼颼颼的感覺,而是有些溫暖。張小花頓時高興起來,一招一式細細的體悟,唯恐漏了什麽,可一切還是“昨日重現”,絲毫沒什麽怪異之處,而等張小花施展完畢,再次施展的時候,那感覺又是不見。
頓時,張小花明白了,這不管是暖流還是涼流的出現,是跟自己打拳的次數是有關的,等自己完整的打到一定數量的時候,那感覺就會出現一次,然後就要重新計數,再積累到一定的數目,它就會再次出現。
張小花仔細的想了想,知道了,今天早上,自己共打了十遍,正是那第九遍,暖流的感覺才出來!
既然有了這個發現,張小花似乎也知道了,自己這套北鬥神拳,每次練九遍,等暖流涼流流遍全身,就是達到了最佳的效果,而張小花每日都是早晚練拳的,那一百單八式一套下來時間也是不短,能練九遍已是大耗時間,怎麽練不能練上第二個九遍的,那九遍之外的練習,也許就是沒有效果的吧。
當然,這些都是張小花的猜測。
以後的數日,張小花都是躲在樹林裡練他的北鬥神拳,而為了更好的練習,張小花在午後休息的時間,也要來樹林的。而且,經過數次的摸索,張小花還發現,早晨練北鬥神拳的時候,腳趾出現的是不冷不熱的感覺,中午則是有些發燙的感覺,而到了晚上則是涼颼颼的感覺,一日三不同,張小花很是奇怪。
剛開始,張小花還是有些忐忑,畢竟是天上掉下來的東西,誰知道好壞?可經過數日的練習,全身上下並沒有任何的不適,這正常就意味著沒壞處,張小花自然就放心下來。
渝老,自教授完張小花劍招,剛開始的幾日還偶爾來看看他的練功情況,也沒近前,只是遠遠的看,對張小花的勤奮很是首肯,後來就不再過來了。而最近一段時間,渝老又發現張小花連中午的時候也不休息,心裡不覺有些心疼,其實渝老對於張小花的感覺開始很是一般,隻覺得這個孩子踏實,勤奮而已,對於武學有異乎尋常的執著,只是資質極差,倒也沒有起別的想法,直到後來,看張小花右手殘疾,骨頭被內力震碎,但他還是一如既往的練著拳法,即便是沒有師父指點,依舊“拳”耕不綴,於是再想想自己失去的左臂,就起了同病相憐的惻隱之心,將自己得到的一個不知名的劍招傾囊相授,即便是由於張小花的資質,他並沒有學全,但渝老還是有些喜歡上這個稍微倔強的“笨”孩子。
看到張小花中午也要習武,自然是知道他想把劍法或拳法練的更好,不過,適可而止這個道理渝老是很明白的,渝老擔心張小花練拳過度,反倒是傷了身體,所以,一個中午,在張小花練劍的時候,悄然出現。
渝老出現的時候,張小花恰巧在練右手劍,見渝老詭秘的身形,張小花一愣,隨即笑了,並不收起劍招,拿了樹枝,衝渝老就刺了過去,渝老見樹枝過來,也是一愣,隨即身形轉換,躲了過去,張小花並不收手,抬腿一步近前,又換另一種變化,繼續刺出,這劍招是渝老教授,他對於內中變化自然了如指掌,見張小花與他對練,心中甚喜,也不還擊,只是變幻身形跟著張小花的劍勢,等張小花十六種變化使完,那樹枝葉沒有沾在身上一星半點兒。
張小花收了劍招,把樹枝收起,渝老這才停下身形,笑眯眯的說:“張小花,學得不錯,這十幾種變化使的甚是犀利,若不是我熟識這劍招的變化,也好險被你的樹枝刺到的。”
然後,有道:“這段時間你右手的手指靈活了許多,劍招的許多變化都施展的很純熟,不過,力道還遠遠不夠,應該是手指還使不上勁吧。”
張小花含笑點頭,說:“是的,渝老,這段時間,經過劍招的變化鍛煉,手指挺靈活的,以前練一二遍手指都會酸痛的,現在卻是好了很多。”
渝老又道:“那也不必驕傲,最後的三個變化,是不是還沒練成?”
聽到這個,張小花苦了臉,還真被渝老說對了,這最後的三種變化,無論張小花如何練習,總是練不會,不是步伐跟不上,就是步伐跟上了,樹枝刺不出去,總之身體整個一個不協調。
看到張小花這樣,渝老說:“即便是練不會,你也不用如此沒黑沒夜的練習呀,我不是跟你說過適可而止嗎?有的時候,休息就是最好的修煉。”
張小花十分的感動,張張嘴,沒說出話來。
渝老又和藹的問:“那劍訣你背的如何?”
張小花依言把那劍訣又一字一句的背誦一遍,渝老聽他背誦的一字不差,心裡更是欣慰,拍拍張小花的肩膀,說:“很好,居然一字不差,想必是下了苦工夫,好了,今日就練到這裡吧,好好休息,別太累,走,跟我一起回去。”
其實,張小花真的想說:“渝老,您放過我吧,我還有北鬥神拳沒有練完呢,能不能讓我再練會兒?”
可是看著老人家關切的神情,張小花還是耷拉著腦袋,乖乖的跟著他回去了。
接下來的一段時間,張小花已經習慣了這樣的生活,早中晚三次練武,平日就在藥田乾活兒,那些活兒對於張小花這個鄉下的孩子,實在是太過簡單,隻稍稍心細就可以做的很完美,至於何天舒他們擔憂的草藥種植,張小花是半點意見都是欠奉,他可只知道把種子撒下就會長芽的主兒,如何會曉得為何不會出芽?
這時的張小花方知二哥張小虎專心一套拳法的滋味,那熟稔的招式信手拈來,如行雲流水,如舞動的詩篇,只有在呼呼生風的拳來腳去中,張小花才能感覺到一種真我的滋味,他喜歡這種動的感覺。而夜深的時候,油燈下,張小花也時常看一些雜記,典籍,從字裡行間他也讀到了自己沒有接觸的生活,沒有去過的地方,似乎在那書本中,還有另外的一個世界,在慢慢的打開它的視野,他漸漸的愛上這樣的生活。
雖然,張小花一直都認為自己修煉的北鬥神拳能產生內力,可那內力是怎麽回事,自己總歸是不知道的,一直想問問何天舒的,但看著何天舒每日皺著的眉頭,張小花就不敢去打擾他,若是問聶小二,他又是不想,如果自己練的是內功倒也罷了,如果不是,那還不是被他們笑死?
思前想後,張小花還是決定到蓮花鏢局一趟,好好聽聽張小虎的意見。
先向何天舒告了假,張小花從偏門的護衛那裡領了腰牌,這才從容的走出浣溪山莊。
走到路上的第一個想法自然就是那個“車到山前必有路,有路必有疾馳車”的疾馳車馬行,雖說張小花極想坐坐馬車,可想想懷裡的銀子,鄉間的爹娘,還是忍住了渴望,其實張小花這時的身子,縱是跑著去鏢局也是無妨,想坐馬車只是小孩子的一個理想罷了。
等張小花克服了這個想法,就一路時走時跑的,很快就來到了蓮花鏢局。
今日鏢局似乎是不忙,門前可以羅雀,護衛倒是認得張小花,看著那長的越發像張小虎的他,打了聲招呼就讓他進去了。
張小花來到二哥的屋子, 卻發現張小虎並沒有在屋,好在屋子也沒有上鎖,估計是在鏢局的,就推門而入。
屋裡甚是整潔,想必是張小虎每日都要打掃的,再想想自己屋裡的凌亂,張小花不由一陣的臉紅。屋裡還是老樣子,並沒太多的變化,不過,在桌子上倒是擺了一摞的書籍,張小花很是奇怪,什麽時候二哥也開始認字了?
等他走上前,才發現,那些書竟然是一些草藥種植方面的,還有幾本厚厚的史書,張小花恍然,自己上次跟李錦風說的話,他還真的當真了,竟尋了些這方面的書過來,想必是沒時間找自己,先放在二哥這裡吧。
閑來無事,張小花隨手就從裡面抽出一本,津津有味的讀了起來,書上寫的東西挺多的,多是講解某些草藥師如何種植,如何管理的,跟他日常所做很有關聯,所以對比自己的經驗和日常的操作,張小花居然找出了不少平日經常忽略的錯誤,於是他就更加認真的讀起來。
正在張小花全神貫注的閱讀中,張小虎推門而入,看到張小花在屋裡,很是高興,叫道;“小花,你什麽時候來的?”
張小花看看天色,說:“來一陣了,這不,你沒在屋,我自己看書呢。”
張小虎笑著說:“哦,那些書是李公子給你帶來的,說等下次一起看你的時候帶過去,這次你來了,我們就省事了,走的時候自己帶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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