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到暮色,張小花才走出草棚,眼前的土地經過一天的暴曬,有些地方已經幹了,張小花迫不及待地練起北鬥神拳,活動一下筋骨。
其實人都有種慣性,習慣了某些事情,若是一天不做,就覺得心裡空空的,很是不適應,此時的張小花就是如此,若是說他勤奮,也是不錯的,可每日的練拳已經形成了習慣,若是一天沒有練拳,想必他的骨頭也是癢的。
草棚旁的乾淨土地不是太大,但足夠張小花打拳的,這幾遍北鬥神拳打下來,張小花發現自己進階了,北鬥神拳居然進入第三層,當他打第七遍的時候,就出現涼涼的流動淬煉自己的骨頭。
而且張小花很真切地體會到,那涼流的感覺跟自己經脈中涼涼的真氣,並不是相同的。但具體不同在什麽地方,他卻是說不出來。
短短的幾天,北鬥神拳就能進階,讓張小花很是高興,可仔細的想一想,卻是不知道進階的法門,就是張小花自己也是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的,只能還是盲目的練拳,期待下次進階。
以後的數天,張小花的生活又恢復了平靜,藥田的雜草又在慢慢的減少,何天舒也沒有來打擾張小花,想必是埋頭於參悟縹緲步了。
而張小花的步法,在以後的幾天,經過樹林中的練習,已經將腦海中的理論轉換成了腳下的實際,將縹緲步第二層的步法完全都掌握了,只是,他在參悟的時候,本就跟秘籍上記載的有些出入,而練習的時候,就更加的有出入,不過,大致還是跟人家記載相似的。
除了連續新參悟的步法,張小花實在是沒什麽好準備的,那北鬥神拳他是練習了無數遍,招招式式都是銘刻在腦海之中的,自從回了浣溪山莊,雖然在沒跟人比試過,但他還是很確信,不會在拳法方面吃虧的。而那渝老教授的左手劍,他依舊練習,他很是喜歡那暖流滑過左臂的感覺,可他也知道,這個劍招就算是再練習,也是不能拿上演武大會的,於是,他能拿得出手的,只有北鬥神拳了。
等縹緲步的步法學會之後,張小花也曾嘗試著把北鬥神拳和縹緲步結合起來,可獨自練習一陣之後,就發現,縹緲步僅僅是一種步法而已,你可以單獨練習,甚至可以在比試中使用,可若是平時就一邊腳踏步法一邊練習拳法,很是不協調,就好像要把兩種不同的東西擰在一起似地,張小花略一嘗試,就放棄了。
於是,每日間,除了練習北鬥神拳,張小花就把全部的精力放到無憂心經的修煉上。
經過幾日的修煉,張小花經脈內的內力還是如絲般,並沒有明顯的增長,而他引氣入體時,那些元氣到了體內也還是不見蹤影,不過,此時的張小花倒不擔心什麽的,他大概也知道自己牽引的元氣太過細微,入了體內就感覺不到的,那在體內毫無呆滯流淌著的內力,想必就是在不停地吸引那些渺不可視的絲絲元氣吧。
不過,這功力的增長也忒慢了吧,真不知道何時才能達到心經的第二層。
修煉中的張小花偶爾拋了錨,奢望一下以後的前景,不禁砸吧砸吧嘴,沒奈何的稍稍搖頭。
有過了十數日,何天舒還是沒有出現,安靜修煉的張小花心裡有些急了,難道何天舒還沒參悟透這個縹緲步嗎?
不過,馬上,他就想到一個問題,自己幹嘛等何天舒呢?
是要他教授自己第二層的縹緲步嗎?
可第二層的縹緲步自己已經學會了呀,還用著人家來教自己?
張小花想到這裡,不禁以手覆額,深深皺起了眉頭,自己這是依賴別人慣了,陷入一種思維的怪圈中,即便是已經學會的武功,也要跟人家請教一番,確認自己是否學得正確,說得再白一點,就是得到別人的肯定,在自己心裡給自己一個肯定,瞧別人都說你練的對,就不要再懷疑自己了。
這樣的方式固然有一定的正確性,有句俗語:三人行必有我師。可以取長補短,但就縹緲步而言,何天舒也是第一次學習,也在參悟的階段,而且,自己參悟的東西已經跟秘籍中的記載有些出入了,若是何天舒的教授跟自己的參悟有所不同,那自己又何去何從呢?
於是,張小花不得不停止了心經的修煉,開始考慮這個問題。
還好,沒過多久,他皺著的眉頭就放松了,其實說來也簡單,即便是何天舒再來教授張小花縹緲步的功法,張小花自己也不會改變已經參悟透的東西,就如北鬥神拳一般,很多的招式跟江湖中的流傳已經不同,他斷不會因為模仿而改變自己的習慣,改變屬於自己的東西,而且,張小花也深深知道,有一點他是很確信的,北鬥神拳有淬骨的功效,其它的拳法有嗎?若是自己僅僅的追求學習,自己能有這般境遇嗎?
世間本無路,走得人多了,就有了路。
也許別人的路上,走的人多,自己的前方並沒有路,可自己往前走了,就有了路,也許自己落下的僅僅是腳印,可在後人的眼中也許就是標志,等後人也走得多了,自己的方向自然也就是路了。
想到此,張小花似乎輕松了很多,整個精神都是煥發的,仿佛又成熟了許多。
其實學而不思則罔。張小花以前只是一味的學習,總覺得自己比別人資質差,任何人都是他要仰視的,所以總是埋頭,而這段時間的積累,給了他抬頭的台階,這片刻的停滯,沒有練功,僅僅是思考,就是一個厚積薄發的起點,一個量變到質變的轉折點,對於張小花以後的路,有很深遠的影響。
既然是放下了求人的心態,張小花馬上考慮的就是縹緲步的第三層功法,那真正的輕功。
這可是張小花夢寐以求的功夫啊,想想就是過癮的,一個人在叢林中自由的跳躍,再不用腳一步一步的丈量土地,似乎整個天地都是自己的。
至少,輕功練成了,自己想回郭莊,不用再坐車馬行的馬車吧,這不是又能省下一筆?
想得心熱,張小花巴不得趕緊到樹林中去練習輕功,可剛剛起身,他就心裡一凜,暗叫慚愧,剛才還深深思考過,要走前人不曾走過的路,可這路不是輕易能走的,一定要一步一個腳印,才能看到終點,若是總這般毛糙,沒了鎮定,說不得剛剛起步就要折戟的。
於是,張小花有折回草棚,盤膝而坐,靜心下來,修煉了一番心經的功法,這才從腦海中撿起記憶的輕身功法。
那縹緲步記載的提縱之法張小花雖然沒有形成一個影像,但其中的口訣還是記得很清楚,他依照口訣細細的冥想,一點一點的推敲,直到確信沒有什麽遺漏,這才起身來到樹林。
然而練習的結果,既出乎他的預料,也沒出乎他的意料。
張小花居然連提縱之法的第一步都練不會,不管他是怎麽使勁兒,想盡了辦法,都不能讓那內力想縹緲步中所講的,在經脈中流動,產生輕身之功。
出乎他的預料呢,是因為他以為內力就是輕功的基礎,只要有了內力,只要按照功法所講,搬運內力就能施展輕功的,可現實告訴他一個殘酷的事實,任何臆想都是虛幻,只有實踐才是王道。
沒有出乎他的意料呢,是因為他學習這麽些武功,基本都沒有一蹴而就的,莫不是坎坎坷坷,經歷不同的曲折,這輕功若是一帆風順的練習成功,那張小花還真得懷疑自己的人品有多崇高了。
修煉輕功失敗的張小花走出樹林,不由的,很自然地就想到了何天舒,雖說自己已經認定自己的路,不過,看看別人這麽走的,也好借鑒嘛,呵呵,況且,好長時間沒得到自己這個便宜師父指點,張小花還是很想聽聽他的意見呢。
張小花一邊心裡說服自己,一邊向小院走去。
可惜何天舒居然不在屋裡,讓虛心求教的張小花碰了壁,隻好悻悻的回轉自己的草棚,打坐練功。
等見到何天舒,已經是第二日的午後。
坐在張小花面前的何天舒,紅光滿面,精神的很,絲毫沒有以前那種熬夜參悟步法的頹廢,張小花很是詫異,難道這步法參悟道圓滿,還有大補的功效?
細問下來方知,縹緲步第二層的功法,何天舒還沒有完全的參悟完畢,但最近他回了一趟藥劑堂,僅僅就憑他參悟的那部分功法,就在一場比試中輕松地戰勝了他以前一直都贏不了的一個人,那情景可是滿堂皆驚的,本來都是抱著看他熱鬧的人,立刻就變換門庭,跟他套起近乎,想知道其中的緣由,這讓總是在藥劑堂不被人待見的何天舒,大大的出了口窩囊氣。
可惜縹緲步的事情,打死他都不敢跟別人說的,只有回來才能跟張小花分享一下其中的快樂。
看著何天舒因為一場勝利,就得意洋洋,或者心滿意足的樣子,張小花有些心酸,這江湖永遠都是弱肉強食的主題,縹緲派也是如此,若沒有堅挺的實力,到了哪裡都是被欺負的對象。
等何天舒繪聲繪色講完藥劑堂發生的事情,張小花也陪著笑畢,這才問起輕功的事情。
何天舒聽到張小花說起輕功,很是奇怪,道:“怎麽突然想到輕功呢?你在草棚中住了不少日子,得到氣感了沒?”
張小花點點頭說:“有了氣感,不過……”
未等張小花說完,何天舒就撫掌,讚道:“好呀,張小花,你真是不錯,我以為你在內功方面難有寸步的,如今你借著《莽牛勁》居然也有了氣感,這門功法還真是有可取之處的。”
張小花聽了,有心想糾正一下,可張張口,還是沒說出來。
何天舒倒沒注意張小花的樣子,接著說:“不過,若僅僅有了氣感就想練輕功,可是還早的很。我記得我小的時候,也是練了兩年的內功之後,才修煉輕功的。你得先鞏固氣感,把內力修煉到一定的程度,才能調動內力,施展出輕功的身法。”
張小花聽了,試探道:“那何隊長,您練輕功練了多長時間?”
何天舒不假思索道:“一年。我記得很清楚,整整一年,算是中等水平吧,不過,我們練的輕功雖說是縹緲派的不傳之秘,不過,我們縹緲派中有很多的輕功功法,那個算是中等的。”
張小花傻眼了,道:“這麽長時間呀。”
“對呀,怎麽?你以為要多久?一天,半年?”何天舒有些好笑。
接著說:“輕功是內力是內力使用的一個技巧,不必拳法的內力,那些拳法的行功經脈是固定的,只要按照拳法的招式,將內力按照經脈送到地方就行的。”
“拳法有自己的行功經脈?”張小花詫異道。
“是啊,”何天舒解釋道:“很多的內家拳法同時都是內功的修煉法門,一招一式都要有專門的內力配合的。當然,還有很多的拳法不是的,不過,這些拳法的威力都小,而且,後者是大多數人可以修煉的,前者則是很多門派的秘傳。”
張小花若有所思,看了自己北鬥神拳不能用內力,想必也是這個緣由吧。
就不知道等北鬥神拳練到第九層,那股淬骨的內力能不能幫上忙。
隨後,何天舒又問道:“你怎麽又問到輕功了?是不是你二哥給你淘到內功心法了?”
張小花一愣,問道:“何隊長,那個縹緲步的三層功法你都看過嗎?”
何天舒不解道:“我剛看到第二層呀,怎麽?有什麽問題?”
張小花哭笑不得,說:“您還是好好看看第三層吧,看了就知道了。”
何天舒聽了,小心地把步法從懷中取出,揀出自己沒看的第三層功法。
第三層的功法就兩頁,僅僅第一頁,何天舒就看了很長的時間,越看他的神情越是激動,兩眼都要放光般,張小花很是不解,難道這個功法很厲害?
自己好像沒感覺到呀。
過了半晌兒,何天舒才戀戀不舍的把目光從那頁紙上移開,看起了第二張秘籍,這次可跟第一頁不同,何天舒剛看第一行字,就神色大變,立刻從椅子上站了起來,嘴裡嘟囔道:“怎麽可能?怎麽可能?”
隨後一目十行的往下閱讀,這兩頁記載的內容差不多,第一頁何天舒用了很長的時間,第二頁則一會兒就看完了,等何天舒看完,又重新坐回椅子,閉目思考起來,良久,他才睜開眼睛,有些疲憊的看著張小花,問道:“張小花,這兩頁紙上記載的輕功你都看過了吧。”
張小花點點頭,說:“是的呀,何隊長,上次我拿過去的時候,看過了,不過,我練習第一頁的時候,總也控制不了內力。”
何天舒微笑一下,說道:“你呀,有點好高騖遠了,才得了氣感,哪裡來的內力供你驅動?”
然後,他揚了揚手中的功法說道:“張小花,真是要謝謝你的,我這也是沾了你的光,才有機會習得如此高深的輕功身法,我欠了你的人情。”
張小花聽了大驚,連連擺手道:“何隊長,千萬別這麽說,您費力那麽大的勁兒教我拳法,我還沒感謝呢,而且,您救莊主也是功勞很重的,還是感謝歐大幫主吧。”
何天舒笑笑說:“我自己的事情,我自己心裡有譜的。算了,不跟你客氣這麽多了,你的事情我記在心裡。剛才我不是說過嘛,我當年練習的輕功是我們縹緲派的基礎功法,幾乎每人都要修煉的,你知道這個輕功的價值嗎?”
張小花搖搖頭,心裡暗道:“看起來,也沒什麽呀。”
何天舒笑眯眯說道:“不同輕功的優劣,主要看內力的運用效率,和輕功的可發展性,這縹緲步的輕功功法,可謂是我們縹緲派輕功功法中的翹首,跟我以前修煉的,不可同日而語的。有了這個功法,不僅能把我現有的輕功提升一個檔次,而且,隨著我內力的修煉,這個輕功還會有更多的潛力可以挖掘,這輕功的優劣在很多時候,可能就是比試勝敗的關鍵,甚至可以影響性命的。”
張小花愕然,道:“有這麽嚴重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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