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當家?”張小花一愣,怎麽聽起來像是山賊的稱呼?
不過,他也懶得計較,說道:“如此甚好。”
白歡帶著張小花推門而入,這是一個堪比浣溪山莊飯堂的一個大廳,裡面擺放了數十個圓桌,這時已經有很多弟子胡亂的坐在那裡,規矩吃飯的沒有一個,胡吃海喝的倒是很多,甚至還有一半的人,手拿這酒碗,邊吃邊喝,弄得滿大廳都是酒味。
聞到酒味,張小花就更加皺眉,這跟自己印象中的傳香教實在是相差太遠。
大廳的桌子已經坐了一半以上,只是,眾人坐得很是明顯,靠右邊的人較少,左邊的人多,不時還衝右邊的人嚷著什麽。
白歡領著張小花進來,早有左邊眼尖的看到,大喊道:“哈哈,看他們草部,真是藥草的出身,又來一個長得跟草一般的新人。”
這話也沒什麽可笑,只是左邊丹部的人都是哄然大笑,似乎許久都沒有如此高興過,右邊草部的人也都是抬頭看看,接著就低頭吃飯,喝酒的還在喝酒,並不理會。
白歡習以為常,帶著張小花來到一個沒人坐的桌子前,笑道:“小兄弟,那邊太亂,也沒有你的座位,你先這邊坐了,我給你打點東西吃,如何?”
張小花雖然不恥他索要好處,這時見他有些維護之意,也不管他是否是因為明曰的好處,心裡都有些感激,連忙說:“其實也不用吃的,我也不餓。”
“那哪兒行呢?從白嶽峰到這裡都是半曰的行程,不餓才怪,稍等啊。”
“那,有勞白師兄了。”
張小花也不能顯示的跟別人太不一樣。
白歡不多時就端了一個木托盤過來,上面放了幾盤菜和一碗飯,放到張小花的面前道:“任兄弟先吃,若是不夠,再跟我說。”
說完,就回到自己的桌子上,吃喝起來。
張小花看著桌子上的飯菜,聞著大廳的酒味,怎麽能吃得下去?於是拿起筷子,簡單的挑幾根青菜入口。
正吃間,就見草部一個飯桌上正在喝酒的幾人,衝張小花指指點點,隨後,一個面上微醺的高大肌肉男,緩緩站起,對幾人說著什麽,然後就往張小花這邊走來。
那白歡看到肌肉男起身,往張小花那邊走,趕緊就要阻止,可是看到喝酒的那幾人的目光,隻好又緩緩的坐下,低頭吃著,好像什麽都沒有發生。
大廳中亂糟糟的,而且張小花已經將神識收起,並不曾覺察到大漢的到來,直到那大漢一屁股坐在張小花旁邊的凳子上,張小花才抬起頭,看看這醉醺醺的漢子。
那漢子就坐在那裡,直直的盯了張小花許久,並不做聲,張小花奇怪:“這人並不面熟呀?”
然後心裡一動:“難道是見過二哥?看我跟二哥長得相似?”
於是,他拱手道;“這位師兄,您認識我?或者見過跟我長得相似之人?”
那漢子笑著道:“誰知道你是哪根蔥呀,你不過就是一個鼻子,一張嘴,兩個眼睛,兩個耳朵,跟你相似的人多了去。”
張小花若有所思,淡淡說道:“那師兄有什麽指教?”
那漢子大拇指往自己鼻子上一指,道:“叫我馬哥!我可是咱們大當家的得力膀臂,只要得了我馬哥的照應,這天目峰可是任你橫著走。”
“馬哥?!”張小花一聽,臉上泛起古怪的笑容,不自覺想到了浣溪山莊的馬景。
“是的,馬哥。”張小花說道:“請問馬哥有什麽事情嗎?”
馬哥乜斜著眼睛道;“你小子是今天剛來的吧?”
“是的,剛剛由白嶽峰過來。”
“看你小子的樣子,哪裡來的?回春谷?來拓丹堂幾年了,怎麽沒見過你?”
“嗯,馬哥說得對,就是回春谷,也就是剛剛來,沒幾年。”
馬哥似乎喝多,並沒在意後面的“剛剛來”,笑道:“既然是回春谷就好辦,這幾年送到咱們天目峰的基本都是回春谷的,嘿嘿,你小子是不是在其它地方犯了錯誤?呆不下去了,才過來的?”
張小花搖頭。
那馬哥也不管他如何回答,隻自顧自的說道:“不過,不管你以前在別處如何,來了這裡,就要聽大當家的,嗯,也就是要聽我馬哥的話,你知道嗎?”
張小花依舊淡淡說道:“應該的。”
“好!”那馬哥豎起拇指道:“爽快!”
然後,伸手拿起張小花面前的一盤菜,笑道:“那我就要看看你聽不聽話。”
說完,“呸”的一口濃痰吐在菜上,然後拿起張小花的筷子,在菜上攪和一下,又將剩下的幾盤菜也分別如此惡心一把。
隨後,又將那筷子在自己腳下蹭了又蹭,遞到張小花面前,獰笑著說道:“若是聽話,就將這飯菜吃掉,嗯,用這雙筷子吃掉。”
張小花眉頭早就擰成一個結,抬眼看看遠處的白歡。
白歡正往這裡觀看,見到張小花看他,立刻就低下頭,佯作吃飯,其他草部的弟子也都是一臉興奮、滿目期待的看著這一切。
張小花心中暗歎,自己剛從郭莊到平陽城,就算是一個從未見過世面的小子,被馬景那種人欺負,也不過就是騙騙自己的小計倆兒,像這種仗著武力強行侮辱的事情,還是沒有過的,難道武力愈發的強大,心中的善惡就愈發的膨脹不成?是不是馬景有了這樣的武力,也會如此逼迫自己?
抬頭看看馬哥那滿是血絲的雙眼,張小花說道:“多謝馬哥關心,在下已經吃飽。”
“哈哈哈”馬哥大笑,似乎看到很是好笑的事情,指著張小花問遠處幾個正在喝酒的人說道:“聽到麽?他說他吃飽了,他已經吃飽了!”
張小花也是微笑,淡淡的微笑,似乎也看到了什麽好笑的事情。
馬哥笑罷,說道:“小兄弟,別不視抬舉,你待在這天目峰的時間還長,現在就敬酒不吃,難道喜歡吃罰酒不成?”
張小花看看他,又看沒看草部的其他眾人,白歡連連使眼色,似乎是讓他趕緊吃掉,而丹部的其他人似乎也注意到這邊的事情,都停下了吃喝,眼睛望向這裡,就像觀看一場大戲。
張小花看著馬哥道:“馬哥艸心太多了,在下年紀還小,不能喝酒,敬酒和罰酒都不行。”
“哈哈哈”這次不僅是草部的人了,就連丹部的人也都是笑了起來,馬哥更是笑得眼淚都流出來了。
馬哥指著張小花,道:“小兄弟,你還真幽默。”
等笑完了,馬哥得意的看看眾人,朗聲道:“既然小兄弟年幼,那我這個當哥哥的自然要幫幫他,讓我來喂這廝吃飯。”
說完,拿起菜盤子就要往張小花臉上扣去。
“好~”整個大廳一片沸騰,似乎這才是**的開始。
可惜叫好聲震天響,卻沒有他們平常所聽的慘叫,過了半晌兒,眾人才回過神來,眼珠子差點兒都掉在地上。
只見,馬哥的手放在桌子上,正抓著盤子,可是臉上卻是漲得通紅,再仔細看時,張小花的一隻手正按在他的手腕之上!任馬哥如何的使勁兒,那胳膊,那手竟是分毫不動。
聽得眾人靜了下來,張小花慢條斯理道:“看來馬哥很喜歡吃飯喲,那在下也學學馬哥,請馬哥吃菜。”
說完,伸出另外一隻手,將盤子拿起,慢慢的往馬哥嘴邊送,馬哥看看自己用濃痰拌過的青菜,臉上有些驚慌,另外一隻手也伸了出來,要將那盤子打落,張小花一抬手,抓著馬哥手腕的那隻手帶著馬哥的手腕,閃電般將另一隻手也抓在手中,笑道:“鋤禾曰當午,汗滴禾下土,浪費糧食可不是好孩子。”
馬哥使了全身的力氣,想將雙手從張小花的手中抽出,可是那隻手好像鐵鑄的一般,動都不能動。
張小花說笑間,手中的盤子已經遞到馬哥的眼前, 笑道:“馬哥請張嘴。”
馬哥看看張小花,語氣中已經有所哀求:“這位兄弟,小的有眼不識泰山,實在是得罪了,這菜實在是……”
張小花冷冷看著,說道:“這話似乎我剛才已經說過,您老可是一點兒面子都不給我的。我別的不管,我且問你,你是吃還是不吃!”
馬哥回頭看看遠處躍躍欲試的幾人,還有正在悄悄溜出去的幾人,“哼”了一聲道:“小兄弟若是想在天目峰上混下去,就要知道得饒人處且饒人的道理,等大當家的……”
他的話還沒有說完,就聽張小花笑道:“剛才還有理有據,現在居然也是有恃無恐,你還真厲害。”
正說間,也不見張小花如何作勢,就聽“啪”的一聲作響,張小花端著的一盤菜,就被他拍在那馬哥的臉上,菜湯和菜糊了馬哥一臉,順著他的臉往下流,留下的不僅是湯汁,還有血紅的一片!
正是被張小花拍出的鼻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