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歡爭辯道:“可這是陸離宏陸師兄呀,不比旁人的,再說,陳大當家也指示過的。”
“算了,那我還是回山頂吧。”張小花作勢就要走。
白歡立刻拽住張小花的衣服急道:“那怎麽能行?”
旁邊的弟子見張小花死活不想換新衣,就出了主意,道:“這樣吧,白師弟,就說沒找到適合任師弟的衣服吧。”
“這樣也行?”白歡有些傻眼。
張小花連連點頭:“這個可以的,絕對可以。”
“那好吧。”白歡無奈帶著張小花走進院子。
酒席之上,楊耀正聚精會神聽二羅漢爾度暮說著什麽,不時還眯著眼睛頻頻點頭,說到酣處,不覺連連鼓掌,而正此時,他抬眼看到白歡帶著張小花走了進來,立刻就是眼中發亮,臉上的笑意更濃,盯著慢慢走近的張小花。
張小花一直都是看著酒席間的,見楊耀看向自己,也是笑了一聲,衝楊耀點頭,雖然是跟在白歡的後面,可腳步卻是加快了幾分。
進了大廳,白歡往陳峰笑那邊而去,此時陳峰笑舉著酒杯,武周墟也是陪著,正跟陸離宏低頭說話,白歡低聲道:“陳大當家,陳大當家,我把任逍遙找來了。”
“嗯,怎麽這麽長時間?他去哪裡了?”陳峰笑一皺眉,抬頭不悅的問道。
不過,不等白歡解釋,陳峰笑就對白歡身後的張小花朗聲道:“小兄弟,快,到這邊來,我給你介紹一下……”
他的話還沒說完,臉上就是微變,只見張小花進了大廳,隻略微衝陳峰笑點點頭,示意了一下,轉身就朝楊耀走去,待到了近前,深深躬身施禮道:“楊師叔,許久不見,您可安好?”
張小花這般做法,不禁出乎整個大廳弟子的意料,不消說陳峰笑,就是楊耀也是始料不及,只見楊耀趕緊起身,扶起張小花道:“任師侄,實在是客氣了,不過分別才十數天而已,一切都是很好。”
然後,拉住張小花的手,來到主桌,介紹道:“來,老夫給你介紹一下咱們拓丹堂的貴客,也是你回春谷的前輩,現在是武鳴堂的著名外門弟子陸離宏陸師兄。”
陸離宏剛才同陳峰笑說話,並不曾注意到什麽,直到張小花走進大廳,陳峰笑介紹,他才看清張小花的面容,一刹那間,臉上的神情微變,不過,隨即就恢復了常態,而張小花走過去先拜見楊耀,也是讓他吃驚,眼中露出饒有興趣的神情,此時見到楊耀介紹,也是趕緊起身,通紅的臉上再現詫異,道:“唉喲,這就是今年新進傳香教的藥童呀,呵呵,早聞其名的,不想今日才得見,真是百聞不如一見,名副其實呀。”
說完,親熱的拉起張小花的手,竟似從來都未見過他似地。
張小花抽出手,再次施禮道:“原來是陸師兄呀,小弟早就對陸師兄的大名如雷貫耳的,現在看到更是傾慕,人如其名呀,不凡不凡。”
旁邊的陳峰笑早在心中對張小花剛才的舉動暗自豎了個大拇指:“這才是不忘本的真漢子!”隨即拍拍張小花的肩膀,道:“這也是我們天目峰最近幾年武功最有天賦的藥童呀,現在雖然年紀還小,可隱隱有幾分陸師弟當年的風范。”
陸離宏看著張小花,含笑道:“那是,任師弟可是回春谷聶谷主的準姑爺,這身武功哪裡能差了去的?”
此話一出,陳峰笑等人微皺眉頭,就是大廳內的其他弟子也是臉上露出了詫異的神情,看著張小花的目光已經有所不同。
張小花來自回春谷的背景大家自然是知道,可他作為回春谷的姑爺這件事,卻算是一個稍微隱瞞的事情,並不適合多人知道。當然,他跟平常的藥童不同,其他人也是知曉的,可,他們也都懂得什麽應該知道,什麽不應該知道,所以,他們根本就不會詢問。
陸離宏現在當面說了出來,卻是直接將這層窗戶紙給捅破了,豈能不讓別人對張小花“刮目相看”?
話音剛落,陸離宏就一臉的懊悔,表情變的簡直比翻書都快,一打自己的嘴道:“唉喲,任師弟,你看我,酒後失德,見諒啊見諒。”
其實,張小花哪裡會在乎這些,連忙笑道:“陸師兄可真是手眼通天的人物,小弟就這一點兒隱私都被遠在武鳴堂的師兄知道了,真是佩服的緊呀。”
張小花是不在意,可楊耀不能不在意呀,這張小花可是他一手從回春谷帶來的,於是他若無其事的看了陳峰笑和武周墟一眼,兩人也是會意,皆笑道:“陸師弟雖說現在是武鳴堂的外門弟子,可也以前也在拓丹堂跟我們稱兄道弟,咱們既然是弟兄,那關起門來說話自然都是自己弟兄知道的,陸師弟剛才的酒話,也只有咱們弟兄知道,別人若是知道,就是……”
話沒說完,眾人早知其意,自然也不能讓他們把話說完,鄒書明等人皆舉杯道:“陳大當家和武大郎放心,就算是隔牆有耳,咱們弟兄也要把那個耳朵割了下來,來,盡乾一杯。”
陸離宏也是拿起酒杯:“來,任師弟,師兄給你賠不是。”
“這個……”張小花有些沉吟,旁邊的陳峰笑見狀連忙解釋:“陸師弟莫怪啊,任師弟年紀還小,喝不得酒,不如以茶代酒?”
陸離宏笑道:“任師弟站在面前比我都要高了,如何能還小?來,一定要喝酒的,那才能是男子漢,才能當真正的姑爺!”
這話有些粗俗,卻正是合了其他幾人的心思,鄒書明等人皆是哄笑。
張小花聽了,笑道:“既然陸師兄非讓小弟喝一杯,小弟也不能薄了師兄的面子,不過,這是小弟第一次喝酒,隻這一杯如何?”
陸離宏笑道:“要的,要的,只要任師弟給這個面子即可。”
張小花從桌子上拿起一個酒杯,舉在胸前,示意了一下,仰面引了,陸離宏道:“好。”隨後也是一飲而盡,其他人也跟了。
拓丹堂的釀酒雖然沒有回春谷的百花釀好,可也算是一方的佳釀,吃在嘴裡倒也比先前欣榮幫的酒好喝了許多,不過,張小花也僅僅一杯,再不多喝,他先前已經說過一杯,陸離宏也答應,幾番勸酒不成,眾人也就不再勉強,各自落了座。
陳峰笑本是讓張小花坐了自己旁邊,讓他多跟陸離宏親近一些,可張小花卻推說要跟楊耀說點兒私事,隻坐在次席楊耀的旁邊,陳峰笑看看陸離宏隻拿了筷子夾菜,就不勉強,跟著武周墟依舊陪著陸離宏飲酒說話。
等張小花坐了,楊耀臉上很是歡喜,低聲道:“任師侄,當日把你發配到這個地方,我還是擔心多日的,隨後碰到堂主,還特意稟報他老人家,想將你調回白嶽峰,只是其中有些不便宜之處,才一直沒辦妥。”
“可現在看來,任師侄在這裡如魚得水,活得逍遙自在,倒是讓老夫甚是欣慰,放心了不少,先前數日還一直擔心慢待了你,辜負了聶老弟的囑托呢。”
“暈~”張小花一陣腹誹:“我算是打上回春谷的烙痕了,估計這個姑爺的名號也是去不了了。”
只是楊耀這話說得很是實誠,想必也是發自內心,張小花拿起茶碗道:“小侄不能飲酒,以茶代酒,謝師叔的關心。”
“好,好”楊耀笑著,舉起杯子,滿飲一杯,更是寬慰的看著張小花,說道:“剛才聽爾師侄說,你一來天目峰就大展神威,一連勝了三場賭鬥,最後還在輕功上勝了鄒師侄,想不到任師侄的武功厲害至斯呀,遠遠出乎老夫的意料。”
張小花如何會承認?隻笑道:“師叔太高看小侄了,這都是陳大當家安排得當,我不過是僥幸的很,才取得這樣的戰績;況且也是小侄初次來天目峰,眾位師兄都是不熟悉,才一時失手,若是以後再比,小侄就沒這麽好的運氣了,只能低頭認輸了。”
“呵呵,師侄年紀還小,以後還有進步的空間,不必計較一時的勝負。”楊耀安慰道:“對了,聽說你將所有的丹藥皆換成了藥草,這是為何?”
聽了這話,張小花一聲長長的歎息道;“唉,這件事師叔就莫提了,一提到這事兒,小侄就是後悔的,您也知道小侄出身江湖小派,哪裡見過什麽世面?只知道有年份的藥草珍貴,丹藥再多自己也用不完,不如就換成藥草,可等換完了才知道,在咱們拓丹堂內,這藥草就是雜草一般的存在,小侄現在還有很多的藥草扔在一個小院中呢!”
聽了張小花的“懺悔”,楊耀笑道:“剛來傳香教的藥童都是這樣,看到一株藥草就像寶貝一樣的收藏,其實卻是不知,這樣的藥草遍地都是,你也是剛來,以後慢慢就會知道的,不過,用丹藥換藥草,你可是吃了大大的虧。 ”
說到這裡,旁邊的陸離宏說道:“任師弟,剛才我酒後失言,現在極是後悔,你看能不能給我一個機會,讓我來處理你的藥草,算是表示我的歉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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