呈現在孔雀面前的,正是一座古雅、幽靜的芳香小院,一池荷花,幾隻水鴨,還有岸上一畦牡丹花
“這……”孔雀見到此景,不覺心中狂跳起來,正是要邁步向前,更為驚異的景象發生,她赫然發現自己再不是剛才雙十年華的年輕女子,而是一個小手小腳的女孩子,等她很是心慌的走到池塘邊,那水裡倒影的可不正是一個垂髫的小女孩?
“我是回到了以前麽?”可是孔雀這個念頭還未生出,一個更為恐怖的念頭驀然就是闖入,“這……難不成是那個血色的下午?”
立時,孔雀的幼稚的小臉就是蒼白,若是她的記憶沒有出錯,再過一個時辰,他那個原本斯文、彬彬有禮的爹爹,就會從外面滿身酒氣的回來,而這次他再不會跟往常一個疼愛的叫孔雀的乳名,逗孔雀玩了,他這個仕途坎坷的爹爹,就是在半個時辰後,在離此五裡的銀鉤賭坊內,將這個祖傳的宅院,還有孔雀的娘親,甚至還有孔雀都是賣給了旁人。孔雀眼睜睜的就是看著疼愛自己的娘親投入這眼前這個池塘,而爹爹酒醒之後,更是悔恨,以頭撞柱而亡,一個美滿的家瞬間就是毀滅,而孔雀自己則哭喊著被賭坊內的打手帶走,半路上逃跑之時被抓,打得差點兒死去,卻是碰到了靜凡師太,被帶上了遺香峰。
這些,都是深藏在孔雀心底的秘密,除了靜凡師太,教主大人等有限的幾人,就是陳晨,也是不知,而這幼年的創傷,早就被孔雀深深的埋在心靈的深處,永遠都不想再想起。
可,就在這裡,不經意間,也是必然的,出現在孔雀的眼前
“刷”的一下,孔雀臉上就是見汗,再次重溫童年的悲劇,讓她有種恍然,可隨即,另一個荒謬的念頭從腦海升起,“我……能否阻止悲劇的發生?”
想著,孔雀立刻就是邁動自己的小腿,往花房跑去,在她的印象中,娘親此時正是在花房之內釀製自己最為喜歡的指甲油。
果然,當孔雀推開花房的門,再次看到已經不知道多少年都沒有看到娘親的那張臉時,立刻就是淚流滿面,不顧一切的撲了上去。
孔雀的娘親更是詫異,小心的抱著孔雀極力安慰,等過了半晌兒,孔雀方自停下哭聲,然後拉著娘親就是要找爹爹,可孔雀的娘親並不知道自己的夫君如今在哪裡,若是平日,她必定就是推托,隻帶著孩子在家玩兒,而這次無論她用什麽辦法,都無法阻止孔雀,於是在孔雀的帶領下,足足走了五裡地,竟然真的在銀鉤賭坊前,將剛剛喝了酒,就要被一幫人拉入賭坊的爹爹找到。
而接下來的故事更加的理所當然,所有的一切都被孔雀改變,孔雀的爹爹位居高官,整個家族更加的興旺,甚至孔雀自己也成了遠近出名的人物,最後也嫁了個名聲顯赫的才子,生育了兒女
孔雀,這個遺香峰莫蹙宮這次嫡選最有希望勝出的弟子,一落入煉心洞,就立刻陷入幻陣的幻象之內,心神已經迷失,在享受紅塵的同時,早就將所有的一切忘記,只知道相夫教子,舉案齊眉了。
且說荔翠谷口,張小花藝高人膽大,並不跟那梅素嬅多言,手提了般若重劍就是進了鬼谷。
鬼谷之外,並沒有太多的感覺,只是看著谷口冷冷清清,不見綠色的樹木,等進了鬼谷,一股冷颼颼的氣息撲面而來,直直就是讓人打幾個寒戰。
張小花站住,舉目看時,可不正是如張萍兒所言?那谷內的景象跟外面花團錦繡的截然不同。谷內的土地和山石,呈現一種黑褐色,地上生長的樹木也是低矮的很,大都是一人多高,樹上的枝葉看起來一聲一種灰褐色,像是落了一層的塵土,地上本應長者青草的地方,換成了一片片樹菇的樣子,黑褐色的冠再加上灰白色的莖,看起來很是森然。
偶爾,能看到樹菇間一棵的藥草,那藥草也都是青中帶著黑色,藥草頂端的藥果要麽灰色,要麽黑色,要麽就是暗紅色,一看就不是平日所用的煉丹之材。
除了這些,更為惹人注意的,則是漂浮在整個鬼谷之內的那看起來灰黑的雲霧,這雲霧跟張小花在始信峰頂看到的雲霧不同,那裡的雲霧是一團團,一堆堆,這裡的灰黑色雲霧卻是一縷縷,一條條。不過,這些雲霧大多都是聚集在地表,纏繞這那些藥草和樹木。
早先已經聽張萍兒警告過,張小花隻吸口氣,嗅到鬼谷內一股腐朽的惡臭味道,就立刻將呼吸閉上,默運無憂心經,將體內的真氣運轉。
張小花觀察了谷內的情景,就是沿著谷內的走勢,一路往前而行,因為見到此地的藥草和菇類跟谷外不同,張小花也是獵奇,一邊走一邊也是采了一些。
走了片刻,樹木見多,就是鬼霧也是多了,張小花就是將神識放出,那鬼霧卻是奇怪的東西,在神識之內隱隱感覺其中有些天地元氣的波動,可若是仔細的辨認,卻跟以前張小花所煉化的又有很大的差異,若是強自比較,倒跟張小花在來傳香教的路上誤入的那個山洞之內的黑色煙霧有些類似。
當然,也只是類似,僅僅憑張小花的感覺,就是知道差了很遠。
見得鬼霧多了,張小花不覺多了小心,腳步慢將起來,采摘藥草和野菇的時候,也變得小心翼翼,又是走了一陣,眼見就是來到一塊緩坡之上,緩坡的下面鬼霧更多,一眼都是看不穿的,而張小花不覺也是停了下來,一路走來,也是采摘了不是的野菇,當然也有剛才在谷外,張萍兒已經告訴自己的鬼面菇。
可惜,不用旁人說,就是張小花自己也是知道,先前所采,不過都是十數年,甚至數年的鬼面菇,離人家梅素嬅要求的千年,差了不是一星半點兒
要是想完成*人家的任務,張小花不得不走向這個緩坡,走到鬼霧更為稠密的所在。
只是,張小花靜靜的站在那緩坡上,並不舉步,又是半晌兒,張小花驀然回首,對著一處低矮的樹木間,冷笑道;“這位蒙面的兄台,你……是不是早該出來了?”
“哈哈哈”聽了張小花這話,一個白色的身影就是從樹木間步出。
張小花臉色不變,笑道:“這位台兄,似乎對自己的輕功很有信心呀,跟著在下的後面,居然還穿了一身的白衣,難道你不知這荔翠谷內都是灰黑之色?”
那身影走到跟前,遠遠的站定,正是跟張小花一般的高矮,露在面罩外面的雙眼微微的眯著,一身的白衣在這灰黑的樹木間顯得格外的刺眼。
只聽那人笑道:“想不到小兄弟很是很警覺的,在下已經萬分的小心了,還是被你所發現。”
張小花嘿嘿冷笑:“兄台跟著在下幹嘛?莫不是等著在下遺落銅錢不成?”
那人很是好笑的看看張小花:“小兄弟,這等風蕭蕭的鬼谷,這等冷颼颼的鬼霧裡,你說我跟你進來能做什麽?小兄弟若是有銅錢丟下,那自然最好,在下明年的今日也弄幾個紙錢,燒了給你,你看可好?”
“你就這般的有把握?嶽卓群嶽師兄?”張小花舔舔嘴唇,饒有興趣的望著那人的面罩。
“哼,我就說嘛,帶這麽面罩有什麽用?”嶽卓群一把就是將面罩拿下,塞到自己的懷裡,然後說道:“任逍遙,你這雙招子挺毒呀,居然……能看出是我?你…怎麽就不認為是燕劍寒?我記得昨日燕劍寒還將你揪了過去,一頓的胖揍,嘿嘿,可別說你們笑著出來,早就冰釋前嫌吧”
嶽桌群看了一眼張小花,口中十分輕佻的說道:“張萍兒可是一個尤物,燕劍寒能輕易的讓給你?”
“這,可就不是嶽師兄能操心的了。”張小花冷笑道:“張師姐是不是尤物,也不是嶽師兄以後能知道的了”
“哎喲喲,任師弟,你口氣好大呀,還真是把我嚇得怕怕。”嶽卓群一拍自己的心口,誇張的叫道:“好在這鬼谷內的風不大,要不任師弟的舌頭都是要閃掉的吧”
“讓大風來得更猛烈一些吧”張小花對著空中大聲道:“快將我的舌頭閃掉”
“哈哈哈”嶽卓群笑得都是彎腰,說道:“任師弟,你就莫白費心機,這鬼谷多少年都沒有人來,你就是喊破了喉嚨,也不會有人能聽到”
“是嗎?”張小花聽了,也是詭秘的一笑,說道:“真是個殺人滅口的好地方,怪不得嶽師兄要來呢,難不成是跟小弟打得一樣主意?”
“任師弟,不愧是藝高人膽大。”嶽卓群也是笑眯眯,豎起大拇指:“或者說,應該是無知者無畏吧,能被本師兄這麽誇讚,你就是死在這裡,也是可以安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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