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華剛才有些驚駭,隻將注意力放到了蕭越洪的法訣上,倒是沒有注意到自己的異常居然被張青蕭看到。
蕭華正要說話,張青蕭微微搖頭:“蕭華,自從上次萬毒門攻我殤華冥大陣一來,你……似乎換了一個人似地。整個人跟過去三年間有很大的變化,你……莫非是被旁人奪舍了?”
蕭華臉上苦笑:“二師兄,你可真逗,我不過煉氣一層的小子,人家奪舍,會不去找你?反而找上我呢?”
“呸~”張青蕭一口唾沫吐在地上:“誰知道呢?或許你三年前就被奪舍了呢?”
“唉,這個……小弟自己也不知道……”蕭華黯然搖頭:“已經三年了,我對自己以前的種種,一點兒印象都沒有!”
“那你就再想想吧!”張青蕭意味深長道:“不過有一點兒我可以告訴你,前次你發現攝元果的小山洞……我沒有進去過,可今日這個山洞,我小時候似乎鑽進去過的……裡面似乎並沒有什麽靈草!”
張青蕭一連用了兩個“似乎”,語氣也不肯定。
“二師兄……”蕭華再次苦笑,正要辯解,又被張青蕭一擺手阻止:“這殤華冥、黃花嶺是我自小長大的地方,師父、大師兄和師妹也是我這世間最為親近之人,我……斷不會讓他們有所傷害,任誰……只要敢傷及他們,我即便是上九天、下九幽,即便是墜入魔道、鬼道也絕不饒了他!!!”
說到這裡,張青蕭的眼中閃過一絲厲色,冷冷的掃過蕭華。
這話聽起來很冷,可蕭華心裡卻是暖暖,只見他平靜的說道:“二師兄,小弟雖然來路不明,以前的種種自己也記不住的,可在黃花嶺上住了三年,知道師父和師兄對我的好,特別是這次出去,更是感覺到了我殤華冥的親情,這三年就如同二師兄的二十多你一樣,既然二師兄都有愛護殤華冥的心思,小弟如何沒有呢?若非……小弟心念殤華冥,上天如何會感動?如何會讓小弟在隱秘之處找到靈草呢?”
“而這些靈草煉製的培元丹,嘻嘻,二師兄,你不用服用麽?”
“嘿嘿~”張青蕭眼睛一轉,立刻又是換了一副嘴臉,伸手將蕭華幾乎高了他一頭的肩膀摟在懷裡,笑嘻嘻道:“好師弟,二師兄剛才是試探你罷了,你都將珍稀的靈草拿出來了,就算是別派的細作,這犧牲也著實大啊,二師兄看你貢獻培元丹的份兒上,就不跟你計較了!”
蕭華見張青蕭恢復平日嬉皮笑臉的神情,臉上輕松,心裡卻絕對不輕松,他知道這個二師兄剛才所說絕非空話,也絕非就是試探,可他自己並沒有對殤華冥的意圖,自然也就不怕他所謂的試探。
“掌門可是答允過的,只要我找到柘烏草,這培元丹可有一半兒是我的,到時候你可別跟我搶!”蕭華笑道。
“得了,小師弟,看你小氣的樣子,你以為師兄在意你的培元丹啊?”張青蕭嬉笑道:“培元丹乃是我等一起服用過的丹藥,這次再次服用……怕是功效不大!”
“哦?這是為何?”蕭華有些奇怪。
張青蕭乜斜了他一眼,嘀咕道:“這都不知道?看來還真不是什麽臥底!”
然後,解釋道:“境界的提升最為本質是修為的提高,對於境界的感悟,可在各個階段卻是可以借助丹藥突破境界的。當然靠丹藥突破境界,有利有弊,有利的是可以減少修煉的時間,用珍稀的丹藥達到平素十年甚至數十年枯坐的用功;弊端則是,一種丹藥隻對一種境界有用,再多次服用則沒有效果,而且,服用丹藥得到的法力終究不是自己修煉的,在使用和以後的修煉上會有一些影響。”
“這些影響在低階修為的時候可能不明顯,等修煉到高階,方能顯現!”張青蕭隨即苦笑:“可……高階的修為……又有幾人能達到?所以這丹藥早就成了突破境界的主要手段!要不……百草門也不會如此紅火!”
張青蕭沒來由的提到百草門,將牙齒咬的緊緊、
蕭華一陣的緊張,急道:“既然已經服用過培元丹,那……掌門煉製的這些丹藥,二師兄你們服用了,豈不是沒什麽作用?”
見到蕭華著急,張青蕭為自己剛才的猜測有些汗顏,拍拍蕭華的肩膀道:“沒事兒的,以前咱們殤華冥窮,給你的培元丹也是師父從我們牙縫裡擠出來的,我們修煉這麽多年,哪裡有足夠的培元丹服用?一顆兩顆的培元丹都是從易市上換來,那成色大打折扣的,對於境界的提升影響不大。也正是因為以前服用過劣質的培元丹,所以這次師父才深入黃花嶺,想煉製出品質更好的培元丹,幫助你我提升境界!”
“那就好~”蕭華松了口氣,他好容易找借口將靈草都拿了出來,若是無用豈不是鬧心?
“倒是你,蕭華,你現在剛剛煉氣一層,若是服用了師父煉製的培元丹,以後的修為若想靠丹藥提升,那就麻煩了,非要用比培元丹品質還要好的才行!”張青蕭關切的提醒道:“要是我,我可要好好的想想!”
“謝二師兄提醒。”蕭華笑道:“小弟都這麽大了,還是煉氣一層,您覺得我能修煉到幾層呢?”
“呵呵,就當我沒說,蕭華~”張青蕭歉意的笑笑,看看地火上平穩的丹爐,說道:“你看著吧,這看丹爐著實的枯燥,我跟大師兄和師妹都不成。對了,你出去的時候,師父給你的傳訊符還有吧?”
“有的,那些黃符師父一個都沒要走,說是獎勵我的!”
“那就好,你守著吧,若是有什麽不妥,立刻通知師父!”
“是,我知道了,二師兄!”蕭華恭敬的說道。
等張青蕭走了,蕭華獨自盤膝而坐,看著丹爐,心裡也是翻江倒海一般,不為別的,就為張青蕭剛才的試探。
“是啊,自己雖然是殤華冥未入門的弟子,可……可畢竟是掌門三年前從山下撿到,自己的身世和來歷都是未知,比不得大師兄和二師兄自小就在黃花嶺長大,知根知底兒。”蕭華暗自思考。
這三年間,他在殤華冥生活的慣了,已經將殤華冥當是自己的家裡,一直也都沒考慮過自己的過去。
“十八年呀,十八年,我以前的的十八年,是在哪裡度過的?”想著,蕭華將那殘缺的、跟蛇一樣的小環拿了出來,這東西可是他醒來之後身上唯一的事物,也許這蛇環是自己找的身世的唯一憑證吧!
“可,這東西……是什麽呢?”蕭華又是看了許久,不得其法。
“罷了,罷了,這東西著實的難猜,還是老老實實的呆在殤華冥,將殤華冥打造成大派吧,也只有殤華冥在溪國,乃至曉雨大陸出名了,我才能容易找到自己的來歷吧!”蕭華因為自己腦海中的靈草,不覺雄心壯志在胸了!
“嘿嘿,二師兄倒是好心,不過,我既然能種植出攝元果,自然還能種植出其他靈草,其它丹藥麽?也未必就是什麽難事!”蕭華將蛇環收入空間,暗想道:“不過,丹方和煉丹術卻是大事?不懂這些,我如何能得到丹藥?對了,易市!”
蕭華的眼中一亮:“我可以將靈草拿到易市換取丹藥啊!”
可隨即蕭華又是沮喪:“我的修為不提高,如何敢去易市?怕早就被人家盯上,搶個一乾二淨的。而且,易市上的丹藥……稀缺,也不是那麽容易換到,成色也差,還不如自己煉製!”
“什麽時候,得求掌門弄些煉丹用的黃符,我倒要試試,自己是不是真的會煉丹!”
想著,蕭華的手就是伸出,在眼前微微的劃動,十指不停的揮動,好似掐動什麽法訣,只是這法訣全憑雙手的本能,蕭華絲毫的記憶都沒有,可就是這本能的掐動,看起來比蕭越洪的法訣要晦澀和艱難許多……
丹爐下,青黃的地火上下搖曳,石壁上明華石的光亮通明,丹房內,只有蕭華的身影被火光拉得極長,微微揮動的手,將影子投在身後的石壁上,雖然沒有絲毫的天地靈氣匯聚,可那氣勢、那動作……偏偏又暗含晦澀的某種……深意。
煉丹果然是枯燥,除了蕭越洪固定的時間過來看看,打上幾手法訣,或者打出幾道黃符,其余的,都是要面對那燥熱的地火,還有不懂風情的丹爐,所以,固然是事先已經說好四人輪值的,可自打蕭華值守開始,這丹房中的人,就再也沒換過……
然而,也正是因為只有蕭華一人看護丹爐,每當夜間蕭華閉目修煉之時,異種星光投射而來,總有或多或少星光將那丹爐籠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