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彌陀佛……”那童子飛得近了,看到蕭華雙手合十的等在那處,同樣口宣佛號,“貧僧慈慧,不知和尚如何稱呼?”
“貧僧……提普,見過慈慧大師……”蕭華一聽乃是“慈”子輩的和尚,不覺心中暗自詫異,急忙躬身回答道。
慈慧和尚一愣,奇道:“你……你怎麽叫提普?你雖然是密宗一脈,可也當在我佛宗輩分之內選擇法號啊?”
“大師……”蕭華苦笑,“貧僧先前乃是佛門的俗家弟子,並不曾剃度出家,是故沒有什麽真正的法號。今日本是貧僧剃度的好日子,可……這位長老突然歸西,還來不及給貧僧起什麽法號!”
“怎麽可能?”慈慧的青獅此時已經踏足在大雪山的山脈之上,慈慧索性從青獅之上跳下。走到老和尚的屍骸之前看了一下,轉頭問向蕭華。“既然是要剃度,自然在今日之前就要將法號準備好,填寫到度牒之內,好送到雷音寺報備,你怎麽會到了剃度的時候,還沒有法號?”
“這個……貧僧也不知道!”蕭華依舊笑道,“貧僧本非出自大雪山,今日不過是路過大雪山。看到雪山之上有座小寺廟,就想進來問問路,可那曾想到,這位長老已經到了油枯燈乾之地步,為了將密宗的衣缽傳下去,貧僧勉為其難的剃度,結果還不曾等到剃度完了。這位長老就已經西歸,是故貧僧依舊是沒有法號!”
“慈慧仙友……”此時那騎著怪鳥的女子也從半空中走下,笑吟吟道,“無論是我儒修的表字,還是你佛宗的法號,不過就是個記號。莫非仙友還非要給這位提普仙友找個合適的法號不成?”
“阿彌陀佛,貧僧著相了!”慈慧童子一聽,立刻笑道,“慈慧就是提慧,提普也是提慧。多謝女檀越提醒。”
“密宗弟子本就是少,這大雪山上的小寺廟更是找不到弟子~”那女子又是笑道。“怕是這位師父剛上大雪山就被老和尚看中,急忙忙的將人家騙到寺內吧?”
“阿彌陀佛,女檀越言重了!”慈慧也不生氣,笑道,“入我佛門要憑善根,沒有幾世的修煉,根本不可能拜入我佛門。這個和尚也必是有佛緣的,今日方能剃度邁入密宗之門牆。
那女子自然早就對慈慧的辯解習以為然,笑道:“你乃佛宗辯機第一,更是有九世之智慧,小女子如何是你敵手?你想怎麽說就怎麽說吧?”
“阿彌陀佛,女檀越又言重了!”慈慧又是想要看口,可想想女子剛剛的論斷,微微一笑,搖搖頭看向老和尚的屍骸。
那女子卻笑吟吟的看著蕭華,問道:“小和尚,我問你一下,剛剛大雪山金身現世的異象可跟你有關?”
“這個……”蕭華略加猶豫,本是要否認的,可轉念一想,這大雪山酷寒異常,左近並沒有什麽寺廟,而且這兩人必是感應到剛剛的異象才趕來的,自己如何能輕易的否認?再說了,如今自己乃是一張迥異的臉啊,即便自己顯露了道門的修為,哪又如何?
“不錯,正是貧僧剃度之時的異象!”蕭華索性承認了,“女施主又是何人?為何不自報家門?”
可惜,那女子饒有興趣的看看慈慧並不回答蕭華的問話。
“哦?你剃度之時就有數百裡的念力加身?”慈慧聞聽,淡淡的眉毛一揚,雖然是詢問的,可口氣中並沒有特別的驚訝。
蕭華一聽樂了,可臉上急忙換作了恐慌,低聲道:“貧僧不知,貧僧就知道剛剛剃度的時候,有很大的風,連貧僧剃下的毛發都是吹走,而老和尚就在那時候西歸的,貧僧正手忙腳亂的,也沒注意這些念力的范圍有多大。”
“阿彌陀佛,和尚可真是有根基啊!也不知道你是哪位師兄的轉世!”慈慧口中恭喜,可眼睛上下看看蕭華,又是問道,“貧僧只知道密宗弟子都是身著藏紅色僧袍,不知道和尚為何穿藏黃色的道袍呢?”
“我哪裡知道!”蕭華翻翻白眼兒,說道,“這都是老和尚的安排,大師若是覺得有問題,盡可以追問老和尚一聲。”
“追問?”慈慧很是奇怪蕭華的那個白眼,還有這個“追問”,似乎跟他平素所見的和尚都是不同。
旁邊的女子適時又是說道:“慈慧仙友,若是提普仙友如此之說,怕是你已經輸了吧?仙友不僅要隨小女子前往那處,還要邀請這位提普仙友一起前往吧?”
慈慧聽罷,臉上泛起一絲的苦笑,微微搖頭道:“阿彌陀佛,這都是貧僧修煉不足,心中那麽一點兒的勝負之心不能抹去,如今倒是落入了女檀越的算計。”
“仙友啊,話可不能這麽說!”那女子笑吟吟道,“相見即是有緣,若不該你去那處,怕是你今日不會遇到小女子吧?而且,若不是你應該去那處,你如何會為了離開而跟小女子打這個賭呢?”
“唉,怕是只能如此說法了!”慈慧再次苦笑,“貧僧亂了方寸,竟然隻記得凝結金身需要念力加身,卻忘記轉世的前輩剃度之時同樣有念力加身。”
女子笑道:“小女子提供的條件亦是不錯啊,難不成你不是為了這些條件而來?”
“或許吧?”慈慧不置可否,轉頭對蕭華笑道,“和尚,貧僧這裡有個好事兒……”
蕭華一聽兩人口中“那處”“那處”的立刻就失去了興致,他如今剛剛成嬰,道境未穩,可不想去什麽險境,他要做的乃是覓地靜修!而且,大雪山之上的空間脈絡不穩,若是如孫戩所言,自己要不想通過東海和南海輾轉,那自己就必須趕在空間脈絡崩潰之前趕回曉雨大陸。
“不去!”蕭華將頭搖的跟撥浪鼓一般,不等慈慧將話說完立刻叫道,“貧僧還有其它事情,待得將老和尚的皮囊化了,將他的舍利拿出,貧僧就要趕緊離開此處……”
“離開此處?”那女子笑吟吟的臉上顯出了驚愕,“小師父已經在……此寺廟之內出家,不在此處修行,還要去哪裡?”
蕭華語結了,他總不能囂張的說這寺廟就是為了等候他而築建的吧?總不能說他一來這寺廟就沒有存在的意義吧?
“偷懶的小和尚!”慈慧笑了,“你密宗本就人定不興,如今你剛剛拜入密宗,你的師父已西歸,你如今也要棄寺而逃,真是讓貧僧痛惜,你前幾世的修行還不能讓你醒悟麽?”
“阿彌陀佛……”蕭華同樣笑了,“眼中有佛,淨土世界何處不是佛?身上有佛,一舉一動哪個不是修行?心中有佛,一山一石哪裡又不是廟?大師不在寺廟苦守青燈,如何跑來大雪山逍遙?”
慈慧聽了此話,臉色微變,急忙舉手道:“阿彌陀佛,貧僧錯了!小和尚今生雖然剛剛剃度,可幾世慧根猶在,貧僧先前還想推薦和尚去別的寺廟修行,如今看來真是大錯特錯了!”
“大師無錯,貧僧也無對,心中有了對錯哪裡還能無垢?”蕭華依舊笑吟吟的回答,並不躬身施禮。
慈慧的臉色更變,他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低頭看看木板之上的老和尚,又是抬頭看看泰然自若的蕭華,後退數步,雙手合十低聲道:“阿彌陀佛,貧僧……著實的受教了!”
見到這少年和尚如此詫異的樣子,蕭華頗是得意,他並不覺得自己能有慈慧所想的那種高僧之境界,可很多時候他倒是能以旁觀之眼看得透徹,如這般的將體悟說出來,而似乎的,蕭華每每說出來也都有一鳴驚人的架勢,倒也說明無論是佛宗還是道宗,修煉到了高境界,都會有異曲同工之妙了。
慈慧低頭,蕭華得意,旁邊的宮裝女子則抿嘴笑了,忍不住開口道:“慈慧仙友,說是一回事兒,做又是一回事兒啊!這大雪山上終年積雪,若是天上白日能日日如今日掛在晴朗的天際,大雪山的牧民也不必如此過苦寒的日子。這等話,你能說,我能說,誰都能說,可誰又能做的到呢?”投推薦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手機用戶請到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