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稟我主……”所有修士和將軍都是齊聲道,“我等寧願死於我主之前,也不願意退下!”
“退下!”蕭軍將手一揮道,“此乃孤之家事,並非國事,容不得你等摻乎。”
“這個……”一眾修士相互看看,齊聲答應,“是!””“
不過他們都是退到金帳的最邊緣之處,並不從金帳內離開。
“唉……”眼見修士和兵將如此,蕭軍歎息一聲,看向蕭華,躬身道,“晚輩蕭軍,見過蕭前輩。”
“嗯!”蕭華淡淡的點頭,也不還禮,走到蕭軍面前說道,“你這國君當得挺過癮啊,現在是不是該還給蕭劍了?”
蕭軍絲毫不奇怪,深吸一口氣,看看蕭華身後的薛平,還有掀開的帳門之後的兩個佛宗弟子,說道:“其實早在晚輩聞聽蕭劍有道門高手庇護,又得薛平之言,晚輩就知道……遲早有一天前輩會尋到晚輩的……”
“嘿嘿,兩個國師……”蕭華冷笑,“當日老夫還覺得奇怪,兩個元力二品的佛宗弟子怎麽能成了單梁國的國師,看起來不過是矯詔而已。”
蕭軍不理睬蕭華的嘲笑,看看左右眾人,又是看看帳門之外的飄雪,淡淡的說道:“晚輩這王位本就是從王兄手中篡奪過來的,一直以來晚輩都心有愧疚。即便是嘔心瀝血於國事,也不能稍除。今日既然是王兄要取回王位,那晚輩就將這王位還給王兄,還請前輩轉告王兄,希望他接掌王位之後善待子民……”
就在此時,“呼……”一陣朔風自蕭軍身後生出,但見金帳屏風之後,一個身著樸素衣裝的老婦衝了出來,老婦的頭髮花白,而且臉上還蒙著絲帕並不能看清相貌。不過老婦一出來立時擋在蕭軍面前。面對蕭華的威勢。毫不畏懼,隻冷冷道:“誰說我夫君的王位是篡奪來的?旁人認不清蕭劍的真實面目,奴家怎麽可能不知道蕭劍的底細?蕭劍自私自利,唯利是圖。嗜賭成性。這種人的話前輩如何能信?若是前輩非要聽一面之詞。自認可以行天之道,自認可以替代我單梁國子民選擇國主,想要取我家夫君的性命。那……奴家願我家夫君去死!希望奴家的死可以給蕭劍一個交待,讓前輩冷靜片刻!”
“芷姬……”蕭軍伸手要將那老婦拉開,低聲道,“此事跟你無乾,都是孤跟蕭劍的恩怨,你不要介入!”
“妾身如何能不介入?”名曰芷姬的老婦顯然知道今日之事難有善終,有些激動道,“早在四十年前,你就說這是你跟蕭劍的事情,不讓妾身介入!結果呢?你被蕭劍所騙,為了所謂的親情……將妾身拋棄,妾身含淚聽從父王之命下嫁蕭劍,讓他成了單梁國的的國君。而後,蕭劍不務朝政,為了鬥雞荒廢國務,甚至將邊陲數城輸給別國,妾身找你商議,你說這是男人之事,不讓妾身介入。而後……妾身將蕭劍從王位上趕下去,想要將他囚入國獄,你又是說此乃國事,不讓妾身介入,不僅放蕭劍出去,還派高手在他身邊保護。你且看看,你的好心換來了什麽?是蕭劍的報復,是蕭劍的恩將仇報!”
“旁人如何,孤不能過問,孤只求自己問心無愧!”蕭軍伸手拉住芷姬的手,溫聲道,“而且蕭劍前是孤之手足,後是你之夫君,孤不能讓你我背上罵名!今日既然我等的恩怨臨頭,你也莫做他想,這一切都是孤之所為,於你無乾!”
說罷,蕭軍看著蕭華道:“蕭前輩,你我乃是同姓,晚輩不敢攀附同宗,還請前輩容情,單取了晚輩的性命即可,芷姬乃是蕭劍的原妻,想必他也不曾讓前輩取芷姬的性命吧?”
“嗯,這個蕭劍不曾提起!”蕭華淡淡的點頭。
“在天願作比翼鳥,在地願做連理枝,即便是死了,奴家也要跟夫君做個同名的鴛鴦!”芷姬含情脈脈道,“奴家這一輩子隻認蕭軍是夫君,蕭劍不過就是陰險的宵小。”
面對視死如歸的兩人,蕭華有些尷尬了!蕭劍的自私自利他是知道的,嗜賭成性他也見過,可他沒想到蕭劍、蕭軍和芷姬之間還有如此之深的淵源,而且蕭劍的國主之位固然是被蕭軍所奪,可這國主之位本來就是芷姬的父親傳下來的,芷姬奪走也算是物歸原主,特別是若是如芷姬所言,蕭劍並非一個合格的國君,而蕭軍又是薛平口中英明的國君,蕭華如何能把這國主之位拿給蕭劍?
“蕭真人……”此時,旁人不敢說話,身後的靜仙子開口道,“旁人的話,妾身分辨不出來,可這個女子的話,妾身聽得出來,完全都是發自肺腑,真人是不是聽了旁人的蠱惑?妾身希望真人能……稍加容情,再仔細的探察再說。”
“嗯……”蕭華點頭,說道,“看起來此事遠非蕭某所想的簡單,甚至蕭某可能錯了!”
“你等都下去吧!”靜仙子淡淡的開口,“若是真人想出手,你等都留在此處也是無用。”
“你等下去吧!”蕭軍擺手道,“蕭前輩來此所為乃是家事,跟你等無乾。”
可是,一眾兵將和修士還是有些不願意。
“快下去!”芷姬冷道,“老身要說些家醜了,你等也要聽麽?”
“是,是……”還是這芷姬的話好使,所有人急忙躬身悄然從兩旁退去。
看看清淨的帳幕,蕭軍手拉著芷姬的手從上首走下來,躬身道:“請前輩上座。”
“嗯!”蕭華也不客氣,走到玉案之後坐了,對常羽和鄔天道,“你等兩人出去吧,我跟蕭軍說說話。”
“是,師父!”常羽和鄔天急忙退出帳幕,靜仙子妙目掃了一下,笑道,“既然是你蕭家的事情,那妾身也不方便聽了,避退片刻!”
“也罷,請仙子在外面稍等了!”蕭華想了一下,點頭道。
等得靜仙子走了,蕭華看看臉色稍安的蕭軍,說道:“把你跟蕭劍的事情,無論巨細一並說了。”
“是,前輩!”蕭家見到蕭華以蕭家前輩的口吻,不敢怠慢,將事情的原委一五一十的說了。
事情的複雜遠超蕭華的所想,這蕭軍和蕭劍乃是表親,是單梁國蕭家的旁支,蕭家在單梁國有些勢力,正是單梁國國君需要拉攏的大族。蕭軍和蕭劍自小關系不錯,蕭劍品性不好,旁人都不喜歡,而蕭軍則大度,並不在意蕭劍的缺點,算是蕭劍在家中少有的可以信任的親人。兩人年紀大了之後,進入單梁國的書院學習,蕭劍雖然人品不行,可聰慧異常,學業等都是出類拔萃,道門修煉之上也嶄露頭角。倒是蕭軍,在各方面都比不上蕭劍。芷姬作為單梁國的公主,也在書院讀書,自然如同眾星捧月般,那蕭劍更是花費了心思接近芷姬。
可惜芷姬慧獨具,並不太多理睬蕭劍,反而跟蕭軍特別的親近。於是蕭劍就裝醉在蕭軍面前吐露心事,今生非芷姬不娶,蕭軍上當,忍痛從書院輟學,甚至被蕭家以家法責罰。
後來單梁國國君從禦書院招婿,蕭劍脫穎而出,得了青睞,從此步入東床,平步青雲。
當然,國君在世之時,蕭劍偽裝的甚好,國事家事處理的乾淨利索,並無任何的差池。雖然芷姬的心不在蕭劍之處,可為了單梁國也就不再多想。 可是,待得國君離世,蕭劍把持國政,立時顯露了本性,不僅開始荒廢朝政,更是不知道從哪個道門弟子那裡學會了鬥雞,一時間,單梁國上下鬥雞成風,沒有人理會政務。芷姬因此也拜會單梁國國師,懇請國師出面,而那國師則到了金丹修煉的關頭,哪裡理會單梁國的生死?並不曾理睬。
最後,在蕭劍將邊陲三城輸給鄰國,進而要再舉國大賭的時候,芷姬實在忍無可忍,聯絡蕭軍,尋找同樣在藏仙大陸找尋助力的佛宗高手,一舉將蕭劍從王位上趕了下來,那金丹實力的國師也被佛宗高手驅逐出單梁國,從此蕭軍以佛宗立國,坐上了單梁國國君之位。
“哦,若是你等所說屬實!”聽完蕭軍的分解,蕭華淡淡的說道,“老夫倒是錯了。哦,對了,芷姬,你的臉上怎麽了?”
芷姬也不意外,將臉上的帕子揭下來,但見芷姬的左邊臉上,密密麻麻的長著一層大小不已的紫色疙瘩,好不嚇人。芷姬淡淡的說道:“好教前輩知曉,晚輩也不知道怎麽回事兒,自當年蕭軍離開禦書院之後,晚輩的臉上就起了疙瘩,父王遍尋神醫都是無果,先前這疙瘩還是一個兩個,可到了後來居然半臉都是。當年如非晚輩臉上有這些不妥當,蕭劍這麽可能輕易被父王選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