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華深吸一口氣,問道:“老夫知道你等不讓老夫前往單梁國是說那裡沒有老夫要找的人。可問題是,這個人是蕭軍嗎?老夫找蕭軍不過就是問問話,又不要他性命,你等怕什麽?再說了,老夫已經在瑤台山見過蕭軍了,即便有什麽惡意,早不在瑤台山動手,幹嘛非要追到單梁國?亦或者……你等覺得老夫要找的人是誰?”
“阿彌陀佛,貧僧一概不知!”那老僧一問三不知,“前輩還請回轉。”
“那……”蕭華又是吸了口氣,問道,“蕭軍可在單梁國?”
“不知!”老僧又是回答,“前輩請回轉。”
“老夫……”蕭華將口一張,一口青光衝出,瞬間逼近老僧的眉心,正是一口飛劍的劍光觸到老僧乾枯的皮膚之上。
可惜老僧連眼睛都不眨一下,低聲道:“阿彌陀佛,貧僧自知不是前輩之敵手,前輩若是想殺,那就盡管下手,我佛慈悲,貧僧任前輩處置。”
“有病……老夫沒事兒殺人作甚?”蕭華真是氣得沒處撒,哼了一聲,也不再理睬那老僧,身形衝上半空,徑自朝著遠處去了。
見到靜仙子追來,蕭華苦笑:“這佛宗弟子什麽都好,可就是一根筋兒,明知不是敵手非要阻攔。哦,對了。還所問非所答。到得現在,蕭某也不知道他們到底是為了什麽!”
“亦或者他們根本就不知道!”靜仙子笑道,“事情越發的有趣了。妾身感覺,此時跟蕭軍無乾,應該是佛宗的國師所為。”
“不錯的!問題就在於,佛宗的國師阻擋蕭某,是為了不讓蕭某找什麽人!這個人……蕭某實在是想不出來。”
是啊,蕭華本就不是藏仙大陸之人,認識的人本來就不多,知道的事情也很少。雖然空間內有不少藏仙大陸的書籍。可蕭華在得了銅柱國書院的儒修書卷之後,再沒什麽心思看哪些對修煉沒什麽用的東西,是故連玄黃榜這個道門修士都該知道的東西都不知道,他能專門找什麽人啊!
“其實……這個國師有些欲蓋彌彰了。”靜仙子猶豫的說道。
“哼哼。絕對是此地無銀三百兩!!”蕭華冷笑。“這等人能做什麽國師?這下子。即便蕭某對他們所謂的隱秘不敢興趣。那麽蕭某如今可以恭喜他們了,他們成功挑起了蕭某的興趣,靜仙子。你有沒有興趣陪著蕭某去看看?”
“天下之大任爾飛,妾身旁邊伴君翔!”靜仙子頗是一語雙關的說道。
“好!”蕭華笑道,“我等不跟這些小和尚羅嗦,直接去都城!”
兩個元力四五品的修士想擺脫這些和尚,那又是簡單至極,靜仙子也沒有催動神通,蕭華身下的祥雲大了數倍,帶著靜仙子越過一眾和尚不過是半個時辰就到了單梁國的都城。
自然,距離都城還極遠的,數道淡淡的佛識就從都城的一處掃出,不過這佛識很是淡然,發覺蕭華和靜仙子之後根本不停留,立時返回,好似就看看人到沒到的樣子。
“哼,不過就是元力四品的小和尚,居然敢阻擋老夫!”蕭華感知到了佛識,立時判斷出佛識主人的修為,冷冷道。
靜仙子如今跟蕭華熟稔的緊,自嘲道:“唉,是啊,妾身也不過就是元力四品,這修煉實在是太難了啊!”
“嘻嘻,仙子以後必定能分神……哦,必定能出竅,現在不過是在積攢!”蕭華陪笑著說道。
“出竅啊出竅,妾身既是期盼又是害怕!”靜仙子臉上顯出難言的神情,“但聽天命吧!”
“哦?為何?”蕭華自然知道進階元力五品的艱難,可還是佯裝好奇的追問。
可是不等靜仙子回答,但見單梁國都城方向兩道身影飛出,足下踏著薄薄的佛光,片刻間飛到了蕭華和靜仙子的面前。
“嗯,終於出來了!”蕭華嘟囔一句,身形停在半空中,靜仙子也催動祥雲飛離了一段距離。
“貧僧淨衣見過蕭仙友。”那頭前一個和尚身形瘦高,身著破舊的僧衣,那露在外面的手和胳膊細的要命,簡直就是皮包骨頭,不見一絲的血肉。再看那頭顱,也是骷髏一般,很多的皺紋好似刀刻一般橫在那裡。
蕭華一聽,雙眼微眯,冷冷道:“蕭仙友?看起來淨衣大師已經知道蕭某的名字了,想必也知道蕭某的來意了?”
“哼……”旁邊一個和尚一聲冷哼,手中一根破舊的禪杖揮動,“我等師兄弟已經讓這麽多的弟子阻擋,不想跟你等撕破臉面,算是仁至義盡,既然有人要將我等往死路上逼,那就莫怪貧僧不客氣!”
“淨口!!”淨衣雖然生氣,可語氣還是淡泊,“你乃是佛門弟子,怎麽能跟尋常之人那般的爭強好勇?蕭仙友能來我單梁國,也是一番緣分,怕是佛祖對我等的考驗。”
說完,淨衣轉身對蕭華說道:“蕭仙友,你等所找的人……真的不在單梁國,還請仙友回轉。”
蕭華笑了,饒有興趣的問道:“姑且不說蕭某要找何人,蕭某且問問你,出家人不打誑語,你說的可是實話?”
淨衣淡淡的回答:“不錯,貧僧並沒有說謊話,不會欺瞞仙友。”
“既然……蕭某要找的人不在單梁國,你盡可以讓蕭某來都城即可,何必在路上擋住蕭某呢?”蕭華一針見血的問道。
“我單梁國不想介入糾紛。”淨衣回答道,“蕭仙友若是到了單梁國,以後紛亂必生,所以貧僧不想讓仙友過來。”
“那你所說的那人……又是誰呢?”蕭華盯著淨衣似笑非笑的問道。
淨衣微微搖頭:“仙友心裡自知,何必讓貧僧開口?”
“想必大師知道搜魂之術吧?”蕭華將手一抬,威脅道,“蕭某隻消將這指頭按在大師的額頭之上,大師的所想……蕭某自知!”
“仙友可以試試!”淨衣絲毫不害怕,目光也不退縮。
蕭華看著淨衣的髒衣,若有所思的問道:“淨衣大師當是頭陀 一脈吧?”
“你明明知道還要再問?”淨口實在忍不住了,在旁邊怒道,“誰不知道你們打的什麽算盤啊!”
蕭華不理會淨口,又是說道;“其實早在看到大師之前,蕭某並沒有想起來的,即便是在誠慧寺內,那個深苦小和尚也不曾吐口,不過,他既然不說屬於那個宗派,那……應該就是頭陀一脈了。你說蕭某說得可對?”
“不錯,仙友目光如炬,貧僧正是苦頭陀。”
“一個苦字將頭陀的修煉完全道盡!”蕭華說道,“佛宗雖然不主張苦頭陀這等艱苦的修煉,可苦行的修行即便是世尊也讚揚過。不過,蕭某有些不解了,頭陀十三物,大師能手持幾物?既得國師之位,有得單梁國之助,大師的苦行還有幾何?”
“阿彌陀佛,苦海無邊,何處不是苦行?”淨衣雙手合十,低聲道,“昔日世尊 以身飼鷹,將皮囊舍棄,今日老衲將皮囊扔在紅塵,又有何不可?世尊舍肉身救一個鴿子,老衲舍肉身救單梁國數十萬百姓,又……有何不可?”
“啊?”蕭華愣了,他算是有些明白這單梁國淨衣國師的本意了。淨衣把這個國師之位當做了苦修的一種,把國師的職責也當做了苦海的一部分,在這紅塵之中磨礪自己的佛性。苦頭陀行苦修之事,確實有效,無論是佛法和佛術都遠超尋常佛子,不過,誠如淨衣所言,苦頭陀一般都是一個人,他們積累功德的手段有限,即便是力也不可能積攢多少,可若是做了國師,能積攢的功德又不知道凡幾,不可同日而語。
不過蕭華隨即也是苦笑,道門修士將國師當做榮華富貴, 將一國之力當做是自己修煉的依仗,而這苦頭陀則將這榮華富貴當做是苦海,以自己的苦修來為一國出力。不得不說,同樣的一個國家,道修掌國跟佛宗掌國截然不同啊!
蕭華轉頭看看靜仙子,靜仙子的臉上略有沉思之色,似乎也有感觸。
“罷了,罷了……”蕭華擺手,“無論是佛宗,還是道門,無論是苦修,還是誦經,都是修行。蕭某不諳頭陀之苦修,也不懂這等功德的積攢。蕭某原本是想看看單梁國的情形,看看蕭劍跟蕭軍哪個是明君,可大師一而再再而三的阻攔蕭某,蕭某如今倒要大師給個說法了。”
“蕭劍?蕭軍??”淨衣微微一愣,“仙友……跟他們兩個有血親?”
“無!”蕭華擺手,“大師不必瞎猜,大師覺得蕭軍好,還是蕭劍好?”
“兩人都是糞土!”淨衣毫不猶豫的回答,“你我也是糞土,只有佛祖是真。”
蕭華聽了,差點兒從高空中摔下來的,他真想用手卡著淨衣的脖子問問他,能不能好好的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