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蕭華歎息一聲,心中沒來由就是想到了當年自己拜入禦雷宗時的情形,薛雪倩笑的樣子油然而生了!
這是他跟薛雪共同的經歷,無論紅霞仙子還是紫霞公主……都是沒有!
諾夜晴守在蕭華旁邊,一直察言觀色,看到蕭華臉上生出神往之色,立時閉嘴,不敢多生出什麽聲響,目光也是憂慮的看向大殿。
一盞茶的工夫過去,距離蕭華最近的區域之內,已經有四個孩童經過了鑒別,諾夜晴看得清楚,這四個孩童的資質皆是尋常,那尺狀法器的光華根本連三成都不曾閃動。而且,為了確認,旁邊的金丹修士,還是將一個引動光華最高的孩童帶到一邊,催動法訣仔細探看,但結局依舊讓金丹修士失望……
“唉……”諾夜晴忍不住歎息,那聲音竟然滄桑,跟蕭華的歎息相似。
蕭華瞥了諾夜晴一眼,語氣平淡道:“怎麽?為你宗門找不到資質上好的弟子歎息了?”
諾夜晴張張嘴,想要說些什麽,可看看高台之上的雲副殿主,又是咽了下去,思忖一下,開口道:“是啊,前輩!天地靈氣異變,亦麟大陸之上,不僅修士修行艱難,就是找尋弟子也是困難!聽師父說,想當年他們遴選弟子哪有這麽麻煩,經常會有出色的弟子出現!而今這些孩童稟異變的靈氣出生,資質都有了變化,根本就不好選擇!特別是最近百年,我闡闔宗每年能招到的弟子……不足百名!而且招到的弟子中。明明資質很好的,修煉起來又是艱難,明明資質不好的,修煉起來又是快速……”
“既如此,不妨多找一些就是了!”蕭華沒好氣的回答道,他當年拜入禦雷宗可是歷盡千辛萬苦。當然知道這些弟子的艱辛。
諾夜晴苦笑道:“殿主當年也這麽想過,可我闡闔宗乃是小門小派啊,經不起折騰,為此還得罪了……”
說到此處,諾夜晴不敢多說,偷眼看看蕭華的神情。可惜蕭華正是看著不遠處一個孩童盤膝坐著,並不理會諾夜晴。
於是,諾夜晴也不敢弄巧成拙,而是一指那孩童道:“前輩。請看這個孩童,尺寶之上僅僅有二寸藍色光芒,若是先前就說明是水性體質,不過體質駁雜,並不適合修煉!可如今,那位師兄並不敢確認,還得讓另外一位師叔再次檢查……其實,檢查之後。結果多半是相似……”
果然,
真如諾夜晴所言。這弟子不敢太過確定,畢竟這孩童比之另外兩個又是多了那麽一點點的光芒,遠處的金丹修士將這孩童帶到一邊,檢查之後,臉上又是露出了失望,擺擺手。讓這孩童走到另外一邊,而另外一邊,已經被淘汰的孩童的臉上都是沮喪,甚至還有一些低聲抽泣!
“閉嘴!”一個築基弟子顯然是累了,雖然有些不忍心。但他左近哭泣的孩子畢竟太多,他忍不住呵斥道。
幾個哭泣的孩童急忙閉嘴,可那大滴的淚珠不爭氣的落下,孩子們竭力屏氣,不敢發出聲音,那小臉兒憋得通紅!
眼見於此,蕭華的心一下子就軟了!他自是明白修煉的艱辛,更是知道拜入修真門派的期盼,於是他開口道:“你等也是愚昧!既然天地靈氣已經變化,怎麽還能用以前的辦法鑒別弟子?而且,招收的弟子還用以前的功法修煉,這豈不是自己找死?”
“問題是……”諾夜晴隨口就回答,好似這問題他已經思考了很多遍,“不用這樣的法子,能用什麽樣子的法子?不用原來的功法,還能找到合適的功法麽?”
“改!!!”蕭華斬釘截鐵道。
“改功法?還是改招收弟子的方法?”諾夜晴好似鬥氣般,問道,“前輩以為改是那麽簡單的事情?若是容易,掌門早改了!”
“既要改功法,也要改招收弟子的方法!”蕭華說著,抬手一指剛剛被淘汰的弟子道,“這個孩童就是變異的冰靈根!他若是有冰屬性的功法,稍加修煉就是築基弟子……”
“啊???”諾夜晴大驚,脫口而出道,“什麽是冰靈根??”
不過,話音一出,諾夜晴就是狂喜了,驚叫道:“前輩,您……您能單憑肉眼就能……”
“廢話嘛!”蕭華白了諾夜晴一眼,這廝也太不把人族大聖當前輩看了吧?
“前輩……”諾夜晴醒悟過來,“撲通”一聲就是跪倒在地上,叫道,“還請前輩伸手,幫我闡闔宗一把!”
“不至於吧!”蕭華已經有些明白了,玉蘭殿的事情絕非招收弟子簡單,不過,他還是笑道,“為了招收弟子,你竟然下跪?”
“闡闔宗是弟子的家,弟子從小就在這裡長大,弟子願意為闡闔宗做任何事情!”諾夜晴毫不猶豫的回答道。
蕭華最是喜歡對門派忠心的弟子,而諾夜晴又是跟向之禮相似,他如何能袖手旁觀?於是,他笑道:“成!”
僅僅一個字,諾夜晴的心算是落到,他忍不住笑了,從地上飛起,在半空中翻了個跟頭兒,臉上帶著歡喜道:“多謝前輩!”
“這孩子……”蕭華也是笑了,問道,“想要老夫怎麽幫你闡闔宗?”
“您老稍等……”諾夜晴急忙飛到柳慶余身邊,而柳慶余更是不可思議的看看蕭華,蕭華微微點頭,於是柳慶余不敢怠慢,又是帶著諾夜晴急忙飛上高台。
不出蕭華的所料,雲副殿主聽了一下,皺眉的看看蕭華,然後衝著剛剛蕭華指著的孩童,讓柳慶余將孩童送過來。等孩童過來,雲副殿主讓孩童盤膝坐下,但見柳慶余抬手一點孩童的眉心,那孩童的臉上生出痛楚,小身板兒也是微微顫抖。半盞茶之後,雲副殿主臉上生出失望,擺擺手,讓諾夜晴將孩子送走,不耐的看看柳慶余,甚至看看遠處的蕭華,走向高台另外一端。
站在高台上的柳慶余有些尷尬,不過,他猶豫片刻,又是躬身對雲副殿主說些什麽,那雲副殿主依舊不耐的擺擺手,柳慶余如釋重負急忙飛下平台,將剛剛接受測試的孩童送到內殿之中,算是通過遴選。
“呵呵,還好!”眼見雲副殿主並沒有阻止柳慶余的舉動,蕭華暗自笑道,“這雲副殿主雖然有些倨傲,可也算是秉公辦事!並沒有因私廢公!”
可惜蕭華還是小瞧了人性,雲副殿主雖然沒什麽異樣,可高台之下,兩個金丹修士眼見柳慶余如此,不覺相互看看,急忙飛上高台詢問情況。
此時,諾夜晴已經回轉,剛要臉上帶著歉意跟蕭華解釋什麽,蕭華抬手一指那兩個金丹修士笑道:“這兩人要作甚?”
“這個……”諾夜晴有些不想說,不過聽到蕭華語氣有些堅決,隻好陪笑道,“這兩個師叔一個叫做於城修,一個叫做王楚,他們修為跟我師父相似,因為年前玉蘭殿有個執事的空缺,殿主有意讓我師父擔當,可雲副殿主則對他們兩個中意……”
“呵呵,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果然沒錯的!”蕭華笑了,看著諾夜晴道,“你師父怎麽說?”
“這個……”諾夜晴撓撓頭,壓低聲音道,“我師父比較懶,他說……愛誰誰……”
“哈哈……”蕭華笑了,立時想到了當日破陣的情形,那時不時的、有一聲沒一聲的響動必定也是柳慶余偷懶的結果了,蕭華忍不住思忖道,“這廝居然這般調戲老夫,今日必須給他一些好看了!”
於是蕭華低聲道:“夜晴,你想讓你師父當執事麽?”
“當然願意了!”諾夜晴的回答也是讓蕭華差點兒摔倒,“師父當了執事,晚輩就有更多的靈酒喝了!”
“成!”蕭華點頭道,“你帶我去弟子遴選的所在!”
“好!”諾夜晴立刻明白了蕭華要做什麽, 他眼珠一轉,毫不猶豫的答應道。
蕭華並沒有飛起,而是緩緩的走了過去,柳慶余眼見蕭華過來,急忙迎了上來,他見到雲副殿主沒有理會蕭華的建議,有心想避過此事,並沒有回去跟蕭華解釋,此時見到蕭華徑自過來,急忙陪笑道:“前輩,雲副殿主覺得前輩……”
“不必多說!”蕭華冷冷的一擺手道,“他有眼無珠那是他的事情,老夫不能因為他耽擱了你們闡闔宗的大事……”
蕭華的話也沒有避人的意思,“有眼無珠”說的聲音不大,可蕭華知道,雲副殿主肯定聽得到,因為自他舉步之始,雲副殿主的神念就在他左近盤旋。
“是,是……”柳慶余額頭見汗了,以為蕭華生氣,他狠狠的瞪了一眼旁邊有些幸災樂禍的諾夜晴,口中還是支吾道,“前輩所說甚是,可……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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