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棲川正色道,“其實我有紅眼病。”
晚月的懷疑顯而易見:“紅眼病是這樣的?”
棲川繼續扯謊:“遺傳病,我們全家都這樣。”
晚月哦一聲,棲川小心翼翼地觀察她,覺得這人很眼熟。她想起那條還沒刪掉的新聞,那新聞裡還附帶了一張采訪照片,棲川顫顫巍巍地點開新聞,將屏幕裡的照片拿給晚月看:“你不會就是這個人吧?”
第2章 都是誤會
棲川將手機轉向晚月,晚月看清屏幕第一眼就想奪路而逃,到底是哪家無良媒體在搞這種把戲,她從來沒有接受過任何采訪,那張照片根本就是她下樓倒垃圾時偷拍的,誰會穿著拖鞋接受戀情揭秘采訪啊?
借口借口借口,必須找個合理的借口。
晚月深吸一口氣,表情複雜地說:“並不是。我一直很仰慕這位晚月仙君,所以就整形成了她的樣子。”
棲川看看手機裡的照片,再看看坐在她面前的晚月:“真的嗎?手術好成功啊,你們兩個完全一模一樣。”
“就是,我也這麽覺得。”晚月心虛得跟什麽似的,隻想趕快翻過這頁,換上笑臉道,“我給你帶了禮物。”
她再次將手伸到背後,變戲法般拿出一個小盒子。
很多年前,人界曾流行過這樣一句詩:妝罷低聲問夫婿,畫眉深淺入時無*。如果同樣的場景置換到晚月身上,就是“換裝完畢舞大錘,看我晚月彪不彪”。
天音差點被大錘帶起的強風吹飛,躲在擎華身後才暫時保住了小命。等晚月施展完畢收勢站定,天音和擎華想也不想就齊聲否決了晚月帶大錘赴約的提議。
“為什麽?”晚月困惑地問,“沒有安全感嗎?”
“不委婉地說,這樣很恐怖。”擎華客觀評價道,“也就是我們這些什麽大事兒都遇見過的神仙能接受,凡人光是看到你拎著個半人高的錘子當場就昏了。”
天音毫不顧惜地批判道:“難道你想扛著錘子跟兔兔逛街嗎?你這錘子,有個錘子的安全感啊。”
晚月垂頭喪氣地松手,錘子落地的瞬間整個九重闕都震了一下。也許真是緊張得疏忽,剛一出門準備偷偷跑到人界去,就被蹲守在門口的天音和擎華發現了。
她有理由且肯定,這兩個人名為提建議,實際上就是在她身上找樂子,順便發泄平時的不滿而已。
擎華歎一口氣,認真支招道:“像你這樣的,也不用管什麽第一印象了。反正到最後都會被你的鋤頭和錘子嚇死,不如先堆好感,讓她能為別的優點接受你。”
晚月覺得擎華根本就是在唬人,肚子裡沒二兩墨水,便說:“那我誠心誠意地問你一句,你有什麽妙計?”
“送禮物啊。給她展示一下你的財力,說不定她是個勢利眼就留在你身邊了。”擎華從口袋裡掏出一個小盒子,“喏,我早就給你準備好了,打開看看吧。”
擎華送的禮物,一向是實用為上。每年歲初她送到晚月家裡的字畫、茶葉、保健品、劣質古玩對晚月來說十分重要。晚月住在九重闕一環,有時冬天沒有暖氣,度過一個溫暖的冬天,焚燒擎華的禮物再合適不過了。
再離譜能有多離譜?晚月沒多想,把盒子接過來。擎華千叮嚀萬囑咐絕對不能提前打開,不然就會散了福氣,時間緊迫,晚月隨手把這盒子揣上就趕到人界了。
原來剛才手在後面是為了藏禮物。棲川背地裡松了口氣,有些赧然地笑著接過了晚月遞過來的盒子。
晚月原本撐著下巴等她打開,耳邊響起細碎的鏈子碰撞聲,她轉頭看過去,一個纏著骷髏手鏈的人經過,緊身褲豆豆鞋,一頭紅發飄逸張揚,煙熏妝高貴神秘。
她下意識抓住棲川的手,棲川抬起頭來,也看見滿屋子的紅色蘑菇頭。這又不是雲南,哪來這麽多紅傘傘?棲川哆嗦著說:“不是吧,這些人是來抓我的?”
鋤強扶弱自古以來就是神明本職,這麽多魔族出現在這裡準沒好事,要不是棲川不能見血,晚月準把這些人都鋤到地裡只露個頭。晚月壓低聲音說:“我們走。”
棲川攥緊手裡的盒子,問:“去哪裡?”
“逃出這裡再說,”晚月往窗外瞥一眼,掏出手機道,“看到外面的共享小電驢了嗎,待會兒我攔住追上來的人,你就趕緊掃一輛車,你載著我咱倆一起跑。”
開小電驢搭人會被交警攔下來的,但這時候顧不上那麽多了。簡單的問題不需要權衡,棲川果斷給了晚月一個同意眼神,兩人心照不宣地假裝悠閑,收拾好東西,趁著紅傘傘們沒注意到這邊飛快背著包跑出店門。
守在門口的人沒有染發,看上去是個無毒蘑菇。晚月飛起一腳把她踹開。棲川看上去唯唯諾諾,危急關頭反應卻出奇的快,那人還沒來得及地上爬起來,棲川就已經掃好小電驢,載著晚月一騎絕塵而去。
街口亮的是紅燈,棲川想也不想就直接開車衝過去,晚月回頭一看,剛才還被她踹得起不了身的無毒磨菇跟吸了蘇丹紅似的,就差長出六隻翅膀飛過來了。
只見她無視車流人群,有人擋路就把人推開,有車擋路就翻身從車頂上越過,一副誓不罷休的姿態。從來都是晚月追著魔族跑,從來沒有魔族敢追她的,晚月大為震驚,問前面的棲川:“你到底是怎麽得罪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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