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親了很久。
遊寅的作風向來與循序漸進掛不上邊,在接吻上更是如此。
從一開始,他就兇狠地吸咬女孩的舌頭、唇瓣,親得她嚶嚶不能自語,意亂情迷。
她覆在他胸口的小手越是推拒,他唇上便愈發用力。
毫無疑問,塗杉的嘴巴是痛的,可渾身又酥酥麻麻,雙腿完全軟了,只能捏緊他的衣服,笨拙生澀地用舌尖去回應。
她臉蛋潮紅,眼也浮上了一圈迷糊失神的水光。
她也心跳錯亂,迷失在他強勢的荷爾蒙裡,像沉進了湖底,那裡迷幻,粘稠,潮濕,危機四伏,又不見天日。
也不知過去多久,遊寅終於放開了她。
塗杉完全站不住了,手指揪緊他衣服,大口喘氣,耳垂瑪瑙般透紅。
遊寅的呼吸也粗重如缶,他垂眸看了看失魂的女孩兩眼,把她攬到自己懷裡。
他的手搭在她腰上,沉聲問:「今天怎麼穿這身,要嫁給我啊?」
塗杉才稍微降溫的臉又燒起來,她矢口否認:「不…不是……沒有……」
遊寅仿佛沒聽見,隻傾靠到她耳邊誇:「很漂亮。」
他氣息熱烘烘的,塗杉害羞死了,只想縮脖子回避。
不料他緊追不捨,鼻尖蹭著她耳廓,仍用那氣聲道:「要是在我家,這會已經把你辦了。」
塗杉腦子一轟,激靈過後,周身頓時裹了層火。
她完全懂他意思,又羞又惱,手捏拳錘他一下,控訴:「你性騷擾……」
這一下跟撓癢癢似的,只想讓遊寅發笑,他胳膊一緊,把她完全控住,挾持到自己懷裡:「這算哪門子性騷擾,我是你男朋友。」
「你才不是,你是壞蛋,」她急了,因為被迫貼他太近。男人僨張的軀體如同淬煉的鋼筋,又燙又硬勒住了她。而他修長的腿也緊挨著。
塗杉緊張到窒息,只能重複著那些沒營養的形容:「你就是壞,壞人。」
「昨晚不還誇我好嗎?」遊寅哼笑一聲。
塗杉悶聲不吭。
遊寅垂眸看了她一會,忽然叫她:「塗杉。」
她仰臉。
他再次咬住她水淋淋的唇。
……
就這樣,斷斷續續親一會,講會話,再親一會,塗杉估摸著他們可能纏綿了快一個小時……
她開始擔心鬼哥哥會突然接到老闆的傳呼然後被怒駡一通外加扣工資,在第不知道多少接吻後,她顫著幾近沒知覺得嘴唇問:「你要不要去工作啊。」
「不想工作了,」他還抱著她,犯懶又無奈,像個大男孩似的嘟囔:「想回去……」
「……」
塗杉還關心著一個問題:「這兒有監控嗎?」
遊寅說:「沒有,是個死角。」
塗杉警惕,梗起脖子:「你怎麼知道,你是不是和很多人在這裡幹過壞事?」
遊寅低笑一聲:「嗯,我有時太累了會來這裡偷偷眯一會。」
「……」塗杉的心隱隱痛起來:「那你這會累嗎?」
遊寅反問:「你累嗎?」
塗杉搖頭:「不啊。」
他直起上身,找到她嘴唇,啄了一下,疑惑:「難道是我親得還不夠?」
塗杉眨了眨眼,回嘴不及,只剩嗚咽失語。
——
出了鬼屋,塗杉雖一直捂著嘴,裝作面色平靜,但戚霏霏和田樂黏在她臉上的複雜眼神早已將一切變相挑明。
塗杉坐到牆邊,低頭避著他們視線。
戚霏霏與田樂對視一眼,並沒有輕易放過她,昂起下巴便問:「喂,你跟遊寅什麼時候開始的啊?」
塗杉抬眼:「……昨天。」
戚霏霏驚訝道:「昨天才確定今天就在裡面待了一個多小時,你們也不嫌髒。」
田樂哈哈笑了兩聲。
塗杉:「???」
「我們沒有!」她懵懂知道了他們話裡有話,馬上辯解,又恥於言明:「沒那樣……」
「哦?」戚霏霏笑容微妙:「也是,估計你這衣服也得耗好一會了。」
她玩笑粗俗不堪,塗杉雖窩火,但考慮到她還是鬼哥哥的老闆,只得憋住那股氣,隱忍不發。
——
塗杉在商場逛了會,簡單吃了些小食,臨近六點,她回到鬼校,因為遊寅發短信給她說快下班了。
塗杉提著裙子,往門邊張望。
不多時,遊寅從裡頭走了出來,他剛衝了個澡,髮梢還濕漉漉的,又黑又亮。
塗杉的心旋即昂揚,朝他小跑過去。
還未停穩,遊寅已經拉住她手,和同事道別。
剛剛環境陰暗,她並不能完全看清他樣貌,此刻光線明亮,塗杉也終於能夠好好看她的男朋友了。
尤其是……他的嘴唇。
他的嘴唇並非那種寡情的薄,還有著好看的唇珠,能駕馭任何笑容,微挑時慵懶,從容,隨心所欲;綻放時明朗,真摯,如風自由。
接吻的時候,又……欲得要死……
塗杉在心裡捂臉。
嗚。
為什麼她老注意這個啊。
想起來就腳軟,塗杉拼命晃兩下腦袋,想撇去這些黃色廢料。
遊寅留意到她動作,問:「想什麼呢?」
「沒想什麼。」她才不承認。
遊寅拿出手機,翻找附近餐廳:「晚上想吃什麼?」
塗杉唔了聲:「都好。」
遊寅垂手看她:「你幾點門禁?」
塗杉愣住:「十一點……」她心底不由緊張:「你……有什麼事嗎?」
遊寅把她那點心思看了個透,彎了彎唇角:「我今晚要去shirly唱歌,你想去嗎?」
那個酒吧?
塗杉點頭:「可以啊。」
一回生二回熟,沒什麼好怕的。
「那我們先吃飯,」遊寅再次劃把手機螢幕:「吃粵菜還是……」
還未問完,他手機一暗,震動起來。
塗杉聞聲瞥了眼螢幕,她看到了一個名字,盧婭。
——
盧婭似乎有什麼急事需要遊寅幫忙,總之男人聽完電話後,原先鬆散的神色就變得緊繃憂慮起來。
見遊寅眉頭緊鎖,塗杉拽了拽他手,忍不住問:「怎麼了?」
遊寅握住她手:「塗杉,我樂隊出了點事,今天可能沒辦法陪你吃飯了。」
塗杉張了張口,想問清楚。
可他已經給出接下來的吩咐:「出去了我打個車送你回學校,別生氣,明天我去你學校陪你吃飯,行嗎?」
塗杉央求:「我想陪著你……」
遊寅眉心褶皺未退:「你回去,聽話。」
「讓我和你一起去嘛……」她死死抱住他胳膊,像隻孤單委屈的小動物:「我是你女朋友,待在你身邊陪著你一起面對問題解決問題不是應該的嗎?」
游寅知道自己完全擺脫不開了,微微一笑:「派出所你也去?」
塗杉用力點頭:「我還沒去過呢。」
——
打車來到區派出所時,盧婭已在門口等著了,見遊寅下車,她眼睛一亮便迎了過來,但她神色很快黯淡下去,因為男人並沒有直接走向他,而是繞去車那邊,為一個女孩開了門。
下車的女孩裙擺聖潔,神色天真,像個造訪人間的天使公主。
遊寅走在她身畔,如她的黑騎士一般。
當日遊寅撇下她去追這個女孩時,她就該預見今日結果了。
盧婭在心底輕歎,恢復常色,走過去與他們打招呼。
因為有過一段不愉快,所以此刻的塗杉還是有些拘謹無措的,她只能點點頭,也說句你好。
三人簡單寒暄,便朝派出所裡走。
沿途盧婭道明前因後果,原來是他們樂隊裡的一位成員惹事打架,被帶到了這裡。
民警說交了保證金才能放人,盧婭手頭緊錢不夠,只能向遊寅求助。
遊寅隻字未語,在前臺交完錢,民警把人放了出來。
塗杉這才發現犯事的是那晚那個紮小辮的瘦削男人,他傷痕累累,衣服上血污隨處可見。走向他們時候,她不禁往遊寅身後縮了縮。
小辮男看到了她,咧嘴一笑:「小蘿莉你又來了?」
遊寅蹙眉警告,「別跟她說話。」
「嘿呀,」他瞪了瞪眼:「說句話怎麼了,說句話她就**了?」
游寅單手揪住他領口,面色陰沉:「你信不信我再送你進去。」
「放開!」小辮男也惱了,掙開他手,理理自己衣領,不怒反笑道:「送我進去?行啊,我肯定沒你熟練……」
「別說了!」盧婭想喝止住他。
小辮男火氣直往腦袋湧,哪能輕易止住:「殺過人蹲過監獄的就是不一樣,啊比咱們都熟悉牢房怎麼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