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白霜非常直白地看著祁九裡,“九裡,我覺得你變了,雖然我們接觸不多,可跟之前我見到你的樣子有些不一樣了,好像更開朗了,也更有主意了。”
“不過你在知道我喜歡你哥的事情後,不是應該阻攔我嗎,私相授受是不好的,被人發現可是要毀了名聲的,你哥是讀書人,還在孝期,被人知道那可就慘了。”
“而且我之前那樣說你,你都不怪我,你還想讓我當你嫂子,我突然覺得自己好似有些混帳。”祁白霜剖析說道。
祁九裡有些懵比,她什麽時候說過要讓他們兩人私相授受了,還嫂子,她之前說得話……額,好似是有那麽一點兒這個意思,她果然還是過於與時俱進了,古代哪裡能自由戀愛啊。
“我之前說過的話能不能收回,我覺得你說得很有道理,你們自己明確心意真不太好,所以……”
“九裡,我覺得你說得才是對的,就該快刀斬亂麻。”祁白霜眼神堅定道。
“吱呀——”
祁七竹挑著水走進院子。
“嘩啦——”
祁白霜突然起身,連帶著坐得凳子都被帶著往後挪了,祁九裡還沒反應過來,堂屋就只剩下她自己一個人了。
祁白霜已經跟著祁七竹進了廚房,院子裡祁十香和祁十一停了手裡的動作看向廚房,祁九裡走出堂屋,現在是去也不是,原地呆著又不是。
“咚——”響亮的水桶倒地的聲音,屋外的人嚇了一跳。
“姐,怎麽了?”祁十香緊張走過來,猶豫著要不要進去。
“我……”
“哇——”
祁九裡還沒說出口,一道碎花影子從廚房裡跑了出來,還一手捂著眼睛,夾雜著明顯的哭聲,然後祁九裡被撞得後退了一步,懷裡多了一個人,呵呵,這是什麽發展。
“九裡,我難受,怎麽辦,我突然覺得自己是那團亂麻,被你哥一下子斬斷了。”祁白霜哽咽道。
祁九裡風中凌亂,這姑娘進廚房還沒到一分鍾吧,那麽重大的事兩人已經說好了?這……
祁七竹也從廚房出來了,臉色有些不好看,惱怒、羞怯還夾雜著複雜,祁九裡突然很好奇,剛剛在廚房到底發生了什麽事,能讓自家親哥的臉上有這麽豐富多彩的表情。
“這事是不是發生的太快了,請問你剛剛在廚房裡說了什麽?”祁九裡低聲問著懷裡的人。
“我,我還有事,我先走了。”祁白霜一下子退了開去,轉頭還偷偷看了一眼祁七竹,然後飛奔出大門了。
祁九裡一頭霧水,只能看向祁七竹,不過自家親哥在自己眼神一對上他的時候就移開了,回廚房拎了水桶和扁擔又出去挑水了。
“姐,這是怎麽了?”祁十香也有些懵。
“我哪裡知道,我們還是乾活吧。”祁九裡加入擇菜,但腦子裡很是好奇啊,到底發生什麽了。
祁白霜哭著鼻子一路走回去,不過沒有再大聲哭,而是委屈地抽泣,她好像又惹人討厭了,不過……祁白霜摸了摸自己的唇,小心翼翼地抿了抿,被淚水洗刷過的眼眸裡多了一絲歡喜,怎麽就這樣了呢?
祁七竹滿臉通紅去挑水,唇上的一抹溫熱卻是怎麽也無法無視,那個不長腦子的姑娘,怎麽這麽多年就是沒有長進,哭還是那麽愛哭,自己也沒說什麽。
莫名其妙衝進廚房,開口就結巴,話說不清楚,走路一如既往的不穩,明明是平地還能被絆倒,一下子摔自己身上,當了肉墊不說,嘴還……真是……
祁白霜不知什麽時候停了抽噎,
腦子裡一直回蕩著八歲那年,自己不小心摔跤,破了膝蓋,祁七竹鄙夷看著自己說矯情,可還是背著自己下了山。可今天自己不小心摔他身上,還親上了,話還沒說出來,他卻讓自己起開,她也不是故意的,嚇得就出了廚房,也不知道下回什麽時候能再見。
“白霜,你去哪了?”祁谷雨一直在家門口,看到祁白霜從不遠處走來,上前幾步問道,見祁白霜眼睛紅彤彤的,眉頭一下子皺起來了,“你這是怎麽了?”
“什麽?”祁白霜還沒回過神來,疑惑回了一句。
“哭過了?”祁谷雨有些意外,現在自家閨女性子再堅強不過,幾乎沒見她哭過鼻子。
“沙子吹到眼睛了。”祁白霜撒了個謊。
祁谷雨摸了摸自家閨女的腦袋,沒想到還能聽到自家閨女說謊,自從她八歲那年使性子被自己打了一頓後,之後再沒讓自己操過心,哎,也不知道是不是當年打重了,自家閨女都不跟自己敞開心扉了。
“我們該回去了。”祁谷雨說道,“如果你不喜歡回村子裡來,下回我們就少來,過年的時候來一趟就好。”
“爹,我喜歡來。”祁白霜回道,“我今兒去跟九裡道歉了,之前聽別人亂說就說了她不好的話,現在我們說開了,我覺得跟她特別說得來,我想跟九裡成為好朋友。”
祁谷雨笑著點頭,“好,如果喜歡九裡,下回可以把人請到家裡去玩。”
祁谷雨比祁谷多了一個字,名字很相近,別人總會笑著打趣,拿他們倆開玩笑,漸漸的,祁谷雨雖然在鎮上的時間多,可對祁谷家的事還是知道些的,家裡的孩子都是好的,祁七竹又在如意書齋抄書,更是了解。
自家閨女喜歡跟他們家的孩子來往,他一點兒不反對,就是現在再也沒人拿祁谷開玩笑了,哎,年紀輕輕的,也是可惜了。
祁七竹挑了三趟水才停,然後叫了祁九裡去他房裡說話。
兄妹兩人對坐著,沒人先開口說話,還是祁七竹先安耐不住問道,“九裡,那祁白霜是怎麽回事,她去廚房是有什麽事找我嗎?”
祁九裡滿臉問號,“她去了廚房沒說什麽嗎?”
祁七竹有些不自在,但故作鎮定道,“話還沒開口說,人就摔了一跤,摔過後‘我’了半天,之後一個字也沒說,我被她弄得一頭霧水。”
“這樣啊。”祁九裡上下打量著自家親哥,之前那樣的神情怎麽可能就只是跌了一跤那麽簡單,這倆人倒是有個通性,跟自己說事,卻總要瞞著些,是有什麽不能讓自己知道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