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
“大娘剛剛還自誇說你們一家子老實又安靜,可我才進來沒一會兒,就覺得你跟這倆詞不搭邊,蠻橫、無理取鬧這倆詞比較貼近你。”祁九裡沒給婦人開口說話的機會直接懟道。
“你……”
“好了大娘,我們走了,你也別送了。”祁九裡邊走邊說,還拉了祁七竹,倆人已經快出金水牙行的大門了。
不過沒能出去,因為迎面進來一個中年男子,祁九裡被擋了去路。
畢竟是在人家地盤,進來的可都是客人,祁九裡沒爭,後退幾步到邊上,讓外面的中年男子先進來。
“你……”中年男子看著祁七竹還沒來得及說話,之前黑黝黝的婦人就衝過來了。
“弟啊,你可來了,你再不來,我們可要被欺負死了。”婦人拉著中年男子哭訴道。
祁九裡眼珠子都快瞪出來了,這顛倒黑白的功夫可真是俊啊。
“三堂姐,這是怎麽了?”中年男子低聲詢問道。
“我們客棧退了,行李都拿過來了,他們卻不租宅子給我們,你說可不可惡。”婦人義憤填膺道。
中年男子有些詫異地看向祁七竹,“七竹,怎麽回事啊?”
“陳伯,這位大娘想租宅子,我們的宅子不太適合租給他們,可能大娘心裡有些著急了。”祁七竹說道,“不過金水鎮上宅子可不少,再找找肯定能找到的。”
“弟啊,你們這是認識?”婦人臉上的神情一下子僵住了,略顯尷尬看了看陳伯和祁七竹。
“嗯,七竹是方家私塾的學生,我在方家私塾做門房,自然是認識的。”陳伯笑著解釋道,“三堂姐,七竹再好不過的學生了,我們私塾的先生都很喜歡他,他不租宅子給你們定然是有原因的,你們在找找其它的吧。”
“今兒我陪你們一塊兒找,別著急。”陳伯給了婦人一個安慰的笑容。
“原來這位少爺是方家私塾的學生啊。”婦人一聽祁七竹的身份,臉上的表情一下子變了,“我就覺得你們講話就跟一般人不同,果然是讀書人說出來的話。”
“我是陳山的堂姐陳芸,你以後叫我陳大娘就好,這是我兒子應仲平,以後你們可就是同窗了,還希望你到時能對我們仲平多加照顧。”陳芸臉上笑得跟開了花似的,說話的聲音溫柔又和善,跟剛剛完全兩副面孔,祁九裡打了個寒顫。
“陳大娘放心,方家私塾裡的同窗都是很好相處的。”祁七竹回了一句,“我還要回去上課,告辭了。”
祁七竹領著祁九裡快步出了金水牙行。
“哥,以後我們不會被這樣的人黏上吧。”祁九裡有些擔心,“他們家那個閨女一看就是對我們有不好的心思,你可得當心,哎呦,我們家哥優秀的讓人著急啊,等孝期過了,快些娶個大嫂進門吧。”
“瞎說什麽。”祁七竹點了祁九裡的額頭一記,“給爹娘怎麽也得多守些日子,現在我也無心這方面,你的擔心放下吧,我除了私塾就家裡,任何人都沒有可乘之機。”
祁九裡笑了,“哥,對了,白霜姐跟我們家出了五服沒?”
“你問這個做什麽?”提起祁白霜,祁七竹腦海中不可控制的想起之前的那一親,人也比較敏感。
“我就是好奇啊,想著我們兩家之間是不是有親,這樣以後我們倆來往也更親密不是。”祁九裡自然而然回道。
“沒有親的,祁白霜的祖父雖然姓祁,卻不是我們祁連溝這一脈的,他們是南邊遷過來的,雖然同姓,但不同宗。
”祁七竹回道。“啊?”祁九裡有些意外,她以為祁白霜對自家哥有意思,應該是出了五服的關系,沒想到竟然不同宗,那更是沒有擔憂了,“哥,你知道的可真多。”
“這事祁連溝的人幾乎都知道,他們一家雖是外來的,可畢竟同一個姓,雖然知道不同宗,跟村裡人家來往還是很好的。”祁七竹回道,“主要是祁白霜的祖父和大伯都會醫術,村裡人有個頭疼腦熱的,都是他們幫忙看好的。”
“祁白霜的祖父還是個救死扶傷的好性子,不僅只是教自家人醫術,還樂意教村裡想學醫術的村人,祁大夫你知道的,他就是祁白霜祖父的徒弟。”
祁九裡有些意外,但更多的是對祁白霜祖父的敬佩,這人想得長遠,也為兒孫費了心思, 是個舍得的大義之人,所以換來了現在後代的安居。
“白霜姐的祖父可真偉大,也好厲害。”祁九裡說道,“那現在他們家裡人還行醫嗎?”
“金水鎮上的祁術醫館就是祁白霜大伯開的,在鎮上很有名氣,祁大夫也常被他們請來坐堂。”祁七竹解釋道,“祁大夫現在也是臨近幾村有名的大夫。”
“他們家都是聰明人啊。”祁九裡嘖嘖稱奇,收了村裡人為徒,還把村裡的市場讓出來,最重要的是,這麽多年一直保持著關聯,真真是聰明人,當然也是好人。
“哥,那祁白霜她家的如意書齋是不是對你們這些同村的更為關照?”祁九裡問道。
“嗯。”祁七竹點了點頭,“抄毀的一些紙張都讓我們練字,只有我們祁連溝的幾個能享受這個待遇。”
“就算有些人家家裡條件稍微好一些,可一般練字的也都是買廢紙,現在給好些人省了銀錢,谷雨叔的好,別人都記得。”
“更何況能讀得起書的,村裡也就幾戶人家,而這幾戶在村裡都是有一定話語權的。”祁七竹說道,“就算是普通人家,對谷雨叔也都是敬愛有加,偶爾送些自家地裡的蔬菜,關系就更親近了。”
“哥,你知道的好多。”祁九裡再次感慨,“這個按理不是你這個年紀該知道的事吧?”
“一些是以前爹和大伯說起過,另外的是裡正找我說話的時候,提起過。”祁七竹解釋道,“你當你哥沒事打聽人家的家事啊。”
“哦,好吧。”祁九裡略感失望,她還以為有什麽自己不知道的內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