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也是我第一次去,一看裡面全是姑娘,嚇得差點兒就逃走了,好在花娘子是個好的掌櫃,得知我是為了買了送給家裡人當禮物,介紹了價格實惠又好用的蜜膏給我。”祁九裡笑吟吟說道。
“等買好蜜膏,我就回秋味食肆了,這點兒秋味食肆的人都能給我作證,我是乾活的,顏掌櫃體諒我第一次拿到工錢,讓我出來買個東西,可我不能出來時間長啊,馬上就回去了,所以我真的不知道怎麽到了這三位姑娘的嘴裡,就成了我跟白霜姐拉拉扯扯?”祁九裡看著三人歎息道。
“難道在鎮上遇到同鄉,打個招呼也是錯的嗎?按著三位姑娘的說法,以後誰還敢在路上跟人打招呼了。”祁九裡略顯傷感道。
“就打了個招呼,就變成拉拉扯扯了,這三位姑娘不會是討厭自己的朋友,要陷害她吧。”
“小小年紀,怎麽心思這麽壞。”
……
人群裡掀起對三位小姑娘的討伐,畢竟是年紀輕,被人一圍攻,一下子慌了,“我們不知道,我們以為……對,是她。”
粉色衣服的小姑娘指著地上的胡春妮說道,“是她說白霜跟個少年拉拉扯扯的。”
“本來就是,那日你們在街上出雙入對,還被我後娘抓住了。”胡春妮厲聲道。
“姑娘,你後娘是誰?”祁九裡問道,隨即恍然,“哦,我想起來了,不會是那個抓住少年郎就要讓他娶了她閨女的那個婦人吧。”
“難怪。”祁九裡看向胡春妮的眼神有些玩味兒,“我記得在潘叔的肉攤邊上,那個婦人抓著我就問我有沒有娶媳婦,我才十三,這個年紀有娶媳婦的嗎?”
“可她一直跟我說讓我娶她閨女,後來還是邊上的大娘說這是後娘,我想著這人可能是個惡毒的後娘,為了敗壞便宜閨女的名聲,所以才這樣,我當時還義憤填膺說了那婦人一頓,還警告她如果再這般,就去縣衙告她,她最後灰溜溜走了。”
“不過我現在見到你了,我覺得,你後娘可能不是惡毒,而是跟你心意相通,知道你是什麽樣的人,所以用什麽樣的手段給你找兒郎。”
“哈哈哈——”
“我就說蔡愛菊的便宜閨女能是什麽好東西,沒想到跟蔡愛菊一樣的手段,攔住人就鬧。”
人群裡有不少是鎮上的,對胡春妮的後娘蔡愛菊多多少少知道些,畢竟那起子極品的婦人也是不多見,本來對胡春妮是不了解的,可今日見到沒想到啊……
“果然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
“我不是,我不是這樣的,那日你們明明……”胡春妮有些慌,因為周圍的氣氛一下子變了。
祁九裡不給她喘息的機會,“至於我哥,我哥和八堂哥可是方家私塾的學生,出來是得了先生的任務去如意書齋拿書的,而如意書齋是白霜姐家開的。”
祁九裡說得不明確,又很明白,旁人一聽自然而然會覺得是如意書齋的人領著方家私塾的學生去拿書。
“我不知道為何到了你嘴裡變成了這麽不堪的話,所以我覺得你不僅眼睛有問題,腦子更是有問題。”祁九裡搖著頭說道,“現在希望你解釋一下你跟我哥是什麽關系?”
“這位姑娘,我從來沒有見過你,剛剛我一直說,你為何要胡說,你說你沒有;所以現在我想再問問,你為何要胡說。”祁七竹接上祁九裡的話,語氣低沉夾雜著憤怒。
“我,我……”胡春妮一下子噎住了,好多事情出乎她的意料。
“對不住各位了,
學生是方家私塾的祁七竹,今兒這事算是因方家私塾而起,我……”“七竹,八松,你們沒事吧?這是發生什麽事了?”一個穿著黑色長衫,留著羊角胡子,渾身書生氣質的中年男子從人群分開的對方走過來了。
“方銳章先生。”
“這個就是方家私塾的方銳章先生啊。”
“發生什麽事了?”方銳章看著祁七竹問道。
“學生和八松跟著如意書齋的祁白霜姑娘,去如意書齋拿書,這位姑娘不知為何攔住我們,莫名其妙就開始……學生慚愧,沒有完成先生所托。”祁七竹作揖歉意,具體的事情也沒說,畢竟男子不該議論姑娘家的事。
邊上的人在花娘子出來作證,加之知道胡春妮是蔡愛菊的便宜閨女后,看向胡春妮的眼神就不一樣了;現在又牽扯到方家私塾,更何況方家私塾的方銳章先生就在這裡,事情的真相如何,一目了然,然後周圍的人開始瘋狂的對胡春妮指指點點。
方銳章對祁七竹很是愛重,家境貧寒不自卑,不驕不躁還好學,拍了拍祁七竹的肩頭說道,“是我沒有思慮好,讓你們倆受委屈了。”
“這位姑娘,還請你說說,為何攔住我方家私塾的學生。”方銳章看著坐躺著的胡春妮,滿臉厲色。
“我,我……”胡春妮臉色煞白,她沒想到事情會這樣發展,按理讀書人最重面子了,自己這般耍了無賴,祁七竹和祁白霜面兒、裡兒都沒了,自己趁機讓祁七竹對自己負責,那就不用嫁給後娘給自己相中的惡心的男人了。
“你這賤皮子,也不瞧瞧你的身份,你這樣的人能配得上方家私塾的讀書人嗎?”
蔡愛菊從人群裡擠了進來,走到胡春妮身邊對著她就動手抽打,“老娘給你找媒人相看,你倒好,自己滿大街找男人,你是有多賤,還不快起來跟我回去。”
蔡愛菊其實早就來了,一開始胡春妮處於優勢,她不好不分青紅皂白上來就幫倒忙,有個便宜讀書人女婿也是好事,現在事情說清楚了,自己出來了,諒胡春妮這丫頭以後不敢不聽自己的話了。
“誒,這位大娘。”祁九裡攔住了還在施暴的蔡愛菊,“我跟大娘還真是有緣分,這都是第三次見面了吧。”
“小兄弟,真是不好意思啊。”蔡愛菊看著祁九裡似笑非笑的神情,有些怵,這小兄弟年紀小小的,一張嘴皮子利索極了,說話一套一套的,剛剛也是他來了,整個局面被轉變了,這樣的人如果不能成為朋友,那也一定不能成為敵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