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七竹知道祁九裡這般做的目的是為了什麽,為了這個家,為了讓他能夠心無旁騖的讀書,祁九裡一句話說得很對,會掙錢雖然能改變家裡,不能給家裡帶來多大的地位,只有讀書才能改變命運,家裡要好還是要靠讀書人。
祁七竹不是沒有想過,如果他書讀得好,得到的功名越來越多,自家妹子就算是被退過親又如何,多的是想求娶的人,而且只要自己能乾,成為自家妹子得力的娘家人,妹妹在婆家的生活只會順心順水。
所以祁七竹一門心思讀書了,他也找到了自己能為家裡做的事了。
“不過以後哥會讓通過讀書,讓家裡人都過上好日子的。”祁七竹看向祁九裡,眼底滿是柔情。
祁九裡聽祁七竹說了這麽多,心裡明白此時面前這位少年郎的心思了,也體會到他自己給自己的壓力,還有對自己的承諾,心裡有些感慨,明明也才十五,放在現代,妥妥的初中生,還是在象牙塔的年紀。
不過說實話有個這樣的哥哥,祁九裡很高興,她從來沒體會過有人在前面給自己遮風擋雨的感受,現在不僅有,還有弟、妹親近關心自己,這日子雖然跟前世的時候比苦了些,可很讓她歡喜。
“哥,你很棒。”祁九裡朝著祁七竹豎起大拇指,“秀才可不是誰都能考上的,更何況還是頭名。”
“不過哥,對於旁的來說,最重要的還是身子,你可別每日看書看得那麽晚,眼睛不能壞了。”祁九裡抱住祁七竹的胳膊肘笑嘻嘻道,“至於我,哥我很高興能為家裡做些什麽。”
“等大嫂進門了,哥更不用擔心家裡了,我覺得白霜姐在當家方面可能比我們任何一個人都要拿手。”祁九裡說道,她也是想到了祁白畫,還有鍾依落,都是祁家的姑娘,沒道理祁白霜會比旁人差的,大家閨秀哪個不學這個。
退一萬步講,就算祁白霜不懂,祁九裡可以教啊。
“辛苦你了。”祁七竹摸了摸祁九裡的頭說道,“十一讀書我能教,但十香還是要靠你教,你已經教的很好了,十香說話什麽的都有所轉變了,不過在姑娘家的事上,還是要你上心。”
“也不知道是不是你有喜歡的人了,讓我覺得你就快嫁出門了,心裡頗多感想。”祁七竹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只希望以後無論如何,能離得近些。”
“放心吧哥,我可沒打算跟你們分開,如果以後我們離開金水鎮了,那也是一塊兒走。”祁九裡回道。
“瞎說什麽。”祁七竹點了祁九裡的額頭,“嫁了人就是有婆家的人了,得為婆家思量,不能按著自己性子來,就算川谷的爹娘不是親的,那也是長輩。”
“哥,這個道理我能不知道。”祁九裡說道,“當然是要走大家一起走啊,慕大哥的爹娘可不能丟下。”
“那你怎麽知道人家願意跟著你一塊兒離開,年紀大了,是想著落葉歸根的。”祁七竹回道。
“更何況他們也會擔心遇到川谷的親爹娘,到時不是給出川谷找事了。”
“再說唄,又不是一定的事。”對於想不明白的事祁九裡遵從的是船到橋頭自然直的原理,不然人得多多少煩心事。
“哥、大姐,你們說什麽呢,怎麽還沒從堂屋出來。”已經洗漱好碗筷,整理完廚房的祁十一見祁七竹和祁九裡還在堂屋,在院子裡喊道。
“來了,來了。”熱熱鬧鬧的院子安靜下來後,是憧憬明天到來的欣欣向榮。
七月十三,慕大娘滿臉喜氣的來祁連溝道喜,
祁七竹和祁白霜的親事說合了,接下去只要按照六禮的流程走,等祁白霜及笄以後,就能成親了。池靈苗作為大伯娘,是祁七竹親事操辦的主力,給慕大娘包了個紅封,留了一頓豐盛的午飯,這事算是歡歡喜喜定下了,在慕大娘離開的時候,把祁七竹的八字給了慕大娘。
這天祁七竹在方家私塾難得的走了神,被先生點了名回答了問題,好在他都能答上,先生滿是欣慰,沒說一句教訓的話。
上午的課都結束後,私塾裡公布了第一次秋假的日子,十五至十六,兩天,之後方施文來找了祁七竹,把人帶去方宅吃午飯,主要是因為方家的當家人要見祁七竹。
晚上去秋味食肆的時候,祁七竹把秋假的時間跟祁九裡說了, 已經是帳房先生的祁九裡一個月可以休息四天,日子可以自己定,那當然是一起休息才有意義,當即跟顏掌櫃說了十五、十六兩天休息的事,顏掌櫃一口應了。
誰讓祁九裡能乾,半年的帳目全部屢清楚,現在就等著來收稅就好了。
“對了,方老爺今兒找我談話了。”回家的路上祁七竹跟祁九裡說了今兒去方宅的事,“方老爺讓我留在方家私塾接著讀書,束脩等一應免除,還包飯。”
“還提起了我跟白霜的親事。”祁七竹想到中午去方宅,方衡祿對自己一副不舍又恭喜的樣子,還透露了白霜家的事,說實話祁七竹心裡有些不喜。
“說什麽了?”祁九裡見祁七竹神情有些不對,皺眉問道。
“白霜是嶺南祁家人,聽聞是個比方家還要好的世家大族。”祁七竹扯著嘴角笑道,“伯母是江南鍾家的姑奶奶,好似比嶺南祁家還要有名。”
“什麽嶺南祁家,江南鍾家的,我可都沒聽過。”祁八松雲裡霧裡的。
“我也沒聽過。”祁七竹笑著回道,“不是跟我們一個層次的人家,也沒知道的途徑,本來是八竿子打不到邊的關系,如果不是伯父、伯母他們來了祁連溝,我跟白霜都沒有機會認識。”
“對啊,既然這麽有名,怎麽來我們祁連溝了。”祁八松好奇道。
“這不是我們該關心的。”祁七竹回道,“你也當不知道,別往外說。”
“我這人雖然愛打聽,但是只聽旁人的,從不說自家的,七哥又不是不知道。”祁八松噘了噘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