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大姐廚藝可好了,如果有魚和牛肉就好了。”祁十一有些懷念牛肉的滋味了,不過金水鎮上可沒有牛肉賣,牛肉那都是耕田的,誰家會宰了。
“那明兒去買啊。”孟明義回道,“我喜歡吃炒牛肉,也喜歡牛肉串,鹿肉也好吃,烤一烤,不過我娘和我姐姐不讓我多吃。”
“沒事,今兒的野豬肉,你想吃多少吃多少。”祁十一大氣道,“用湯汁拌飯,我跟你說比肉還要好吃。”
“湯汁還能拌飯嗎?”孟明義好生疑惑。
“晚上我給你拌。”祁十一拍著胸脯承諾道。
晚上祁九裡做了紅燒肉,蒸了一碗肉末燉蛋,煮了白米飯,還有秋味食肆帶回來的一道燒雞,並煎豆腐,十足豐盛了。
祁十一第一個衝向的不是紅燒肉,而是紅燒肉的湯汁,舀了一杓放到米飯裡,攪拌幾下舀起一杓米飯送進嘴裡,然後滿足的眯起了眼,接著來上一口肥瘦相間的五花肉,燉得入味軟糯,不過比起家豬,野豬肉的肉更精一些。
孟明義見了祁十一的動作,也有模有樣的參照,等嘗到澆了紅燒肉湯汁的米飯,眼睛一下子亮了,濃鬱的醬香帶著絲絲甜味,還有肉香,孟明義第一次知道紅燒肉的湯汁配飯原來這麽好吃。
祁十一吃了一碗半的飯,孟明義也吃了滿滿一碗,桌上的菜被五人一掃而空。
祁七竹和祁十一留下收拾碗筷,洗洗刷刷,孟明義在一旁看著有些奇怪,跟個小尾巴似的跟著兩人,從堂屋來到廚房,最後來到院子裡,看兩人在地上洗碗,他也跟著蹲下身在木盆不遠處。
“七竹哥、十一哥,為什麽你們要洗碗,洗碗不是女子的活計嗎?”孟明義眼底滿是懵懂。
“誰說洗碗是女子的活計?”祁七竹笑問。
“奶嬤嬤說的。”孟明義老實回答道,“我們家裡都是丫鬟、婆子洗碗的,我從沒見小廝他們洗過。”
“以前我見過一次覺得洗碗有意思,想洗,奶嬤嬤就跟我說,洗碗是女子的活計,君子遠庖廚。”孟明義把當初自己聽來的話說了。
祁十一轉頭看了孟明義一眼說道,“那你家真的是大戶人家,有下人伺候,我們可不行,都得靠自己的。”
“雖然是有這個說法,君子遠庖廚,可我們家不興這個,而且我大姐說過了,一個人連穿衣吃飯這樣的事還要借別人的手,那還怎麽生活,當然主要也是我們家沒這個條件。”祁十一補充道。
“別人家我不知道啊,但我們家的姑娘那也是寶貝,也很辛苦的,所以我們公平公正,輪著洗刷。”祁十一笑呵呵解釋道。
孟明義眼底露出崇拜,“九裡姐姐真厲害,那既然來了,也得幫忙才是,明兒我也洗碗。”
孟明義這般主動,祁十一對他的印象越發好了,“你有這個心就很好了,不過你還太小,如果你想感受一下我們鄉裡人家的生活,那明兒我們上山的時候,你跟著我們一塊兒去吧。”
“好。”孟明義高興的點了點頭。
晚上祁十一和孟明義一間,本來睡得安穩,可半夜的時候,祁九裡幾人都被吵醒了,祁十一來敲的門,因為孟明義半夜的時候哭了,熟睡中哭出聲的那種,又感覺像是夢魘了,祁十一見了害怕,把祁九裡他們都叫醒了。
祁九裡走進祁十一他們的房間,孟明義睡在炕上神情十分不安,且滿頭大汗,眼淚已經把枕頭上的席子打濕了,孟明義哭著還喊話,“爹爹、娘親、姐姐,義兒好害怕……”
祁九裡見了一陣心疼憐惜,
這孩子白天的時候表現的什麽都不害怕的模樣,可怎麽說都才六歲的年紀,又經了被拐的事,哪可能不害怕嘛。“小義,小義,沒事了,沒事了。”祁九裡坐到炕上,輕輕拍著孟明義的胸口,口中還哼著安睡的小曲,沒一會兒炕上的小人兒漸漸安靜下來,睡熟了。
“大姐,萬一明義等會兒又哭了怎麽辦?”祁十一為難問道。
“晚上我留在這吧,你去跟哥睡。”祁九裡說道。
“姐,我也留下吧。”祁十香回道,雖然孟明義年紀還小,可畢竟是男孩子,還不是有親緣關系的,祁十香總歸不太放心,而且明兒祁九裡一早就要去秋味食肆乾活,祁十香怪心疼的,她留下還能多照顧著些。
“好。”祁九裡一口答應了。
雖然換了房間,可沒一會兒一家子重新熟睡了。
孟明義年紀小,醒的也最早,他自己是完全不記得昨晚自己做了什麽,只是一醒來發現跟自己同個炕的是祁九裡和祁十香後,意外極了,不過看著睡得沉沉的祁九裡,孟明義突然有了安全感。
雖然醒了,但他沒想現在就起來,而是朝著祁九裡挪進了些,然後閉上眼睛,還是第一次這般貪戀這種溫暖的,祁九裡給他的感覺,孟明義不知道怎麽說,但有她在,他覺得很安心,不知為何他跟親姐姐都沒有這樣睡在一起過,因為姐姐不允許。
想到自己的姐姐孟明雙,孟明義很是想念,雖然自家姐姐是那種不苟言笑的性子,可畢竟是親姐弟,況且姐姐很厲害,孟明義其實很敬佩她的,如果她能跟九裡姐姐這樣就更好了……
“姐。”祁十香醒了,看了日頭她就知道有些起晚了,即使見祁九裡睡得香甜,她還是把人叫醒了。
“我簡單做個紅糖蛋花,貼個玉米面餅子,馬上就能吃了。”祁十香說完就走出門去廚房了。
今兒家裡人都起晚了,祁十香一出房間,祁七竹也剛打開門。
祁九裡睡得迷迷糊糊的,打了個哈欠,伸了個懶腰,一骨碌起來了,然後邊上一下子也起來一個小蘿卜丁。
“小義醒了?”祁九裡本來還有些迷糊,等看到孟明義明亮的雙眸,昨兒的事一下子想起來了。
“嗯。”孟明義看著祁九裡帶著絲眷戀,“九裡姐姐,昨兒我不是跟十一哥睡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