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姐我說話做事什麽時候誇大過,真沒事。”祁九裡還真沒把這事放在心上。
“你倒是自信。”
祁九裡聞言看向了突然出聲的葛婆婆,見她神情沒有什麽波瀾起伏,有些佩服,一般這個年紀的人可沒有她這般心性。
“葛婆婆好。”祁九裡笑著問安。
“我是來教十香刺繡的。”葛婆婆直白道,“我想讓十香拜我為師,會把所有所學傳給她,你覺得如何?”
祁九裡有些詫異,這事情她沒聽說啊,祁九裡看向祁十香,見她也有些驚訝,明白關於收徒的事,葛婆婆該是第一次提起。
“葛婆婆,十香得您厚愛是她的福氣。”祁九裡笑著回道,“不過畢竟是她自己的事,得她自己同意才行的。”
然後兩人一同看向了祁十香。
“我,我,我……”祁十香一下子說不出個所以然來。
“葛婆婆,十香她是個認真的性子,一旦認準了肯定是想把事情做好的,您要把全部手藝教給她,其實於她即使厚愛,也是一種負擔,要不您給她幾天時間考慮考慮?”
葛婆婆聞言倒是仔細看了祁九裡幾眼,“倒是個心靈剔透的,也難怪十香這般好,看來你也是出了力的。”
祁九裡眨巴著眼睛,她這是被誇獎了對吧。
“葛婆婆,我其實是怕學不好。”祁十香有些為難道,“尋常樣式我可能會,但您那一手女紅太厲害了,我怕到時學得不倫不類的,丟了您的面兒。”
“我都不怕砸你手裡,你怕什麽。”葛婆婆眼皮子一掀十分平靜回道,“你姐說的也對,你想想再給我回復,今兒我就先回去了。”
“對了,就算你拜我為師,還是能來學習的。”葛婆婆出大門的時候補充了一句。
“葛婆婆,中午來家裡吃飯吧,我們打算做面條吃。”祁十香熱情邀請道。
“嗯,知道了。”葛婆婆點了點頭就出去了,祁十香看著人進了斜對面的宅子才關門,回過頭的時候就對上了祁九裡打趣的眼神。
“姐。”
“說吧,關系怎麽有了如此飛躍般的突破。”祁九裡雙手環胸,看著祁十香問道。
“其實也沒什麽,就是我跟小舅舅回來後,想著帶大伯娘認識認識鄰居,就去敲了葛婆婆家的門,不過敲了很久沒人開門,我就想著是不是出去了。”
“也快吃午飯了,想著過一會兒再來,可過了兩刻鍾再去的時候,門還是沒人開,我就有些擔心,葛婆婆不是一個人住,年紀又大,我怕她是不是生病了,然後就在大伯娘的幫助下翻了牆。”祁十香說道這兒有些不好意思的移開了視線。
“不過我翻牆之前可是大聲喊過的,要翻牆了。”
祁九裡嘴角抽搐,也就自家這個憨妹子能做出這樣光明正大的事了。
“然後呢?是真病倒了?”祁九裡問道。
祁十香點了點頭,“我進去的時候,葛婆婆都燒糊塗了,嚇得我趕緊開門讓大伯娘去找大夫,然後用濕布斤給葛婆婆貼額頭。”
祁九裡有些唏噓,“那位婆婆一個人居住也是不容易,能搭把手就搭把手,你做得對。”
“之後葛婆婆在床上躺了兩天才退燒,人也慢慢好起來了。”祁十香說道,“葛婆婆好了就說要指點我女紅,然後每天都會來教我一個半時辰。”
“嗯,那你好好學。”祁九裡拍了拍祁十香的肩頭說道,“不過你喜歡女紅嗎?”
祁十香聞言眼睛一下子亮了,“姐,我以前都不知道在一張帕子上刺繡,來來回回穿針引線的,
能一下子把兩面都繡好。”祁九裡眉眼一挑,是她理解的那個意思嗎?“雙面繡?”
“對,對,葛婆婆說就是叫這個名兒,姐,你知道?”祁十香佩服的看著祁九裡說道,仿佛就沒有自家姐不知道的東西,奇怪。
“我這見得世面多了,多少聽過。”祁九裡一本正經胡說八道,“這等技藝可不是常人會的,那位葛婆婆這麽厲害。”
“可厲害了。”祁十香興奮道,“葛婆婆給我看了她之前的繡品,還有做成的成衣,精美的我都以為是在做夢。”
祁九裡見祁十香的模樣,瞧著像是對女紅也很感興趣啊,“那你想拜葛婆婆為師嗎?”
祁十香神情糾結,但祁九裡能看得出她是有些動心的,“如果喜歡就學,葛婆婆都說了不怕你丟了她的面子, 那就盡自己所能學就好,沒什麽天賦就勤快些,勤能補拙,反正也是葛婆婆自己認定的你,你隻管大步向前就行。”
“姐,那以後葛婆婆是不是就跟我們自家人一樣了?”祁十香認真說道,“一日為師終身為父,我想以後給葛婆婆盡孝。”
“她沒有家人太可憐了。”祁十香說道,“其實不學她的手藝我都想著要多照顧她一些的。”
“嗯,我們家十香真心善。”祁九裡誇讚道,“你跟著掌握一門手藝也是極好的,女紅還實用。”
“嗯,那我決定了。”祁十香目光堅定道,“我要拜葛婆婆為師。”
祁十香說完又猶豫了一下,“姐,我覺得是不是等哥回來再定這個事更好,我們怎麽也得正式些。”
祁九裡點了點頭,“你自己的事自己拿主意,考慮的很周全,這事哥那裡定然是沒有問題的,所以你先給葛婆婆一個準話,等哥回來,咱們再把這拜師的流程走全了。”
祁十香認真點頭,“嗯,好,姐,我去準備午飯了,等會兒喊葛婆婆來吃麵條。”
“我給你燒……”
“姐,你就別動彈了,我自己一個人可以的,煮麵條,火候最好把控了,你就等著吃就好。”祁十香歡脫的像隻小兔子,蹦跳著進了廚房。
祁宅內一片和樂,可秋味食肆裡卻是一片死寂。
貴子四人加顧佑佑五人離開祁宅後直接來了秋味食肆,一進鋪子就坐到空蕩蕩的大堂內,端坐在一張桌子上,幾道視線相對卻什麽話都沒有說,張了張嘴卻不知道說什麽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