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心,只要我到了京城,就不會再有危險,相對的你也會安全。”少年郎神情嚴肅道。
“但是我不搭理你,我不是更安全,現在你把認識我的人都滅了,那我更沒有後顧之憂了。”祁九裡雙手環胸說道。
少年郎直視著祁九裡,微微抿緊了嘴唇,“只要你幫了我,我會給你記大人情,我一言九鼎。”
“我知道你顧慮什麽,你剛剛說‘我們’,看來你跟你家人或是誰一起來的,只要我沒事,我就能確保今後你家人也沒事。”少年郎給著承諾。
祁九裡其實是真的不想跟這個少年郎打交道,剛剛他手起劍落,一下子結束了一條人命,眼睛都沒眨一下,事後還非常鎮定,邏輯清晰的跟自己交談,可見他不是第一次殺人了,這樣的人很危險。
“要麽你現在殺了我,不然我會跟著你。”少年郎看著祁九裡說道,“我們再不走,其余人可就要追來了。”
“你……”祁九裡其實會想著來救這個少年郎,也是他之前的一句話打動自己,他不想牽累無辜人,“你不是說見到旁人會帶累嘛。”
“那是一般人,你不是。”少年郎說道,“你很厲害。”
“厲害的人還有錯嘍。”祁九裡嘀咕道,“我這是招惹了什麽人啊。”
“要走就快點,我們得換條路,往回走。”祁九裡催促道。
“哦,你答應了?”少年郎雖然神情平淡,但眼底隱隱透露出一絲激動。
“嗯,快走。”祁九裡說道,但轉頭看著少年郎的眼神無比肅穆,“我希望你能信守承諾,不止是因為你被連累,還希望你不要恩將仇報,不然無論你是什麽身份,我都會親手要了你的命。”
少年郎渾身一顫,因為祁九裡的眼神帶著絲絲讓他懼怕的氣息,不過他本就不是恩將仇報的人,遂點了點頭,“我記住了。”
祁九裡率先跑了出去,少年郎忙跟上,祁九裡時不時轉頭看人有沒有跟上,跑了一刻鍾,看到了馬車群。
少年郎氣喘籲籲,看著這麽多輛馬車有些詫異,也算是明白了人家一開始不願意幫忙的原因了,人多,弱點多,不能冒險。
“這是誰?”嚴霸雖然是問祁九裡,但雙眼一直緊盯著少年郎。
“孟容謹。”少年郎說道。
“姓孟?”祁九裡微微皺起眉頭。
“容謹?”鍾依落掀開車簾子從車廂內看出來,見到長大了些,但整體輪廓沒變的孟容謹後,眼底湧起欣喜,“你這孩子怎麽在這?”
“安平姑姑。”孟容謹一直淡定的神情有了一絲皸裂。
“前不久不是還在江南,怎麽突然進京了,這是遇到什麽事了?可受傷了?”鍾依落從馬車上跳下來,上前一把抱住孟容謹,仔仔細細打量。
“安平姑姑,我沒事。”
祁九裡看著這感人的認親場面,突然為自己的明智點讚,還好把人救了,原來是親人。
“伯母,現在得快些回去。”祁九裡忍不住打斷道。
“安平姑姑,歹人還在不遠處,我們快點走吧。”孟容謹說道。
“你跟我一輛馬車。”慕川谷看著孟容謹說道,他本就是一人坐,與他同坐又可以看著他。
“嗯。”孟容謹點了點頭,他提著的心在看到鍾依落的時候放下了,沒想到救自己的人竟然認識安平縣主。
“現在我們是往回走嗎?”嚴霸問道。
“接著往前走。”鍾依落發聲道。
“接著往前,那會遇上……”嚴霸有些遲疑。
“往回走,他們就不會找過來了嗎?放心,真打起來,我們也不會輸。”鍾依落話音一落,一個一身玄衣的女子出現,落到鍾依落的馬車旁,“阿瑟,等會兒暗中保護容謹。”
“是。”女子跟到了慕川谷和孟容謹的馬車旁。
是暗影,孟容謹一下子認出來,當然不是認得樣貌,是認得裝扮,先帝的暗影,全部統一的玄衣,證明身份的是掛在腰間的一個原木腰牌,這個“阿瑟”,腰牌上就是一個“瑟”字。
先帝敬愛親姐姐成和大長公主,聽聞賜了兩個暗影給她,暗影的身份是世代繼承的,下一代繼承了稱號,上一代的就得退出,不懸掛腰牌,這個女子年紀輕,想來是以前那兩個暗影的後代了。
沒想到成和大長公主對安平縣主這般寵愛,明明有三個兒子,卻是把其中一個暗影給了女兒,不過幸好,有暗影在,剛剛那些人無懼。
祁九裡看著突然出現的年約二十的年輕女子,雙眼一下子瞪大了,這人的功夫定然在自己之上的,瞧著是暗中跟著來的,可祁九裡一直沒有過察覺,真是可怕啊。
阿瑟見過孟容謹後,又消失了身影。
現在帶頭的人換成祁谷和鍾依落的馬車,第二輛是慕川谷和孟容謹坐的,祁九裡跟祁十香倒數第二, 嚴霸不駕馬車了,因為他是熟臉,跟著花娘子一塊兒坐在最後一輛馬車裡。
浩浩蕩蕩的馬車隊伍穩步前行,行進了兩刻鍾的時間,突然停了。
祁九裡沒有探出腦袋,可祁十香探出去了,不僅是她們的,每一輛馬車都有人好奇為何停了,都探出腦袋張望著,嘴裡嘀咕,“怎麽停了”“不繼續走了”“天都快黑了”
祁九裡剛剛已經跟嚴霸、慕川谷和祁七竹透露過,前面的人是孟明雙,所以他們兩人都沒有露面,安全起見祁十一也沒有,反正他跟祁七竹一塊兒,祁七竹會出面的。
祁谷和鍾依落的馬車帶著頭,所以停了後,鍾依落自己掀開簾子問道,“怎麽回事?”
“夫人,前面有人攔路。”鍾依落抬頭看去,一個紅衣女子戴著幕籬,身後還跟著幾個穿著錦服的年輕人,這些人在離馬車兩丈遠的距離,霸佔了整條官道。
“這位小姐可是有什麽事要我們幫忙?”鍾依落看著紅衣女子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