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花姐姐,剛剛那位夫人瞧著好有氣派啊。”祁九裡故作好奇道,眼睛也一直盯著他們離開的方向。
“那可不。”如花笑著回道,“那可是咱們春紅院的媽媽魏夫人。”
“媽媽?”祁九裡當作不明白的樣子,“那是什麽人?”
“呵呵。”如花掩嘴偷笑,“就相當於其他鋪子的東家或是掌櫃,媽媽就是咱們春紅院最大的,我們所有人都歸她管。”
“那是好厲害。”祁九裡認同點頭。
“不過這麽厲害還要招待客人嗎?”祁九裡好奇道。
“你才這般年紀不懂了吧。”如花湊近低笑道,“魏夫人可忙了,她招待的也都是同行,那三位可是京城其它地兒青樓的東家。”
祁九裡挑了挑眉,“原來是這樣。”
“小少爺不聽曲了?”如花見祁九裡不似其他客人那般認真,有些好笑問道,果然還是孩子心性,不懂那些,不過今日自己憑著這位小少爺可是不需要額外招待客人了,這麽一想如花倒是希望眼前人能多來來。
“我聽不懂啊。”祁九裡如實回道,“不過想來是很好聽的,我見其他人聽得可投入了。”
祁九裡見通往後院的門簾子微動,順勢轉了身,變為背部倚靠在欄杆的姿勢,湊近如花指著二樓雅間其余的人說道。
但憑視線,祁九裡知道是那位林護院,不過他剛剛離開怎麽又回來了,祁九裡雙眸一擰,微微低著頭,不過說話的語調沒有絲毫改變,“如花姐姐,讓人再給我加點茶唄。”
“好,這就來。”如花笑著去吩咐了。
祁九裡緩步離開圍欄,坐回雅座,上上下下、仔仔細細查看自己的周身,發現衣袍下擺有一道不甚明顯的白色痕跡,今日自己穿的衣服顏色清淡,不注意看還真不會發現,似乎是什麽白色粉末沾到了,祁九裡用手搓了搓,可卻搓不掉。
祁九裡當即把手邊的茶杯碰倒,裡面的茶水一下子就濺到衣擺上,祁九裡整個人彈跳起來驚呼了一聲。
“哎呦,我的小少爺啊,您怎麽這麽不小心,奴家給您擦擦?”如花遠遠看到祁九裡打翻了茶杯,整個人仿佛受到驚嚇般跳起,忙上前安撫。
被茶水浸濕的衣服倒是遮掩住了那道痕跡,可衣服衣擺濕著本就存疑,祁九裡抬頭不好意思道,“如花姐姐,這天氣是越發冷了,我再晚回去,如果不小心受了風寒,家裡人可會擔心的。”
“小少爺請跟奴家來,奴家去房間給小少爺烘乾。”如花笑著回道。
“多謝如花姐姐。”祁九裡笑著道謝,“如花姐姐帶我去,我自己可以烘乾的,如花姐姐也忙,等烘好我會自己回來的。”
房間也在二樓,沿著長廊的房間都是姑娘們招待客人的,如花帶著她去了一間空的,炭盆廚房裡常備著,很快就拿回來了,祁九裡自己烘著,如花見自己派不上用處,就出去了。
祁九裡掀著衣擺在炭盆上烘烤,慢慢乾透的衣擺倒是沒有痕跡了,祁九裡嘴角微勾。
本就沒有沾到多少,祁九裡茶水倒的也不多,半刻鍾的時間,衣擺就幹了,祁九裡迅速離開房間回到雅座上,順便見到如花跟她只會了一聲,讓她把炭盆拿走,沒得乾燒著浪費。
祁九裡回到座位,拿起一把瓜子就嗑了起來,不過耳朵一直注意著樓下的動靜,現在春紅院的人可不少,一個一個查看需要費些時間,現在那林護院也還沒上樓來。
不過幾乎是祁九裡剛這般想了後,林護院就上來了,還不是他一個人,身前站著個小丫頭,正是給自己指了淨房的那個。
祁九裡見周圍的人雖然有注意到上來的人,可也只是一瞬,很快就把注意力放到彈琵琶的姑娘身上了。
祁九裡也看了彈琵琶的姑娘一眼,不過很快就移開了,她今晚一直就沒在意過,現在在意可就顯得刻意了。
祁九裡直接看著林護院和小丫頭,怎麽說他們對她來說更算熟人呢。
小丫頭也看到祁九裡了,祁九裡當即送上笑容,小丫頭也笑著回了,然後跟邊上的林護院指了指祁九裡。
林護院看過去的霎那就認出祁九裡了,祁九裡笑得更燦爛了,還起身蹦跳著朝林護院揮了揮手,林護院眉頭微擰。
“他上過淨房?”林護院低聲問身邊的小丫頭。
“嗯。”小丫頭點了點頭。
“他在淨房時間待得久不久?”林護院接著問道。
“不算久,該是肚子有些不適,說來其實算快。”小丫頭解釋道,還低聲補充了一句,“比我家小姐快了些。”
林護院大步朝著祁九裡走來,祁九裡笑著上前迎了幾步,“大哥沒想到咱們又見面,之前真是多謝你了,你給介紹的那家豆漿攤子味道真是太好了,大哥你也是來聽曲的嗎?不過我覺得有些枯燥,比起琵琶聲,還是其它的聲音多些……”
祁九裡絮絮叨叨說了一溜,林護院沒有回一句,而是上上下下認真打量祁九裡,不過沒有在他身上看到什麽痕跡。
林護院大跨兩步走到祁九裡身後,祁九裡故作不明所以,轉了個身,還是用正面對著林護院,“大哥,怎麽了?”
“你別動。”林護院聲音低沉道。
“哦。”祁九裡乖乖點了點頭,站著不動了。
林護院再次走到祁九裡身後,依舊沒有什麽痕跡。
“大哥,怎麽了?你怎麽不說話,我背後有東西嗎?”祁九裡轉過頭,艱難的看自己的身後,哪裡可能看得到。
祁九裡的動作有些滑稽,小丫頭被逗笑了。
“大哥,我能動了嗎?”祁九裡好奇問道。
“嗯。”林護院回道,不過看著祁九裡的眼神有些猜疑,今日遇到這小子兩次,這頻率不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