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是從帳房學徒一步步做過來的,九裡啊,你……”
“咳咳——”貴子在身後及時咳嗽了幾聲打斷了顏成濤的話,也讓他冷靜了下來。
“哈哈,老祁啊,我們先把木炭的銀錢給結了,然後說說今日幾道菜的價錢。”顏成濤解釋了一句,“我雖然是秋味食肆的掌櫃,不過真正做主的是我們東家,食肆裡的買賣我能做主,其它學徒也不是什麽問題,不過帳房學徒的事,我卻是做不了主的。”
帳房學徒不是一般的學徒,每一家鋪子除了掌櫃,最重要的就是帳房先生了,一家鋪子招帳房學徒,那都是想著讓學徒以後能成為鋪子獨當一面的帳房先生。
大豫國繁榮昌盛,有駐守邊疆、守護安定的鎮南王,因著鎮南王世代守候國土,才讓大豫國安穩了起來。
國家安定了,開始治國平天下,做生意的人就多了,商戶雖然低位不高,但大豫國不歧視商人,畢竟他們每年都是要上繳非常可觀的賦稅,跟士農工的階級差異還是有,畢竟是根深蒂固的觀念。
可單單商人之子能科舉這一點,就讓廣大商人上繳賦稅多了幾絲心甘情願。
可再如何心甘情願,凡是做生意的,基本是有兩本帳本的,所以鋪子的帳房先生是極其重要的角色,不是信任有能力之人,多是無法成為一家鋪子的帳房先生的。
秋味食肆的帳房,那是需要東家首肯的,顏成濤雖然是掌櫃的,可他還真做不了主,但他是個惜才的人,祁九裡在他心裡已經掛了名,之後跟東家提一提總歸還是可以的,畢竟現在秋味食肆的帳房先生顧老已經年過古稀,東家說起過他也該安享晚年了。
當然前提是東家心裡沒有合適的接替人,祁九裡才有這個機會。
祁九裡還真沒怎麽在意,她現在想得還不是很遠,隻想著能先掙些銀錢才是正道,當學徒能掙多少工錢。
“顏掌櫃,多謝您惦念小子了,能跟秋味食肆談成木炭的買賣,已經很好了。”祁九裡笑著回道。
顏成濤點了點頭,他聽得出祁九裡話中的滿足,心裡又堅定了幾分要找東家提起的想法,“你是個好的,難得第一次來,就得到了我們蔣大廚的青睞,我也是喜愛的,你小子不錯。”
祁九裡不好意思的摸了摸頭,她這般有魅力嗎。
顏成濤先給祁山結了二兩並八百八十文的木炭銀錢,並簽訂了一年的木炭生意,“老祁,至於木炭的數量,得視我們秋味食肆的生意而定。”
“那是當然。”祁山回道。
“好了,現在說說那幾道菜的價錢了。”顏成濤笑吟吟道。
祁山想了想說道,“那些都是九裡想出來的,我們這就由九裡定。”
“九裡小子,你說多少。”顏成濤笑問。
祁九裡對現在的物價才剛開始了解,更何況又從來沒有賣過這些,加之有蔣叔這樣的大廚在,她還真不好報價啊,“顏掌櫃,您看著給唄,小子哪裡懂這些,就像蔣叔說過的,香料才是大頭。”
“小子等等就去買,今晚新鮮做些,明兒就拿來給顏掌櫃和蔣叔嘗嘗味道。”
顏成濤伸出兩根手指,祁九裡一看就點頭,“可以。”
“那就說定二十兩了。
”祁九裡的直接爽快和不驚不惱,又讓顏成濤歡喜了幾分,他果然沒看錯人,就不是個拘於小節,有眼光的。 祁山和池靈苗直接驚呆了,二十兩,他們以為是二兩呢,二兩也很不錯了。
祁九裡倒是知道顏成濤比劃的是二十兩,還真是公正公道,她本以為有個五兩、十兩的就很好了。
四個五兩的銀錠子,顏成濤直接交給祁九裡,祁九裡拿著有些沉的銀子,臉上的笑意就沒下去。
“今兒就不留老祁你們吃飯了,明兒,明兒我們一起嘗嘗用香料做的菜。”顏成濤笑著說道。
雖然沒有留飯,但蔣厚春之前給打包了糕點,現在又打包了十二個剛出爐的肉包子,讓祁九裡三人路上吃。
三人出了秋味食肆,坐上驢車,祁山和池靈苗還沒回過神來。
“大伯,去鎮上的藥鋪。”祁九裡坐定後,拿出一個肉包子,左右手來回換,雖然燙手,可還是忍不住開吃,熱乎乎的才更好吃。
“大伯娘,您也吃啊,一共十二個,我們剛好一人一個。”祁九裡說道,心裡滿是笑意,蔣叔一定是之前知道他們家的人數,特地給的十二個,真是個好人。
“啊?”池靈苗聽了祁九裡的聲音回了神,轉頭見她正好咬了一口大肉包,豬肉的香味撲鼻而來,還有一絲油汁溢出了肉包,“欸,九裡,油汁,油汁。”
“嗦——”祁九裡立馬一吸,“大伯娘,肉包好好吃,蔣叔手藝真好。”
“秋味食肆的大廚,手藝當然好了。”池靈苗回道,“九裡啊,是二十,不是二,對吧?”
祁九裡笑了笑,點了點頭,“大伯娘,是二十。”
“當家的,我怎麽覺得像是做夢一樣。”池靈苗不敢置信道。
“我也嚇了一跳呢。”祁山回道,“好了,我們去康葆堂。”
“九裡啊,藥鋪裡賣的藥真能當香料,做菜沒什麽問題吧,畢竟藥不能隨便吃的。”祁山不確定道。
“大伯放心吧,我看過的醫書裡寫得非常清楚。”祁九裡信心十足道,後世經過驗證的。
“我們今晚自己先嘗嘗。”祁山謹慎道。
祁九裡點頭道,“晚上的菜我來做。”
到了康葆堂,三人一進門就遇上了有過一面之緣的人,余記雜貨鋪的小夥計王勝拎著藥迎面走出來,祁山和他撞了一下。
“小兄弟。”祁山一下子認出來了,笑著打了招呼。
王勝也認出來了,臉上的神情沉了沉,哼了聲就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