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裡姐,你們沒事吧。”
不遠處祁仁星跟個小馬駒似的飛快跑了過來,身後還有祁仁書和祁仁勇。
“嗯?”祁九裡有些納悶。
“還好你們沒事。”祁仁星拍了拍胸口一陣慶幸,等堂弟祁仁勇走到跟前,拍了一記他的後背,“快道歉。”
“對不起。”祁仁勇鞠了一躬,淚眼汪汪委屈著道歉,“我真不知道這蘆葦叢死過人還丟過人,不然我也不會來這兒玩了。”
“什麽時候的事?”祁十一一陣詫異,“我怎麽不知道。”
“過年那段時間的事,隔壁村來走親戚的姑娘,進了這蘆葦叢就沒出來過,大夥兒翻來覆去找了好多天,活不見人死不見屍的,之後村裡就沒什麽姑娘和小孩來這兒了。”祁仁星解釋道。
過年那段日子,祁九裡一家子都沉浸在悲痛,沒人跟他們說這事,不知道也不為怪。
“至於什麽時候死過人,我也不知道。”祁仁勇可憐兮兮解釋道,“我覺得是我娘嚇唬我,說以前有小孩在那裡淹死過,具體的她可說不清楚。”
“還敢嘴硬。”祁仁星給了祁仁勇一個腦瓜嘣,“下回還去不去那裡玩了。”
“不去了。”祁仁勇低聲保證道,“也不會再因為好吃的就忘了事。”
祁仁勇本來捧了野鴨蛋回去,想邀功,結果自家大伯娘做了糖糕,他隨手放了鴨蛋就去吃了,等大伯娘發現了野鴨蛋問起來,自己才說了跟祁十一一起去蘆葦叢的事。
祁九裡家不知道蘆葦叢的事,三個又都是年紀小,祁仁星知道了就急匆匆跑出來尋人了。
祁光輝和翁秀秀也緊跟著來了,遠遠看到祁家三個孩子都在,心裡一松,“九裡,晚上來嬸子家吃飯,我現在就回去做你們的份。”
“秀秀嬸子,不用……”
祁九裡還沒說完呢,翁秀秀就回去了。
“九裡姐,來嘛,現在我先跟你們回去耍,晚飯時候我再領你們去我家。”祁仁星挽著祁九裡的手就把人拖走了。
翁秀秀往家裡走,遇上了摘野菜回來的祁大丫,想到自家大兒子的事,翁秀秀沒急著回去,而是跟祁大丫聊起來了,“大丫,今兒摘了不少野菜啊。”
“秀秀嬸子。”祁大丫神情有些尷尬,畢竟之前祁仁書剛跟自己說了那些話,她現在見到祁仁書的娘親,就有些不自在,“都很嫩,嬸子拿些回家。”
翁秀秀沒跟祁大丫客氣,直接把籃子提過來了,然後另一隻手把人也拉走了,“嬸子不能白拿你的,跟我回家吃晚飯,對了,晚上九裡他們也來吃,你們小姑娘家家的也有伴。”
“嬸子,我就不用去了,這野菜也不值錢,山上到處都是,我……”
“你這般就是跟嬸子客氣了,嬸子哪好意思吃你摘的野菜啊,得來。”
祁光輝和祁仁書後來居上,看到的就是翁秀秀拉著祁大丫的畫面,祁光輝第一反應就是轉頭看自家兒子,然後……沒眼看了,直勾勾盯著人家祁大丫,嘴都要咧到耳後根了。
“娘,大丫。”祁仁書笑著上前,“這是?”
“大丫送我野菜,我拉大丫回家吃晚飯。”翁秀秀說道。
祁仁書笑開了,“大丫,走吧,晚上九裡他們也都來,仁星也在呢,還有我娘做飯特別好吃,你嘗過就知道了。”
“我……”祁大丫有些慌,祁仁書看著自己的眼神跟在山上一樣,他這是瘋了不成。
“大丫啊,你幫嬸子打下手,
燒火切菜。”翁秀秀說道。“嗯,好,謝謝嬸子。”祁大丫答應了,她現在最想的就是脫離祁仁書的眼神,萬一被人看出來,可怎麽辦。
翁秀秀一直觀察著自家兒子和祁大丫的動靜,祁大丫自進了廚房後就沒出去,可自家兒子呢,隔三岔五就進來一會兒,每次進來眼珠子跟安在人家姑娘身上一樣,她這個當娘的都覺得臊得慌。
這廂祁九裡一行人回到家,忙著清洗鴨蛋,祁九裡決定把野鴨蛋都醃成鹹鴨蛋,就留幾個這幾日炒了吃。
祁仁星幫著一塊兒洗,“沒想到蘆葦叢有這麽多野鴨蛋,以往也沒這麽多啊。”
“你教育了仁勇,別自己想著去吧。”祁九裡停了手裡的動作看著祁仁星說道。
“我是那種人嗎。 ”祁仁星說得有些心虛,“我就算去,也要叫了我爹他們陪去,我才不會一個人去呢。”
“我娘說過了,那裡丟的是姑娘家,我們姑娘家最危險了,千萬不能往蘆葦叢去,即使沒丟也沒得撞見什麽不好的,九裡姐放心,我知道的。”祁仁星笑著說道。
祁九裡點了點頭,把手裡最後一個鹹鴨蛋放到篾子上,叮囑祁十香時常翻動,自己則去廚房燒醃製鹹鴨蛋的鹽水。
水煮開,加入花椒和食鹽,把水裝到清洗曬乾過的罐子裡,待屋外的野鴨蛋外殼沒有水了,一個個放入罐子裡,足足醃了兩罐子。
想到家裡四人都要上裡正家吃晚飯,祁九裡開始準備要帶去的,送的貴重了不合適,不送也不是道理,祁九裡選擇了做土豆餅,這次是不加椒鹽的土豆餅,避免被詢問味道的麻煩。
煎了二十來個土豆餅後,祁七竹也回來了,一行人拎著籃子就往裡正家裡去。
等到了地兒,祁九裡有些意外祁大丫也在,然後就被祁仁書不加掩飾的眼神所震驚,待發現裡正、裡正夫人及祁仁星爹娘的神情後,倒是高看了祁仁書一眼,看樣子是跟家裡人通過氣了,有些擔當,就不知道能不能修成正果了。
吃飯的時候沒什麽人說話,飯後裡正拉著祁七竹和祁仁書開始過問學業的問題,鼓勵兩人好好應考,等天色晚了,五個人才告辭回去,祁七竹幾人先送祁大丫回家。
祁大丫家裡人自顧自的吃飯,沒人搭理她,等看到祁七竹的時候倒是好聲好氣打了招呼,祁九裡見了心裡很是鬱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