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子也差不多參觀完了,你要不回自己房間休息休息去?”穆溫染拍拍手,對著不遠處的那一間客房努了努嘴,裡面的擺設是她精心設計的。
看景安曜的神情,也應當十分滿意,她溜達了這麽一圈,胳膊腿也有些酸了,心心念念著自己柔軟的床鋪,便催促著景安曜早些回去休息。
“這些設計當真都是你一人想的?”景安曜意猶未盡,帶著些許讚賞看向穆溫染,能將這座房子設計出來,其中心思還如此巧妙,穆溫染當真是在這方面有著過人的天賦。
“這是當然,我將這房子裡的許多設計技巧傳授給那瓦匠師傅,人家還少收了我許多錢呢!”這房子一直都是穆溫染的驕傲,說道此處,她十分得意地挑了挑眉,挺起胸膛。
這與在說“快來誇我”有和異意?景安曜不由失笑,溫柔低沉的嗓音讓穆溫染再次老臉一紅,忙扭過頭去。
她正在琢磨著要怎麽快些將景安曜這尊大佛催回客房裡,就聽前面廳堂一陣雜亂地腳步聲,似乎還有東西被打碎的聲音,隱約能聽到有人在吵架。
前面出事了?穆溫染與景安曜頓時收了笑意,匆忙對視一眼,帶上面色同樣嚴肅的穆子言,快步往前廳走去。
穆子言緊緊跟在這兩人的身後,心裡不住地泛嘀咕,暗自吐槽,雖然不知道來者是誰,但也總算是結束了自己的電燈泡生涯,這兩人雖然明面兒上沒有說清楚心思,但是無意間的曖昧,連他一個小孩子都能瞧出一身的雞皮疙瘩,咦……
“娘,出什麽事了?”穆溫染人未到,聲先行,沉穩地想著吵鬧聲發出地方向喊了一聲。
秦柳娘心裡惱火,聽到穆溫染的聲音,心裡得了些許平靜,冷眼瞧著因為方才的拉扯,折騰得披頭散發躺在地上耍無賴的穆春雨,沒好氣地回了一句。“穆春雨來看你來了!你快來瞧瞧吧!”
聽到穆春雨來鬧事,穆溫染的瞌睡頓時一掃而空,頗有興趣地勾起唇角,幾乎是一路小跑著來到了前廳,剛站穩腳就看見狼狽不堪倒在地上的穆春雨正倉惶地想爬起身來。
“安公子,不是你想的這樣的,我不是……是她!是秦柳娘推了我一把,我才摔在地上的,你也知道溫染一家人都對咱們家有意見,自然也就連帶著我也遭了罪,我可真的是……”穆春雨哭哭啼啼地,一雙眼睛柔情百轉地在皺著眉一言不發的景安曜身上打轉,這弱不禁風的模樣,到像是真的受了傷似的。
秦柳娘瞪著這胡話滿口的穆春雨,心中憋悶地慌,她平日裡素來不愛與人計較,但是這穆春雨此時就在她的面前,在她眼睜睜的注視下大放厥詞,實在是讓人惱怒!
“穆春雨,咱們家可沒有虧待過你,我今日還讓溫染送了那麽多的吃食去你們家,到底是怎麽惹了你?非要闖進咱們家見溫染?還砸壞了咱們家的鍋碗瓢盆,你居心何在!”她氣得渾身發抖,若不是穆山川去鄰居家裡串門去了,否則必定得要拿著掃把將穆春雨逐出門外才解心頭之恨!
“你們家好心?我看當真是好心!現在把我奶一個人半死不活地丟在家裡算什麽意思?穆溫染,你臨走前說的那些話我是沒聽懂,但這事兒和你脫不了乾系,說什麽是奶年紀大了,所以才吃出了事兒來,分明就是你強詞奪理!”可穆春雨才不聽她這一套,中途就奪過了話頭,嗆得秦柳娘沒了脾氣,只能求救似的看想穆溫染。
周氏吃出事兒來了?溫染怎回來沒有和她說呢!
“不過是最簡單的食物中毒,當時就治好了,恐怕這回兒你家老太太已經吃過一頓好的,四處溜食了吧?不過既然你今日開了這個口,那我就不妨問一句,你想怎麽樣?”
“你必須得同我回去,給奶瞧病!或是……或是讓安公子……”
穆溫染字字句句在理,聲音架勢均是咄咄逼人,穆春雨起初料定了穆溫染一定會與她理論吵鬧一番,哪裡能想到她竟然說得這樣直接,一時間也不知道該如何接話,滿腔脾氣因為景安曜在場也只能死死地憋著,思量了許久,才結結巴巴磕出了這半句話。
這該死的,千刀萬剮的穆溫染,看樣子是一定要她在安公子的面前出醜了!
“呵,真是難為你有這份心了,我看你這意思是想要邀請安公子去你們家小住幾日吧?但你的好心也得看看自己有沒有這貨真價實的能力,別打腫臉充胖子,小心臉疼。”穆溫染仰起頭,居高臨下地瞧著一身凌亂的穆春雨,眼中滿是鄙夷的神色。
“你這是什麽意思?難不成安公子就你能請得,我就請不得?”
“你自然請不得,算上穆杏兒一家人,你們家現在林林總總十幾口人,擠在那巴掌大地提防,安公子好好的府邸不住,去你們家擠著趕場子做什麽?若是他去了,自然是住最好的那一間房,你這事兒問過你弟弟沒有?好姐姐,我這可是在為了你擔心,別到時候安公子前腳剛走,你就又被打得快斷了氣。”
“瞧姐姐說的,哪兒有這些事?不過是那些鄰居家的女人們,成天沒事兒做,就知道張家長李家短地說這些子虛烏有的事,姐姐聰慧,怎麽還當真了?”
穆溫染也沒理她,瞟了一眼站在一旁極有興致看著她口戰穆春雨的景安曜,心裡不知為何,竟然有些沒原由的賭氣,當即開口調侃開了。“安公子,人家這麽晚了,摸著黑千裡迢迢來找你,必定是被公子的仙姿玉貌吸引了來,你作為當事人不打算說兩句麽?”
景安曜被突然點名,這才意識到自己的失神,垂下眼眸,無奈地摸了摸鼻子,今日他心情好,便順了穆溫染的意思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