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會不會,周氏和咱們家這梁子算是結大了,要是沒有姐姐,我們一家此時真的要流落街頭了!”穆杏兒忙討好地對著穆溫染笑了笑。
穆溫染點點頭,捕捉神色抽回自己的手,她還是不習慣和別人這般親近,穆杏兒現在對她好,並不能代表日後也能如此,她們彼此之間不過是交易情報的關系。
余嬌蝶一家人一顆飄忽不定的心總算是安定了不少,尤其是余父,簡直是老淚縱橫,心中後悔萬分,以往對穆溫染的所作所為。
“溫染,這次的事情,老頭子我不知道該如何報答你,要是日後你有用得著我們的地方,那你盡管說。”
“是啊,咱們之前對不住你,這次吃了這些苦頭,我也沒有怨言,直希望你能保著咱們家杏兒安然無恙,她可是咱們家唯一的指望了。”
余母也濕潤了眼眶,歎了口氣,祈求地看向穆溫染。
在周氏家過了這麽些天,大禍小禍層出不窮,真是虎落平陽被犬欺,他們何曾想到有一天,也輪到被周氏這一家人欺負的時候了?
“嗯,這些感謝的話日後再說吧,我師父藥鋪裡正好缺人手,進去吧。”穆溫染依舊挑著淡淡地笑,讓人琢磨不透她的意思。
余父余母和余嬌蝶都被許惑的手下帶去做各自的夥計了,在藥鋪裡乾活,再苦再累,也沒有在鄉下幫著掃茅廁亦或者去種田累,對他們來說已經是求之不得的好活計了。
穆溫染則帶著穆杏兒學一些藥學常理,但剛學了一會兒,就聽有小夥計來稟報。“師姐,門外有個女娃,說是來找穆杏兒的。”
穆溫染答應一聲,便放了穆杏兒出去,可穆杏兒此時卻猶豫了,躊躇半晌咬了咬唇。“姐,要不咱倆一起出去吧。”
“這事兒得你自己解決,否則日後糾纏起來必然無窮無盡,你也大可放心,來的人不會是周氏。”穆溫染好心情地安慰了她幾句,頭也沒抬,繼續拾掇手裡的雜亂藥材,一一分類。
周氏的臉皮薄,這幾日接二連三遭受了這麽多的打擊和羞辱,想必一時半會兒是不會出來見人了。
穆杏兒見穆溫染不肯,也隻好打起精神,硬著頭皮來到了藥鋪門口,果然遠遠地就瞧見了穆春雨正煩躁地在門口踱步。
“你來幹什麽?”穆杏兒見到她頓時懼意全無,剩下的只有陣陣火氣。
她睨了穆春雨一眼,話語間滿是嫌棄。
“你說說我來幹什麽?我說呢,你們一家子急匆匆地就走了?原來是投靠穆溫染來了,你們這群白眼狼!活該給穆溫染當狗使!”穆春雨聽到穆杏兒的聲音,也急忙轉過頭來,陰沉地眼神在穆杏兒身上直打量。
現在的穆杏兒早就換上了穆溫染給的新衣裳,雖然樸素,但也總比穆春雨身上那皺皺巴巴,已經發臭的衣服要好得多。
“真是可笑,當狗?這話就你也配說,我若是說句不好聽的,就算是當狗,也要會選主人,與其給你們一家子不三不四的人當狗,不如被我姐使喚!”
“穆杏兒!你這個吃裡扒外的敗家娘們兒,我現在就要去告訴奶!我要讓奶親自來教訓你!”
穆春雨被她這番石破天驚地話氣得臉色發白,頓時提高了音量吼了出來,全然不顧周圍還有路過的行人,正好奇地打量著這一切。
“別動不動地就把周氏搬出來說話,周氏這臉也忒大了!也不撒泡尿自己照照,她算個什麽東西!”穆杏兒心裡罵爽了,也不知哪兒來的勁頭,想著今兒個要是罵人就乾脆罵爽快了。
不等氣得渾身發抖的穆春雨說話,她又急忙結果話茬。“你也看到了,我現在就跟著二姐混,至於你們一家子如何,和我們沒有半分關系!我二姐既然已經和你們斷了關系,那多咱們一家也不多,你回去告訴周氏吧!”
穆杏兒說完,周圍有不少認識她們的人紛紛捂嘴私語。
“我好像聽說了,這人家的老婆子太不是個東西!分了家還賴人家房子!”
“我還聽了更過分的,這老瘋子是看不過孫女的房子不給她一些好處,連夜趕了兩個村子去潑糞水,結果你猜怎麽著?”
這人故意賣了個關子,對方急得不行,忙催促他快些說下去。
“怎麽說一半兒不說了?”
“哎,可惜後來被巡視司馬老爺給查辦了唄!聽穆家村的人說,那天晚上這老東西叫得簡直慘絕人寰。”
“呵,這家人活該如此,這就是報應!現在居然還有臉來這兒撒潑,真是沒教養的小畜生!”
聽著路人的一言一語,穆春雨的臉色比吃了蒼蠅還要差。
“穆杏兒,好,你做的真是太好了,既然咱們兩家日後打死不相往來,那我就和你回憶一下我們過去的好時光。”
穆春雨被刺激到了,冷笑著圍著穆杏兒轉了一圈,猛然正對圍觀群眾大吐苦水。“我雖然不知道我在各位父老鄉親心裡是什麽樣,但萬萬不想你們被這穆杏兒蒙蔽了雙眼,你們是不知道她以往的歹毒心腸,慫恿我做了多少的缺德事兒,我簡直就是個被她握在手裡的傀儡!”
頓時所有人的目光都被穆春雨這一通手舞足蹈給吸引了,都匯聚在了她的身上。
穆杏兒剛才的囂張氣勢,頓時轉換成了緊張,她的手緊緊握住垂在身側,瞥了一眼樓下,這裡三層外三層的包圍圈,她今日是跑不掉了。
“這個蛇蠍心腸的女人,當初為了穩固家中的地位,就拉著穆溫染一口一個好姐姐好妹妹地叫,但是一旦失利了,就拿我當擋箭牌,你們看看我身上的傷口,都是拜她所賜!”穆春雨淚如雨下,也不顧男女之嫌棄了,撩起袖子,就將自己這一手的疤痕暴露在了大家地視線裡。
傷口還沒能完全長好,紅絲絲的肉翻在外面,讓人看著頭皮發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