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就是下賤的身份,能讓她進我的府邸已經是天大的恩賜了,這一身汗臭還奢望本王垂憐她,當真是鄉野村婦,無恥下賤之極!”
鄭婉晴從略遠處的涼亭款款走出來,她準備擺駕回宮,正好碰上穆杏兒哭鬧著來了,便多看了一會兒。
景瑜深吸一口氣,陰沉著一張臉,恨不得能立即去沐浴一番,才能將穆杏兒身上的異味去除。
“行了,這件事的深淺你自己把握,只要穆杏兒到了手,你的庫房就有了保證,粗是粗了點兒,不過有用的棋子才是好棋子,比你那些繡花枕頭實用多了。”
“我知道了。”
鄭婉晴說完,別有深意地看了他一眼,臨走前還不忘囑咐兩句。“不過是個通房丫鬟,別這麽講究,若是生米煮成熟飯了,諒她一家也不敢鬧事。”
景逸極不情願地點頭應下,她這才放心地離開了。
鄭婉晴前腳剛走,後腳就來了一名侍女,很是為難地跪在了景逸的面前磕頭謝罪。
“王爺,奴婢們已經盡力了,可杏兒姑娘身上總是有些淡淡的臭味,不知是什麽味道,一直洗不掉。”
“這村姑……你去本王庫房取了那些香料,灑進她的澡盆裡,再臭也能掩蓋過去了。”
景逸額角青筋暴出,他真是想不通為何他如此命苦,竟然要娶這麽一個邋遢肮髒的女人,離她近一些都讓他覺得心裡惡心。
侍女領命而去,小心地從景逸的庫房裡取出了香料,送進了穆杏兒的客房裡。
“杏兒姑娘,這是王爺讓你用的香料,取用後定能掩蓋身上的汗味。”侍女也算是這府上略小一些的了,懂得不多,也沒多想,就將這香料塞進了穆杏兒的手裡。
原本因該是她伺候著給穆杏兒沐浴的,但是穆杏兒怎麽都不同意她伺候著,她又不敢告訴景逸,只能在外間守著,讓穆杏兒好了叫她。
“多謝你了。”穆杏兒笑眯眯地看著她,希望自己的笑容能多一些親和力。。
“這些都是奴婢的分內之事,若是姑娘有事,可喚奴婢一聲,奴婢就在外間等著。”說完她衝著穆溫染一笑,隨後就去了外間。
穆杏兒見她出去了,這才急忙從水中撈出了一塊雙層帕子,將裡面的褐色,略帶臭味的粉末傾囊倒出,隨後將這侍女給她帶來的這幾小袋粉色粉末盡數倒進了帕子裡。
這藥物是穆溫染特地為了她準備的,這藥的配方極為重要,若是配的對了,那就會散發出一股清新的花香,但如果這配比不對,很有可能就會散發出一股酸臭的味道,極其難聞。
她擦乾身上的水,跨出澡盆。“我都收拾好了,你……”
可剛她穿好衣服,一陣凌厲的微風吹過,站在她面前正準備往這邊走來地侍女突然僵了身子,直挺挺地摔在了地上。
怎回事?剛才還好好的!
穆杏兒心裡一驚,正想上前,卻被一道極其熟悉的身影攔住了。
“竹影!你怎麽來了!”穆杏兒萬萬沒有想到來者竟然是竹影,她急忙低頭看了看自己身上的衣服,還好沒亂。
“你在二皇子府裡做什麽?”竹影臉色不太好,伸手牽製住她的肩膀,溫熱的體溫透過薄薄的衣衫,穆杏兒的臉上頓時紅得似火,燥熱一陣陣湧上心頭。
她急忙往後幾步,離竹影遠了些,提防卻又擔心地看著他。“你這個登徒子,半夜闖女孩兒家房間,也不羞。”
竹影怔了怔,低頭看看自己的手,又看了看面色泛紅有些氣惱瞪著他的穆杏兒,心中略有些尷尬。
“我在二皇子府當然是有事要做,你當時沒有去包間裡聽我們說話自然什麽都不知道。”穆杏兒歎了口氣,伸長脖子往他身後看了又看,見四下無人,這才放心地關上了門。
“你與你姐姐吵架了?”
“不過是做給外人看的,我上次被二皇子請來,也只是因為皇后娘娘要請姐姐來做客,她正好不在,這才找了我來。”
穆杏兒匆忙解釋著,竹影雖然不滿地板著一張臉,可他話裡話外都是極為關心,她也不能拂了他的好意,簡約明了地解釋著。
“我與我姐姐並未吵架,只是要借此由頭,讓二皇子府的人認為我與姐姐心生嫌隙,讓皇后與二皇子更親近我些。”
“博取他們的信任就要犧牲你的名譽和自由。”
竹影悶悶道,怎麽都不是滋味,他很不希望穆杏兒與皇宮裡的瑣事有任何牽扯,誰想到她一牽扯起來就牽扯了一個最大的。
“這話你不能這麽說,這麽重要的事情,若不是交給最親近信任的人去做,誰都不敢輕舉妄動,這可相當於提著腦袋在查案。”
“查案?你可否一氣兒說完,這侍女不過暫時暈厥,不能太久。”
穆溫染撅著嘴巴,有些委屈地快速解釋。“我姐姐曾經遇害,被四殿下所救,你是知道的,那香料和現在貴妃與皇后身邊的香料如出一撤,我姐姐和四殿下正在暗中查訪這件事。”
原來如此,竹影心裡的大石頭總算是落地了,不知為何,知道穆杏兒和景逸曖昧的一切都是在逢場作戲,他心裡竟然隱約有些高興。
“你還沒告訴我你為何來這裡。”
“不放心你,我該走了。”
竹影淡淡瞥了她一眼,沒等穆杏兒從驚愕中回過神來,就已經神不知鬼不覺地離開了二皇子府。
穆杏兒保持這驚愕的動作半晌都沒動靜,最終還是躺在地上的侍女過了一會兒悠悠轉醒的喊疼喚醒了她。
“姑娘,剛才發生什麽了?為何我的脖頸這麽疼?”
“是你不小心,地上有水,你滑倒了,我正想叫人呢,你就醒來了。”
穆杏兒一本正經地說著胡話,這侍女剛才暈厥也不知究竟發生了什麽,只能半信半疑地應了一聲,匆匆起身為穆杏兒梳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