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皇!你是何時來的!”景逸一臉驚恐,跌跌撞撞地從床上翻滾下來,磕磕絆絆地提起了松垮在雙腿之間的褲子,嘴角抽搐著噗通一聲就跪在了地上,汗如雨下。
皇帝帶著一眾人走進這房間,一眼就看到了毫無遮攔的內室,與幾乎脫了個精光的景逸,氣得險些一口氣背過去。
“逆子!逆子!來人,把人給我帶下去!”皇帝的暴怒地吼著,身後的幾名宮女惶然走上前去就要將景逸撤出去,景逸此時哪兒還有方才的得意氣勢,宛若霜打的茄子似的,蔫蔫巴巴地被宮女攙扶了起來。
穆溫染沒有理會這個混蛋,寒意十足地從他身邊走過,飛快地探手至穆杏兒的鼻下,心裡這才松了一口氣,接而拉著穆杏兒的手開始把脈。
“皇上!不要啊!就看在臣妾陪了你幾十年的份上,放過皇兒吧,皇兒也是真心愛慕杏兒姑娘,這才動了這等歪腦筋,臣妾發誓一定會給杏兒姑娘一個交代的!”但就在景逸快被押交給侍衛時,皇后卻突然衝了出來,一把抱住了皇上的大腿,哭得淒淒哀哀,好不傷心。
景安曜清冷的目光掃過皇后虛偽的面容,旋即對著皇帝拱了拱手。“父皇,兒臣覺得將皇兄就這樣押解下去,有些不妥,恐傷了皇家體面。”
皇后沒料到景安曜會幫著她,頓時喜出望外,噙著淚水連連附和。“是啊皇上,您看連四殿下都這麽說了,您就看在四殿下的面子上饒了景逸這一次吧,四殿下和穆姑娘關系那麽好,一定能解決這件事的。”
皇帝的臉色陰晴不定,看了看落魄的皇后又看了看其他人,最終將目光落在了景安曜的身上。
此時楚媚已經在外間等了許久,可等來等去等到的也不過是內間的一頓怒罵,隨後就沒有了聲音,這讓她不由得有些急躁起來,在外間直踱步。
這是什麽意思?這鄭婉晴就這麽大的能耐?還是說她估摸錯了時間?算錯了事情?這不可能啊,都已經這麽久了,也該生米煮成熟飯了,這景逸的辦事速度也太慢了。
“給本宮讓開!”
“娘娘!您不能進去!”
她急躁地深吸一口氣,實在是等不下去了,不顧身邊人的阻攔,掀開門簾就快步走了進去。
“穆姑娘的性子你也是知道的,這件事你能說服她就此罷休?”
“兒臣並不是這個意思,只是這事情若是傳出去,杏兒姑娘的清譽恐怕就保不住了。”
鄭婉晴聽到皇帝與景安曜的話,瞬間來了精神,手心都有些微微出汗。“皇上!既然這件事是景逸犯下的,就讓景逸來對杏兒姑娘負責好了,給個側妃也不是不可以的!”
尋常人家的姑娘要是能嫁給皇后的兒子,大抵不過是個通房丫頭,這穆杏兒算是上輩子積德了,遇上這麽一檔子事兒,景逸也只能認倒霉。
“皇后娘娘,你這話可有些不厚道啊,若是這件事是景瑜犯下的,本宮定會讓他娶了杏兒姑娘做正妃,一生一世好好照顧她才是,瞧你說的,誰看不起誰啊?”她正懊惱著,卻不料楚媚嬌滴滴的聲音卻突然從一旁傳了過來。
“你來做什麽?”
“是朕帶她來的。”
皇后眼中頓時充滿了敵意,怨恨的目光投向楚媚,恐怕這件事和她脫不了乾系吧!
楚媚卻不理會她,款款走到皇帝的身邊,親昵地挽住了皇帝的手臂。“皇上,您消消氣,皇后娘娘此時為了二皇子早就失去了理智,您不必理會她。”
開玩笑,她一進門就聽到鄭婉晴要求把穆杏兒嫁給景逸的話,這還得了?到嘴的鴨子就這樣飛了,哪兒來的道理!
“楚媚!你這個賤人,別忘了你的兒子娶了個青樓賤人!你就不有損皇家體面了?”
“哎喲,皇后娘娘,瞧你這話說得,有了您這寶貝兒子做示范,恐怕外頭人都要傳景瑜癡情負責的話了。”
楚媚掩唇輕笑,可眼裡的刺卻深深地往鄭婉晴心裡扎去。
這個矯揉造作的女人,前兩天在禦花園碰上對著花草撒氣的她,還擺著皇后的架子,用那些堂而皇之的話教訓了她一頓,現在好了,竟然做出了比她更不齒的事情,區區皇后也不過如此!
“楚媚,你!”
“皇上,臣妾憂心杏兒姑娘,就先進去看看了。”
楚媚涼涼地看了鄭婉晴一眼,將她丟給怒目相視的皇帝,自己則輕巧地走進了簾帳之內。
簾帳內,穆杏兒已經悠悠轉醒,正在穆溫染的扶持下緩緩坐起身來。
“貴妃娘娘,你怎麽進來了。”
“快躺下,用不著和本宮行禮,這皇后也太心急了,為了自己的兒子竟然做出這樣的事情來。”
楚媚忙擺擺手,示意穆杏兒躺下,她歎息著坐在一旁的紅木椅子上,往穆杏兒的方向看來,鼻尖能很清晰的嗅到一股子烈酒的味道,這讓她不由自主地皺起了眉頭。
“杏兒的清白可還在?”她脫口而出這句話,問得十分急切。
穆杏兒方才吐了一回,此時已經清醒了一大半,她看了看穆溫染,穆溫染也看著她,兩人似乎心照不宣地揚起一抹冷笑,這貴妃當真不願意吃一點兒虧,依舊打著穆杏兒嫁給景瑜的想法,不願景瑜娶一個不乾淨的女人,吃一點兒虧。
更何況是被景逸糟蹋過的女人。
“民女謝過貴妃娘娘,若不是貴妃娘娘來得及時,恐怕杏兒的清白真是保不住了。”
“哦,那就好,那就好,女人的名節可是最重要的,你千萬要守住了。”
楚媚緊蹙的柳眉這才緩緩松開,笑著來到穆杏兒身邊,眼睛還在四處瞥著這凌亂的床上有沒有留下什麽不乾淨的東西。
再抬頭看看穆杏兒,她臉上並沒有歡愉後的潮紅,反而因為飲酒過度身子不適,臉色略顯蒼白,楚媚這才滿意地寒暄了兩句,離開寢室。